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生日。”周九良答非所问的回答。

何九华愣了愣，看了一眼手机。4月13日，是孟鹤堂的生日。

他叹了口气：“何必呢？”

周九良摸索着起瓶器又给自己开了一瓶：“我爸妈知道了。”

何九华抢过他手里的啤酒，不让他再继续，却还是问道：“所以呢？”

酒被抢走周九良也不恼，从口袋里拿出大白兔奶糖吃了起来：

“他们以死相逼，我能怎么办？

我没想到最大的阻碍是来自父母的，这让我突然清醒了，他们的做法让我明白世俗是没有接受我们的，我们继续下去只会收到越来越多的伤害。

最后伤痕累累坚持不住了，还不如现在就此了解。”

何九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将孟鹤堂的语言给他听。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九良突然顿住，抓着何九华的手机哭的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的放了一整晚。

“我爱你。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

“孟鹤堂！干什么呢你！客人要的纸巾呢？”

“诶诶诶，这就来这就来。”孟鹤堂手忙脚乱的放下餐具，到储物柜里没找到，赶忙飞奔去库房里拿出好几包纸巾放进去，再把其中一包拿去给客人。

“姐，哪桌客人要的？”孟鹤堂大喊一声，在擦桌子的女人头也没抬的回答：“16桌！”

“好嘞！”

“您要的纸……巾……”孟鹤堂来到客人面前突然一顿，“九熙？？”

“孟哥，好久不见。”尚九熙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孟鹤堂看懂了他的意思，连忙赔笑的摆摆手：“不了不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那我等你下班。”尚九熙像是铁了心要和孟鹤堂深聊几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孟鹤堂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伸伸手，疏离的笑了笑：“你自便。”

看到尚九熙点了点头，孟鹤堂这才离开。

餐厅下班时间不固定，尚九熙一直等到11点多并且在酒店门口抽了不少烟才等到孟鹤堂出来。

“孟哥！”尚九熙一抬头就看到孟鹤堂疾步的背影，连忙喊了一声赶紧追上去。

孟鹤堂闭眼抿嘴皱眉头的骂了句娘，转身就变成了职业假笑：“九熙，还没走呢。”

“我说了要等你下班。”尚九熙依然笑嘻嘻，并顺手拦了辆车。

“师傅，去他家。”尚九熙指了指身边的孟鹤堂。

“嗯？”“我家？”

司机师傅和孟鹤堂同时疑问。

“那先生您家在哪里？”尽管疑惑，但师傅还是要遵守职业操守。

等到孟鹤堂看向尚九熙时他已经闭目养神，孟鹤堂只能无奈的回答：“泽盛苑小区20号楼。”

“这就是你在N市住的地方？”尚九熙打量了一眼房间，简单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除了必要的陈设家里没有任何一件多余的东西。

孟鹤堂点点头，拿出拖鞋给尚九熙换上：“自己一个人住而已，简单点儿就行。”

招呼尚九熙进来，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给了尚九熙一瓶。

尚九熙拿着啤酒，在拉开拉环的那一刻他说：“有个朋友结婚，你去吗？”

孟鹤堂手里一顿，神色略有些慌乱：“是吗？挺好的，是谁啊？什么时候结？诶你知道在哪吗？对了对了，新娘好看吗？”

“下月16号，在咱当年大学后面的一条街上，现在改成酒店了。新娘是本地人，也是校友，所以在那里办。”尚九熙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回答他都问题。

孟鹤堂笑了笑：“挺好的。和咱关系怎么样啊？我得看看随多少礼。”

“你早就知道是谁了。”尚九熙拿出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孟鹤堂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自嘲的笑了笑，在尚九熙诧异的眼神里拿起烟娴熟的点燃。

“也对，不然怎么能让你亲自来。”

尚九熙见不惯他抽烟，皱了皱眉头一把夺过他嘴里的烟，从口袋里摸索出大白兔放到孟鹤堂手里：“你应该吃这个。”

孟鹤堂却不以为然的扔在沙发上，拿回那根烟继续抽：“早就不吃了。”

二人都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

一盒烟很快见底，孟鹤堂这才开口问道：“你呢？过的怎么样？”

“我结婚了。和何九华。”尚九熙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孟鹤堂有什么反应，也不敢知道。

孟鹤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挺好的，熬出头了。”

他伸出拳头轻敲一下尚九熙：“真不够意思，结婚了也不告诉我。”

尚九熙顺势躺在沙发上：“只是领证了，还没办婚礼。”

“那也不错。”

“你呢？这么多年有谈女朋友吗？”尚九熙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孟鹤堂走到阳台，背对着尚九熙：“谈过几个，但都不合适。”

尚九熙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又是沉默。

尚九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只知道醒来后脖子落枕了。

孟鹤堂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小米粥和咸菜：“落枕了吧。活该。”

“孟哥。”尚九熙幽怨的看着孟鹤堂。

孟鹤堂却哈哈大笑，丝毫没给尚九熙面子。

尚九熙在这里住了几天，这天晚上聊天聊的好好的，孟鹤堂却突然出声：“你的目的达到了，该走了。”

“什么？”尚九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孟鹤堂说了什么。

孟鹤堂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他当着尚九熙的面拿出一颗大白兔，此刻房间里只有孟鹤堂轻轻的咀嚼声。

他又给了尚九熙一颗，然后把他推出门外。

即使多年未见当年的默契却不减分毫，孟鹤堂明白尚九熙的目的，尚九熙知道孟鹤堂的意思。

尚九熙将这颗摸着感觉不太对的大白兔交给周九良，当他打开后里面却是一小节烟。

糖纸包着烟，我还爱着你。

“现在是北京时间11点30分，各位来宾请尽快入座，我们的婚礼将在12点整开始，请大家耐心等待。”

司仪的声音拉回孟鹤堂的思绪，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下，走到上礼的地方拿出五千元整，给写礼单的人吓得不轻：“姓…姓名。”

“孟……”孟鹤堂顿了顿，想了想还是改口，“孟祥辉。子皿孟，祥瑞的祥，光军辉。”

写礼单的人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写，脑袋微微偏了一下说道：“拿回礼吧。”

一抬头却没看到孟鹤堂，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却被下一个人挡住视线，逐渐忘了这件事，也不知道孟鹤堂拿没拿回礼。

孟鹤堂向里面走去，乱糟糟的也没人管他。

婚礼是西式的，一切都是蓝白色调，非常漂亮。

有人在一旁将瓜子花生喜糖放进盘子里，孟鹤堂却意外看到喜糖都是大白兔。

好奇心的驱使下孟鹤堂嘴比脑子快的问了出来，问完就后悔了：“这喜糖怎么都是大白兔啊？”

装糖的人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新郎这样安排的，好像是因为新娘爱吃吧。诺，今天的主题你不觉得和大白兔很像吗？”

“哦，是这样啊，谢啦。”孟鹤堂冲那人笑了笑。

那人摆摆手：“客气。”

一转头遇到熟悉的面孔，孟鹤堂像被定在地上一样一步都动不了，眼底的慌乱也掩饰不住。

周九良却突然抓起孟鹤堂的手腕，将他拉进没几步远的化妆间。

“你怎么来了？”周九良选择打破尴尬的局面，问出来了了他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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