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听了小邓的话，基本确定易中海那天早晨在什刹海所说就是事实。

  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与小邓确认，比如贾张氏说是刘海中陷害父亲……

  他还没开口，母亲杨丽颖急问：“小邓！

  你能不能讲讲那晚，你和老林从车间跑出去前后的细节？

  比如……是谁来报告有人要抢粮食的？

  你和老林为什么没有去往粮食仓库，反而去了另一个仓库？”

  小邓微微点头，就陷入回忆当中。

  “那几年，粮食可以说是一级战备物资。

  哪儿都缺粮，所以轧钢厂对粮食看得很紧。

  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各个车间派人巡逻。

  那晚，轮到我们一车间值守。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值班队那边派了一个工友回来向林主任报告。

  说是有人要来抢我们的粮食。

  林主任一听，站起来就往外跑。

  易中海师傅这时站到前面拦住了林主任：不能去！”

  讲到这里，小邓喝了一口茶，向林寒和杨丽颖解释道。

  “那个时候抢粮食的人也是附近的居民。

  有几个兄弟厂都发生了这样的抢粮事件。

  居民也是饿得没有办法，才会出这种事。

  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居民。

  所以，厂里要求我们只能保护粮食，不能对居民们动武。

  对方往往会人多势众。

  因为不能动武，所以，只能是人数上有优势，才能保护粮食。

  所以，易师傅当时拦住是好心。

  他说应该等到保卫科的人到了，和我们车间的其他工友一起前去。

  但林主任认为去晚了，就可能不可逆转。

  当时，林主任一把推开易师傅。

  让他去通知保卫科，再带着工友们前去。”

  杨丽颖这时打断了小邓，林祯出事之后，大院里的人，还有林家人都怀疑是易中海陷害林祯的。

  现在听小邓说到这里，杨丽颖就问道：“易师傅在那之前，一直和你们在车间里吗？”

  小邓点头：“是的，我们是分队巡逻。

  那个时候，易师傅是轮换的队伍。

  他一直在车间里。”

  杨丽颖听了，望向林寒，母子俩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来，小邓的证言洗白了易中海。

  厂里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直说易中海是林祯生前最后见到的人，所以大家才会怀疑易中海。

  现在看来，之前易中海一直在车间里。

  林祯要出去，他好心拦住了。

  后面是易中海带着保卫科干事和其他工友们赶去支援，但见到的已经是林祯牺牲的场景了。

  可以肯定不是易中海把林祯带到那个爆炸仓库的。

  林寒伸手轻轻拍拍母亲的后背，示意她继续听小邓说。

  “我看到林主任一个人跑出去，非常危险。

  便跟在他后面，也跑出去了。

  易师傅这时，去报告保卫科。

  我们出了车间大门，就往粮食仓库那边跑去。

  还没跑多远，迎面碰上四车间的刘海中。

  他从对面匆匆忙忙跑过来，大叫着：林主任，快去抓歹徒！

  林主任没有停下，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跑，跑向那个粮食仓库。

  可刘海中却大喊：错了，错了！

  听说他们要去二号仓库抢那些爆破品，去炸开我们的粮仓。

  林主任听到这里，急忙停下。

  他向刘海中确认之后，就转身跑向二号仓库。

  想去制止那些居们，林主任担心一旦被人用上爆破品，会造成严重的伤亡事故。

  我和林主任两人跑进二号仓库，并没有发现抢粮的居民。

  我们正准备出来，去粮食仓库。

  没想到……二号仓库突然起火，火热蔓延极快。

  林主任大叫一声：危险！

  因为这里有爆破品，林主任带着我往仓库门口跑。

  火里找不到方向，林主任拼尽全力，把我推出火海。

  等我回过头来，就听到爆炸声传来。

  我当时无法接受林主任被炸死的事实，一下子傻了。

  是那种忘记了一切，失去记忆的傻。

  后面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我也不知怎么找到保密局去的。

  ……”

  杨丽颖听完，心潮起伏，这个刘海中问题很大。

  为什么他在现场？

  是他把林祯引进了二号仓库！

  她恨得攥紧了双拳。

  林寒心里却是重重地下沉，案子似乎走进了死胡同，因为没有人能证明刘海中在林祯和小邓进入二号仓库之后，发生了什么？

  不知贾张氏为什么说刘海中是陷害父亲林祯的凶手？

  贾张氏应该知道一些内情，林寒恨不得马上去找贾张氏。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了理头绪，这才对小邓道。

  “邓哥，我怀疑有人故意陷害我父亲。

  到时候希望邓哥能够出面为我父亲作证。”

  小邓点头，眼神坚毅：“这是应该的！如果在查找林主任死因时，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我以部队的名义出面，可能更方便。”

  小邓派车送他们母子三人回四合院，刚走进后院，就听到刘家传来阵阵惨叫。

  原来，又是刘海中在抽皮带。

  他被医学院的红WB整成那样之后，回到厂里，李怀德让他休息，他失落得快发疯了。

  回到家里，两个儿子偏偏又不听话。

  现在，老二刘光天已经是小厂革委会的人了，刘海中不好对他动手。

  便抽打刘光福，刘光天挺身而出，直接抓住了父亲手中的皮带。

  刘海中恼羞成怒骂道：“兔崽子，反了你们？”

  刘光天丝毫不退让：“爸，您再这样，完全不念父子情。我就带厂里的人来揪斗您！”

  二大妈双手叉腰，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骂：“反了你，不孝之子，敢怼父亲！”

  刘海中吼道：“你敢……”

  刘光天盯着父亲的眼睛道：“其实不用我出面，光福他自己的团体现在力量也不小。

  您这样欺负一个红WB团体的头头。

  那些学生要是知道他们的老大在您这儿受气了。

  他们会自发地冲到大院里来，揪斗您。”

  刘海中听得心中有些慌，如果自己还是轧钢厂革委会的人，无论是刘光天还是刘光福，他们的团体动不了自己。

  但是，看李怀德的态度，自己的位置是不是还坐得稳，很难说。

  他嘴巴还是很硬：“你觉得你们的团体比我们轧钢厂还厉害吗？老子带队把你们的团体给吞了……”

  刚说到这里，他赫然发现林寒正站在面前，眼眸发红地盯着他。

  刘海中腿有些发软，心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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