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生日快乐！”熟悉的商二公子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哥我明天到江都，你要不要请个假？”

  商予柔声回道：“不好意思，我亲爱的小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

  商绪是惯常吊儿郎当的口气：“整的跟真事儿似的，你那就一个实习岗位，能有多少事情！明天你潞潞姐想请你吃饭，乖，给小哥一个面子。”

  商予认真说道：“看在血缘关系上，我给你个面子，地址发我，明天下班后见。但是，我必须警告你，实习工作也是工作，请你不要贬低我的工作。我还要强调一下，我可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我对自己做的事很负责任！”

  商绪清了清嗓子说道：“说话注意点儿啊！我现在旁边有人。你阴阳谁呢？”

  商予在电话这头笑道：“哟，小哥有进步，都能听出含沙射影了。那麻烦小哥你跟我客气点儿呀！”

  接着她补充道：“我真的有工作要做完。你们忙你们的，我安排我的，明儿见。不过我提醒你哦，最好低调点儿，带某人去瑞士，最好离司女士远点儿！”

  司女士自然指的是他们亲爱的妈妈，司颖。

  商绪回了两个字：“话多。”

  “那就再见！”商予直接挂断。

  看似一段不太愉快的对话。实则是他们兄妹之间特有的相处方式。商绪虽然比商予大了7岁，但在商予出生之前，他才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在几个家庭里，他和明珠都是年龄小的。总是能得到长辈更多的爱护。

  后来有了周漪依，再后来有了商予。7岁的商绪开始了事事让着这位小公主的生活。而他的公主妹妹是个聪明伶俐的调皮鬼，2岁的时候就懂得怎么戏弄小哥。商维总是把他们两个当孩子看的，很明显，他袒护商予更多些。

  渐渐地，商绪和商予之间，就形成了这种见不得离不得的格局，是“爱恨交织”一对欢喜兄妹。

  商家长大的孩子，商绪算是个例外，城府不深，不懂谋略，也没有多大的抱负和事业心，往编导方向发展，倒也没有想过走到顶峰的位置，个人喜好罢了。

  相比之下，商维过早的成熟，堪当大任。

  看似商绪游手好闲的样子，实则，商予才是最不让家里省心的那个。战念北一早就说过，物极必反，商家总是习惯性地把商予保护的太好，只想她乖乖地当个公主就好。商予初中的时候就提出过住校，被司颖否定，高中又提出来，被商南拒绝。

  她偷偷地同时申请了麻省理工和苏黎世联邦理工，家里提出必须司颖跟随伴读才可以。商予把录取通知锁了起来。她愿意到离家最近的江都，妥协的条件就是谁都不能跟过来。

  这段时间在江都的感受确实不错，看似住在战念北家里，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的独处，相对自由。战念北只给她提供她需要的帮助和理解，生活和工作上，也对她做到了充分尊重。

  这样的日子比起在苏城舒适自在很多。只不过，和她曾经想的“仗剑走天涯”，还差的太远。

  如同她写下的那个“愿望清单”：一个人到国外生活一段时间。

  下班后，商绪开着一辆黑色的大G，停在磐融A座的门口。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一半下来，正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戴着墨镜，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商予打开后排的车门，抬腿迈了进去。

  “潞潞姐好！”商予和柳潞不熟，微笑着问候，语气平淡又不失礼貌。

  “小予你好！好久不见，更漂亮了。”

  ......不过是一些没营养的寒暄，在这一点上，商予和司颖的喜好大抵相同，更欣赏端庄大方的许秋雅。

  “潞潞姐过奖了，最近工作应该很辛苦吧，刚好趁着去瑞士可以好好休息一阵。”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要晚几天，虽然是实习工作，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

  三个人晚上选了一家杭帮菜。中式风格的餐厅，原木装潢，雕廊画柱。二楼包房是围合式的设计，每一个房间朝中庭的方向都可以把镂空的木窗推开，一眼望去是戏曲台。

  这里每晚都有越剧表演。吃饭的这会儿，唱的是《风雪渔樵》。

  柳潞安排吃饭，商予场面上应付着，听戏也显得兴致缺缺，三个人并没有吃多久，大部分时间都是柳潞在和商绪撒娇，商予选择性失明。

  饭后柳潞提出去LIAO坐会儿，商予借口明天早起，让商绪直接送她回凯岳壹号。

  --

  磐融不主张加班文化。战念北虽然“压榨”苏沐和林楚潇，但是对下面的中层干部和基层员工，更提倡高效办公。乔夏长期是办公室的例外，按她自己的话说，她的内卷是卷自己，没有多高的天赋，勤能补拙。虽是自嘲，乔夏的努力也确实是有成效的。

  最近，办公室里多了一个陪她加班的人，就是商予。商予需要提前把8月的投资报表全部整理好，把丽都的调整版方案框架搭出来，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的结束实习。

  “敏姐，工作交接好了，我来办离职手续。”商予把电脑、IPAD、工牌一起拿到黄敏面前，黄敏没接，看着她笑了。

  “战总没跟你说啊？”

  “说什么，他只说你会安排。”

  “嗯。工牌收着，电脑和IPAD带上，你现在的安排是停薪留职，你也可以理解为弹性化兼职。意思就是长期保留实习岗位，随时回来上班。”

  “......”商予听到这样的安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宝贝，别傻站着了。一切顺利！不管是去瑞士玩儿，还是大学生活，或者感情方面，都祝你顺利。来，抱抱~”不由分说，黄敏抱了抱商予。

  和才到磐融的时候一样，商予点了咖啡给每一个人。不同的是，她熟悉的人变多了，这次足足点了二十几杯。

  大家也没有伤春悲秋的临别感怀，都知道，商予随时都会出现在办公室，她这个只要往右边一侧身就正对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以后，都不会安排其他人坐在这里了。

  下班以后，商予看着微信上发过来的定位，她没开车，在手机上叫了一辆车往定位的地址出发。

  “给你，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信你！”两个漂亮的女孩儿在夜晚的路灯下讲着悄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可这个事情，好像就是有点见不得人。

  罗艺梦交给商予一把车钥匙，路边停着的，是一辆雾蓝色的法拉利，低调中带着几分野性。

  “我知道，2个小时后，还是这里见。”商予接过钥匙，打开车门，开走之前，摇下车窗笑着和罗艺梦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上一次在公司见面后，罗艺梦加了商予的微信，时常找商予聊天。同龄的女生总是能有共同的话题，罗艺梦是美术生，刚好商予也是懂画画的，学过中国画，也学过油画，素描。她们的话题自然也没有放过战念北。

  罗艺梦说战念北是一个沉闷无趣的人，人单调，喜欢的东西也单调，永远的黑白灰。商予赞同，提到了凯岳壹号的装修风格，还有他车库里的三辆车。罗艺梦发现商予喜欢挑战一些新鲜刺激的事情，提到了顾家车库里还有其他车，就包括这辆雾蓝色的法拉利。

  商予在苏城的时候还不太会开车，江都的日子也主要都是在上班。开一辆拉风的跑车在城市和高速之间切换，这样的想法一直让她心痒难耐。

  之后就有了今晚这样的密谋。反正战念北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开这辆车，这几天，他不是在韩国，就是在日本，总不会被发现。

  商予的确体验到了跑车带给她的快感，痛快地上演了一把速度与激情。不过，所谓的激情，大概就是车里律动的音乐和她澎湃的心情。

  她那一颗向往自由，奔赴山海的心，更加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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