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分生死！”

燕赤霞高兴。

“你必然会死，今日，我送你一程！”何成抬手一抓，一杆铁枪落在他手里，“咚”顿在地上，早就被压的如同花岗岩般瓷实的地面，又多了个坑。

身为妖魔，手刃仇敌，未尝不是对其承认。

只有对手才最了解对手，曾经何成对林九的了解，远超对自己的了解。

燕赤霞解下了腰间酒葫芦，咕咚咚灌了几口酒。

酒溢出，顺着胡子，钻进脖子里，打湿.了他的衣裳前襟。

“条条大道条条系路

哈我自求我道

我自求我道！”

辣酒哈气，燕赤霞一甩手中宝剑，眼中醉意猛的消失，反换做锋锐杀气。

一剑夺脸来。

何成抬脚踢在枪上，枪尖指向背后，抢尾上留下的小圆柱子却往前提。

轻一晃，大枪转个半圈儿，枪尖前指。

大铁枪跟着手腕儿抖，前探三尺硬追上杀来神剑。枪尖点在剑锋上，上挑错开剑锋，力道不弱丝毫，猛化铁龙直钻捣向燕赤霞心窝。

“叮哐！”

燕赤霞向后连退三步，他步子比不上枪快，但后退这几步却给了他手臂撤回轩辕神剑的时间。燕赤霞舞飘带似的拉着神剑一转身，带剑光转一圈儿，周身画出一圈儿剑光罩子，正巧挡在枪杀来路上。

“腾腾腾！！！”燕赤霞力量稍弱，又退三步。

枪却粘如长蛇，探头又追来。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人道！剑道！！”

燕赤霞口中唱着歌，豪气大涨，手中剑也做游龙，追上长蛇对点相撞。力道弱，燕赤霞又退了三步，却也逃过了铁枪粘杀。

本已重伤，境界力量上还弱，燕赤霞这一战不仅必输，而且必死。

“哈哈哈，痛快！”

何成未追击，大枪落在地上，静静等着燕赤霞粗喘气。

“那树妖曾在你手底下吃过亏？”

“黑山老妖该是他”何成拇指轻轻擦着枪刃儿。

“你也打黑山来，剑神凤擎天你认识？”

“嗖——！”

长枪跟着何成手腕一甩，划一条半弧线，斜指地面。

“我杀的。”

“果然是你……哈哈”燕赤霞也不恼怒，反而抓着酒葫芦咕咚咚大口喝酒。

呛咳嗽一口，吐出了酒水加血水。

酒葫芦也跟着燕赤霞抬手一甩，来到何成面前。何成接住葫芦喝了一口，酒虽香，却醉不了死人。

“拾儿的娘是你身旁的那个妖怪。”

何成顿住。

“噢？”

他真没想到。

“世界真小”

“是啊……”

仓朗朗~

剑再出，力道虽衰退，但气势却更猛烈了几分，眨眼已突杀到何成眼前，穿过滞留空中的酒水，猛的扎在了何成胸口！

叮~

燕赤霞抓着哀鸣的轩辕神剑落下来。

他双眼落在何成身上的金甲上，那里也只有微不可见的一道伤痕罢了。

“给你徒弟报杀父之仇？”

“哼！雕虫小技！”

燕赤霞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头疼了，金甲竟然能防备住自己的神剑，这一战他真赢不了。

“金燕子都不来找我报杀夫之仇，你又急个什么？”

何成双眼猛的停在自己手中大枪枪尖上。

跟着枪尾甩出个花儿，带着扑棱两声鸟拍翅膀响动，左右脚叠迈冲到燕赤霞面前。他枪还未出，铁山靠使巧儿撞在剑脊上，大力道正好撞开了燕赤霞一剑刺来的手。

这其中也有凶险，剑刃顺着何成耳朵擦过，将他半截耳朵削掉。

再狠一寸，何成脑袋就要被削掉半个！

但是，跟着燕赤霞被撞开抬手，眼前破绽露出来，何成的大铁枪这才出。

枪活物一般，顺着燕赤霞的手肘一路钻，错开胳肢窝，正扎进心口！

何成撒开了手。

枪却已贯穿燕赤霞心口窝，从他背后钻出。

血顺着枪尖往外淌，滴滴答答淌在燕赤霞后背的衣服上。

燕赤霞舔.了舔.起干皮的嘴唇

“鬼哭神号旁门左道狗上瓦坑必然有路

你度佢度豺狼当道唏

各自求各道

各自、求……各……道……”

唱到最后，手已抬起来，剑刃翻转，递了剑给何成。

“我有太多机会杀你，但我不愿动手。”

何成接过了轩辕神剑，他们早有合作，神剑也不算排斥他。

“今天只当送你一程。”

燕赤霞虽然也有进步，以几十岁的年纪能到如今实力已经是天纵之资，只可惜何成提升的更快。

曾经他们势均力敌，现在……却早已不在同一水平上。

一切发生太快，时间太短，或许燕赤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何成提升这么快，误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能赢。

“拾儿啊……”燕赤霞长叹一声，已经没了生息。

火光凶猛，已爬到他脚下。

何成举着酒葫芦，把酒浇在燕赤霞身上。

火似乎是找到了引子，瞬间跟着爬上了燕赤霞身体，将他包裹住。

黄色火光映衬着何成尸脸，忽明忽暗。

他弯腰捡起枪，另一只手拿着轩辕神剑，忽然一笑“你这个大胡子啊！”

一本火未烧烂的通红铁书出现在火堆里，何成不惧怕火，弯腰抓起铁书。

上面写《万剑诀》。

收起了铁书，何成鼻子轻轻一抽.动，火焰挡不住气味儿，他跟着拾儿和金燕子的气味继续追。

一码归一码，斩草要除根。

燕赤霞临死还想与何成斗一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他知道自己的憨徒弟肯定会为了报仇找上何成，那也是送死，所以他要先杀何成，败亡时才送上神剑与剑谱，想换徒弟一条命。

最后长叹一声“拾儿啊……”，也是感叹想到了这一点。

“可惜，我是妖魔，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拾儿兴许没什么危险的，但为了儿子能发疯的金燕子却危险，她跟在何成身边时间可不短，随便一抖，何成最后两天安生日子，也过不安生了。

他刚走出二十几里，正撞见一个书生朝他这边跑。

“那个……将军……先生，你好”他琢磨了好几个称呼。

“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姑娘，她长的就像……”书生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子，最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叠的四方的宣纸。

展开来，画着一个何成非常熟的女人。

聂小倩。

“画的很像”何成点头。

“先生你认识她？”

“认识”

“刚才还遇见，突然就找不到人了，我担心她在荒郊野外一个人危险，所以才着急找她。先生你认识她最好，我们一起找才能更快找到她！……还未请教，你们的关系是？”

书生眼里透着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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