还真别说，其实这个殿内的装潢也算不上阴间，现在那些吓人的鬼火也被温暖的白光代替，加上包大人一身正气，啸天的紧张感一下子就缓解了不少。

“抱歉，孩子，毕竟平时是要审讯鬼魂的，你也知道，人在紧张的环境下最不容易撒谎，鬼也是一样。”

啸天咽了口口水，恐惧感褪去一些后，他也很快恢复了状态。

“包大人，我想知道，戏命者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地府都因为他的行为而变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他反而复活了？”

包大人点了点头，他对啸天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并没有感觉到惊讶。

“我很想要回答你，但是很抱歉，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但是据我的观察，你和他的情况非常的类似，你们的灵魂似乎受到什么很隐蔽的力量所保护，使得你们无法进入轮回，但也让你们的灵魂无法被轻易破坏，这也是你可以顺利来到这里的理由。”

“你们东方神明不是最在意次第等级，就算戏命者的家伙就算是受到什么保护，你们对这样糅杂的灵魂也不会轻易放过吧？”

啸天一个没注意，提尔就从封神榜中出现，啸天连忙去捂他的嘴。

包大人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什么明显的神情变化。

“西方的神，你搞错了一点，我们东方也分佛道两家，我们这些神明可没有什么等级次第的观念，倒是你们西方现在职权的天使和佛家的家伙们比较在意这些吧？”

啸天长呼出一口气，好在包大人没有生气。

也对，范无赦都清楚提尔现在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立场都与啸天保持了高度的统一，啸天又是站在道家这一边的，所以提尔就算是再出言不逊，从动机上来说都不会对地府或是道家有害。

包大人轻咳两声，然后继续补充。

“而且就算是佛家驻守在地府的地藏王菩萨，他也不会因为所谓次第就去抹除一个生命存在的价值。另外就是，据我得到的消息，戏命者可以复活，是东岳大帝的受益，你们可能不清楚，这地下酆都，可以说是他与和后土娘娘一手制造，为那些随时可能溃散的灵魂找到的安身之所，他就算现在不全权管理，我们也都不会忤逆他的命令。”

提尔依然是一步不让地追问。

“据你得到的消息，怎么？难道你都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

没想到包大人居然是坦率地点了点头。

“不错，东岳大帝并没有将此事通知我，或者说，除去第一殿的阎王外，他谁也没有通知，那个家伙的灵魂，在进入地府不久后就被带走了。”

啸天这下子眉头又紧了起来，包大人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那这样看来，保住戏命者的不是别人，正是东岳大帝。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一个如此位高权重的神明即使在地府因为他而险些陷入混乱的前提下还要力保他？

不对！啸天突然想到了很很重要的一点，包大人说过，他和戏命者的灵魂很是特殊，是无法进入轮回的，那戏命者是如何重生的？

啸天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只是他问出口的一瞬间，不用包大人的回答，他也有了一个猜测的答案。

下一秒，包大人就承认了这个猜测。

“没错，他的复活并不是简单的转世轮回，而是某位神明直接为他创造了新的躯体，让他的灵魂直接进入其中。”

包大人此话一出，场面一下子都陷入了沉默。若保护了戏命者的灵魂的人就是东岳大帝本人，那为他重塑肉体的又是谁？

肉体和灵魂是需要适配的，不然就会出现排异反应，一个神与人混合的灵魂，那必然是需要一个人神混血的身体。

戏命者的复活，不止是东岳大帝的默许，还很有可能是得到了神界很高层次神明的帮助。

啸天和提尔都是陷入了沉默中，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啸天对戏命者的行为虽然是不理解，但却敬佩他的胆识和情怀，但这并不代表啸天就认为他是正确的，毕竟死在那场灾难中的生命也是千千万万，无辜之人也不是少数。

若是神界和地府都力保戏命者，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这两边对他的行为也是支持的？

相比于提尔是因为对两方态度的不解，啸天的沉默就更加震耳欲聋了，他现在身体都在颤抖，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立场发生了动摇。

包大人似乎是看出了啸天的颤栗，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冷静点，孩子，若你能听进去我说的话，那你就好好想一想，你被选做为第二代造神计划的践行者，那戏命者作为第一代造神计划的主角，他肯定是有着非凡的意义的。这样的人，神界会力保下来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至于东岳大帝的态度，我可以以我阎王的身份担保，他绝对不会放弃惩治任何一个恶人，不然他也不会让酆都大帝选召我们这些人做阎王了。”

提尔也是察觉到了啸天的异样，知道他内心的动摇，也是出声安慰。

“包大人说的不错，你们不是常说一个词，戴罪立功吗？可能现在戏命者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啸天平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个可能性倒是也很大。

而且毕竟是东岳大帝，在戏命者的灵魂上做些标记去约束他的行为也不是什么难事，要控制他不再做出那般疯狂的事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他刚刚的颤抖也是因为不敢相信神界和地府会毫无惩罚地让戏命者重生，毕竟这就意味着他们本质上是认可戏命者引发的这场灾难的。

但是很明显，就戏命者复活的时间来看，他定然不会是毫无惩罚地被复活的。

等一下，这么简单的逻辑，为什么刚刚自己没有想到？

包大人手指轻轻一抬，一道金光进入到啸天的眉心。

“在这里，未登神的灵魂会逐渐纯粹，喜怒哀乐惧都会被放大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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