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沈芸常常和云昭来这一起荡秋千。

  “我得走了。”云昭感受着耳边的微风，淡淡地说道。

  “啊？”沈芸有点不解，她们明明才刚来不久，太阳距离落山还有两个时辰呢。

  “可我们不是刚刚来吗？”沈芸疑惑地看向云昭，眼神中带着丝急切。

  “不，”云昭摇摇头，她的秋千一直在晃荡着，“我是说毕业。”

  沈芸点点头，“喔，可距离毕业不是还有两三个月吗？

  “嗯。”云昭点点头，没有反驳。她的语气平淡，从容，却又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小芸，今天想听我讲什么故事呢？”云昭像往常一样说道。

  云昭知道很多故事，以往荡秋千时，云昭都会讲故事给沈芸听，听了这多故事的沈芸都怀疑云昭是不是把故事大全背了下来。

  “能讲讲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玩吗？”沈芸已经和云昭在一起两年了，每当沈芸提到这个话题，云昭都会采用同样的回答“没有为什么”，今天恐怕也会如此吧。

  “没有为什么？”沈芸抢先一步说道。

  “不，”云昭摇摇头，“小芸希望是什么呢？”

  “是因为小芸漂亮的外貌吸引了我，还是小芸的性格吸引了我，还是小芸的博学吸引了我？小芸希望是哪个呢？”云昭看向沈芸，眼神平静。

  沈芸皱着眉，思索着。

  “我不知道。”沈芸摇摇头，认真地说道。

  “多想。”云昭鼓励道。

  “外貌？”沈芸试探性地问道。

  “有一部分。”云昭点点头。

  “反正没有博学。”沈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成绩自己心里清楚。

  “噗呲”一声，云昭笑了出来，“哈哈，小芸真是可爱。”

  “哪有。”沈芸嘟囔着，脸颊微红。

  “快点告诉我嘛~我想听。”沈芸奶声奶气地。

  “咳咳，那就说说吧。”云昭深吸一口气。

  云昭从秋千上跳下，拦下正在荡秋千的沈芸，云昭的双手捧着沈芸的脸蛋，柔声说：“因为小芸，你真的很可爱咩。”

  “啊嗯嗯嗯。”沈芸脸红发烫，丧失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过了好一会，沈芸才缓过来，而云昭早就逃之夭夭重新回到秋千上。

  “小芸，我说如果我走了，你啥感觉？”云昭匀速地荡着秋千。

  沈芸努力地思考着，“很难受，说不清的难受。”

  “到底有多说不清呢？”云昭追问道。

  “比被父母抛弃了还难受，小云，你不要走，好不好，”正在荡秋千的沈芸停了下来，坐在秋千的椅子上，眼泪巴巴地看着云昭，“不要走，呜呜。”沈芸说话声中带着哭腔，哽咽。

  见状，云昭急忙从秋千上下来，走到沈芸面前，为沈芸擦拭着眼泪，“不走，不走，小芸，别哭啦。”

  “那，那……那以后……还能，在一起吗。”沈芸抽泣着，每讲几个字，便得换口气。

  “可以可以。”云昭轻声说道。云昭拿着纸为沈芸擦拭着眼泪，“别哭啦，哭花了，不好看。”

  “我不好看吗？”沈芸又是一副将要哭出来的样子。

  “好看，好看。”云昭只好连忙安慰道。

  “嘻嘻。”沈芸开心地笑了。

  沈芸和云昭又坐回到了秋千上，荡着秋千。

  “好了，好了，该讲故事了。”云昭看沈芸还在抽泣，出声安慰道。

  “嗯嗯。”沈芸最后吸溜了两下鼻涕。

  从前有个孤独的绵羊，绵羊很高大，正常的绵羊只有一米高，而它却有两米高，它被其他的绵羊称之为“怪羊”。

  其他的绵羊都远离怪羊，没有什么原因，仅仅是怪羊长那个样。或许其他绵羊是害怕怪羊强大的武力，或许其他绵羊觉得怪羊不合群，这些也只是猜测。

  总之没人愿意跟怪羊玩，怪羊总是待在羊群的最后头，最角落，孤独，孤独的羊。

  每当怪羊想去找其他的绵羊玩时，那些绵羊都会刻意避开它。更别提会有绵羊来找怪羊玩了，怪羊的遭遇比普通的绵羊还普通。

  为什么？怪羊想不通，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

  怪羊想要是它有其中的一些绵羊漂亮就好了，那样一定会有很多绵羊来跟它玩的。或者怪羊有其中的一些绵羊那强壮的羊角，那样一定会有很多绵羊来跟它玩的。但怪羊没有，虽然它体型高大，实际上，它是跑得最慢的，力气最小的。这种在族群中被称为“畸形”。

  “我好孤独。”怪羊，独自一羊，站在草坡上，风吹动着整个草坡上的草。

  怪羊打算做一个天大的决定，它要逃离整个羊群。

  但是羊群不会让的，即使它是一头怪羊，羊群也不会让它逃走的，羊群会时时刻刻盯紧着怪羊。

  草坡上，每一双羊眼，竖着的瞳孔，都在下面盯着那头站在草坡顶上的怪羊。

  怪羊跑不了的，只要它一跑，羊群中健壮的羊，会立马抓住它，把它关起来，它们会用羊角狠狠地撞怪羊的腿。

  怪羊曾经只是站在原地，远离大部队一百米，就立马有矫健的羊冲出来，用它那健壮的羊角，顶着怪羊，让怪羊乖乖动起来。

  “不想被撞就乖乖走。”矫健的绵羊恶狠狠地盯着怪羊。

  怪羊毫无办法只能选择跟上部队。

  为什么？把我排斥在外，又不肯放我走？为什么？怪羊想不通，在族群的每一分每一秒它都是折磨的，甚至族群所经历过的地方，怪羊都觉得恶心，想吐。

  “为什么，为什么。”怪羊曾在族群中，大喊道。

  “因为你是羊，你得跟我们走在一起。”其中一只绵羊说道。

  “这就是命。”另一只绵羊说道。

  它们都用恶意的眼神盯着怪羊。

  “命，哈哈哈哈。”怪羊发了疯般大笑着。

  在一顿痛打之后，怪羊什么也不说了，乖乖的闭上嘴，默默地走在大部队的后方。

  而现在，现在是怪羊可以逃走的绝佳时机。

  草坡很高，羊群上来需要时间的，即使是最矫健的羊，也追不上怪羊。

  “再见了。”怪羊露出一个笑容，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或许是它从来没有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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