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蔡鸿运拒绝，王大山有些着急，刚想争取一下。

  蔡鸿运轻拍他的肩膀。“我给你八百公斤的量，一个月后收货！”

  “如果你完成了，我按十五块一公斤给你！”

  王大山不甘心这么少，试探道，“如果多了呢？”

  “如果多了，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王大山神情激动，紧紧抓住他，“蔡老板，这可是你说的！”

  蔡鸿运笑了一声，“放心，大山兄弟，我老蔡说到做到！”

  “好！”

  两人紧握一起，爽朗的笑声惊起无数田里飞鸟。

  王大山把蔡鸿运送到车站，给他留了家庭地址。

  两人约好7月22日不见不散。

  蔡鸿运走后，王大山激动地原地蹦了起来。

  周围人纷纷侧目，看傻子一般。

  王大山早就习惯别人的异样眼光，高兴的他还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这一幕引得众人纷纷远离，生怕他发癫！

  “哈哈哈！”

  他们唯恐避不及的模样，逗得王大山大笑起来。

  不过王大山现在没心思逗弄这些人。

  他要赶紧回家，收老贯筋，挣大钱！

  一路上都在盘算，怎么做好老贯筋的生意。

  首先老贯筋要晒干！

  按照一斤出一两的比例来算，一千斤需要一万斤新鲜的老贯筋！

  虽然蔡鸿运和他约好八百公斤，但是他准备起码做到一千两百公斤。

  冲刺目标奔着两千公斤！

  这么大的量靠他们一家三口，一个月内肯定不能完成，需要投入大批量人力！

  王大山想起大城市见识过的工厂流水线，觉得自己可以模仿他们。

  发动村里人去采集老贯筋，然后收购他们手上的原材料，自己在家进行二次晾晒加工。

  既解决老贯筋的来源，又能控制晾晒的质量！

  只是……

  收购价格多少合适呢？

  老贯筋在农村是一种杂草，平时除了喂养牛羊，没有其他半点作用！

  目前还没人发现它的价值，那就不会存在竞争对手。

  6月还没到农忙时候，村里有大量闲人，他们肯定愿意去地里割草。

  小麦的价格是五毛一公斤，老贯筋不可能定的比小麦单价高！

  不然肯定会被有心人发现！

  一毛钱一公斤，这个价格应该合适！

  前期按照一毛的价格来定，后面如果量不够再慢慢加价！

  这样一估算，起码要准备两千块钱本金！

  如果是昨天之前，他完全可以大手一挥启动收购。

  现在……

  摸着口袋里的四十块钱，王大山苦笑一声。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只能回家想想办法。

  到家后，王大山马上找到赵玉芝。

  “妈，家里还有多少钱？”

  他一脸着急，赵玉芝以为出了什么事。

  “癞疤又来了？”

  生怕母亲紧张，王大山连忙安抚。

  “不是，妈，癞疤短时间不会再来骚扰我们，我做生意需要钱！”

  听王大山要做生意，赵玉芝从口袋里掏出绢布，里面包着四百块钱。

  “妈只有四百，这钱本来是给你妹妹准备的学费！”

  看着仅有的四百块，王大山苦笑一声。

  “是不是不够，要不把家里的粮食卖掉！”

  卖粮食？

  王大山马上打消这个念头！

  不到万不得已，他一点都不想卖掉家里的粮食。

  可是除了粮食，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卖呢？

  环顾四周，整个院子空落落。

  唯一的亮点，就是阵阵花香飘来，香气是从角落的石榴树上传来。

  石榴树？

  对了！

  他记得家里种了树！

  “妈，咱家在外面种了多少树？现在应该长大了吧！”

  “树？”赵玉芝仔细想了想。

  “有六棵，不过他们才长六年，现在卖还不能卖个好价钱，一棵树最多值四百！”

  一棵树四百？

  王大山心中一喜。

  六棵树就是两千四，本钱够了！

  “妈，今天就把家里的树卖掉！”

  “大山，要不再等两年？到时候…”

  “妈，不能等！”王大山打断她。

  “这次机会抓住了，咱们可以一口气还掉癞疤两万块钱！”

  赵玉芝闻言一愣，她不明白什么生意能把两千四一下变成两万！

  该不会小儿子和老大一样，也沾上赌博吧！

  想到这，赵玉芝抓住王大山。

  “大山，你可不能学你哥，赌博会害死你的！”

  “妈，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正经生意！”

  “真的？”

  “妈，你信我，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管，配合就行！”

  王大山不准备和赵玉芝解释清楚，他怕走漏风声。

  母亲的性格就是太善良，心软，耳根子也软！

  现在告诉她实情，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有心人套话套走。

  到时候，会冒出大批竞争对手！

  这一次他利用信息差获得先手资源，下次就没这么容易！

  王大山自信的样子，给赵玉芝很大勇气。

  “大山，妈知道这几年你在外面肯定学到很多东西，眼界也打开了！”

  “我是一个农民，脑子没你活络，看东西没你透彻，这件事妈听你的！”

  “放心，妈，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中午吃完饭，王大山跑到村里宋木匠家，和他商量卖那六棵大树的事。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两人最终定在两千五百块成交！

  拿到钱，王大山带着宋木匠组织人手砍树！

  农村娱乐活动很少，看木工砍树变成一种消遣。

  而且九十年代，很多人家里做饭都是用柴火。

  每次砍树会吸引一大群人来围观，顺便给家里捡点柴火。

  这次也不例外。

  第一棵树倒下的时候，人群中男女老少全部冲上去。

  有牵着羊啃食树叶的，有掰树枝的。

  还有一些小朋友寻找可以做弹弓的树杈。

  转眼间，刚刚还枝叶茂盛的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接着木匠组织人手砍第二棵。

  等待的间隙，这些观众开始日常碎嘴。

  这一幕在农村很常见，尤其过年期间最为过分！

  “你们说这树没有完全长好，玉芝怎么就给卖了？”

  “你没听说？这是王家疯儿子主动找的宋木匠。”

  “不会吧，再过两年价钱可以卖更高，他算不过来吗？”

  “就是，咱农村人谁不知道，生长六年的大树只会越长越快！”

  “昨天看他能一次性拿出三万还给癞疤，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现在看，王大山的疯病还是没有好！”

  “嘘！小声点，疯儿子过来了！”看到王大山走过来，人群瞬间安静。

  看着这些人，王大山轻笑一声，摇摇头走了。

  农村这些流言蜚语他早就习惯。

  这些人见识浅薄，坐井观天，又怎能明白他的深意。

  不过没关系…

  总有一天，这些人会被狠狠打脸！

  到时候会哭着喊着，求他这个所谓的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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