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娄半城带着娄家人离开了。

  整个六月，大浪潮的热度一天比一天热，特别是在大学校园里，热度更甚。

  京北大学食堂里，有人带头贴出了第一张大Ｚ报。

  这是京北大学哲学系的带头人，一下子成为全国文化界最有名的红人。

  很多人从这里看到了升官发达的机会，大浪潮一下子迅速席卷文化界。从上至下，在全国铺开。

  其他行业的人也心思浮躁，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大浪潮之中。

  这样的风也刮进了红星轧钢厂，有的工人已经无心生产，全身心地投入到大浪潮之中。

  轧钢厂的副厂长李怀德，也是热情高涨，积极参与大浪潮。

  他站在大浪潮的潮头，与那些热情的工人们打成一片。

  有了李副厂长的带领，好些个车间主任也是带着整个车间的工人们投入大浪潮。

  有的车间，生产几乎停滞。

  杨厂长看见这样的情景，心里十分着急。

  他一心想着生产指标，想着国家给轧钢厂下达的生产计划。

  如果人人都投入大浪潮，无心参加生产，那计划不是成了一纸空文吗？

  杨厂长在轧钢厂的时间很长，他熟悉厂里的一切，对厂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而厂里的工人们大多数对杨厂长也是有感情的。

  杨厂便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深入到基层，去做工人们的思想工作，引导他们以生产为重，全力去抓生产。

  像易中海、刘海中等这样的老工人，他们有技术、有实力，在工人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杨厂长便找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谈心，希望他们带头以生产为重。

  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他们一边敷衍杨厂长，一边在等、在看。

  刘海中这个人历来就是官迷，他认真研究外面的潮流之后，发现升官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放过？

  他一面敷衍应付杨厂长，一面把杨厂长的所作所为偷偷汇报给李怀德副厂长。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李怀德副厂长把收集到的杨厂长行为汇报给上级主管部门。

  杨厂长的做法与大浪潮的精神不符，上级主管部门专门找杨厂长谈话，但杨厂长想不通。

  这么些年，他一直就是这样抓生产，完成上面下达的计划指标这样过来的，他转不过弯来。

  到八月份，上级主管部门专门召开会议，讨论决定，让杨厂长靠边站。

  厂里的工作由李怀德同志全面负责。

  厂领导班子里，有好多人是一直跟着杨厂长的，他们合作多年，有人心中是不服的。

  因为李怀德来到红星轧钢厂的年限不长，他本人的资历也不是最老的，一下子成了真正的得利者，有人想不通。

  上级主管部门就派周领导带了一个工作组，来到红星轧钢厂。

  专门督促厂里的工作，做领导班子的思想工作。

  周领导带领的工作组，每天都在厂里吃小灶，由林寒专门负责他们的生活。

  在工作之余，周领导也专门找林寒谈了话。

  让他紧跟形势，积极投入到大浪潮当中去，不要逆流而行。

  林寒知道，以他的职位根本没有资格和周领导讲话，周领导对他说这番话，完全是凭借私人感情。

  但他毕竟是穿越之人，他知道整个事情的走向。所以表面上他是认真倾听周领导的谈话，实际上他只想苟着，苟到大浪潮结束，等待改革开放到来。

  工作组在轧钢厂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厂级领导班子的所有人都统一了思想，大家知道人不能与潮流作对。

  李怀德成了轧钢厂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为赌注，所以厂级领导班子团结一致，杨厂长被下放到车间参加劳动。

  工作组离开之后，李怀德大胆重用自己人。

  特别是这次举报杨厂长有功的刘海中，李怀德找刘海中谈话之后，提拔他当了工人纠察队的负责人，主管厂里的安全保卫工作。

  刘海中没想到自己真的实现了理想，成了一个有实权的领导。

  他在四合院里变得官架子极大。

  不让人叫他二大爷了，让所有人改口叫他刘主任。

  在厂里，他趾高气扬，成了李怀德的马前卒，冲锋陷阵。

  派人把杨厂长监视起来，杨厂长的一言一行，他每天向李怀德汇报。

  厂里的人全部被触动了，原来站队很重要。

  人只要站队站正确了，在李怀德的下面，就可能一夜之间改变命运，从一名普通工人摇身一变就成为厂里的实权领导。

  这谁能不动心？

  一时之间，轧钢厂里打小报告成风。

  一食堂里，胖子也打起了小报告，他向厂里举报了林寒的师傅熊三石。

  说熊班长侵占集体财物，把厂里食堂的饭菜带回家。

  马华和阎解放向林寒汇报了胖子的行为，林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只记得要苟，忘了叮嘱师傅。

  大浪潮都开始了，哪怕是食堂里的剩菜剩饭也不能带回去。在厂里吃掉是可以的，要带连裆裤去是不行的。

  幸好胖子提出了这个问题，他现在要求大家杜绝这种行为还来得及。不然等厂里开始抓这样的事情，让保卫科来抓，那刘海中不把食堂的人整得鸡飞狗跳才怪呢。

  林寒马上召开一食堂的全体员工会议。

  专门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是劳动纪律。人人都要严格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按时上下班。

  第二是杜绝饭盒。如果大家为了改善生活，厂里小灶请客剩下的饭菜可以在厂里集体吃掉，但不能再往家带。

  若有人违反规定，一食堂是要严厉批评的。

  如果被厂里抓住，后果自负。

  他已在私下里与师傅沟通过了，熊三石在会上作了自我批评，向全体工友们承认错误，保证以后不再犯。

  会后，还在食堂后厨贴出了检讨书。

  厂里很快就知道了林寒在一食堂做的工作，李怀德非常高兴，林寒也算是他提拔的干部。

  林寒能主动带着一食堂的工友们自我批评，这正是李怀德想要的。

  他特地在行政例会上，表扬了一食堂的林寒。

  胖子得知，他是个会来事的。

  私下里马上找到林寒，表示歉意。

  “以后再打小报告，一定先告知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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