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李晧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魏征所说的话。

  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仔细回想一番，貌似历史上的天才人物都是早早夭折，如孔融，曹植，曹冲等。

  汉末的历史已无从考究。

  但依然在血淋淋的警示着后来者，俗话讲，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虽然李晧从未低估过古人的智慧，但是这次依旧被魏征敲响了警钟。

  连魏征都能看出李晧这四个月的变化，更何况是掌握着庞大国家机器的李二呢，他从不高估人性，尽管李二有着千古一帝之称，尽管李晧跟他一样都姓李，但是倘若将来真的威胁到了李二一脉的统治，李晧毫不怀疑，李二会立刻挥动屠刀，君不见，李建成和李元吉乎。

  想通了此处，李晧默默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低调”。

  …………

  马车一路南行，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稳稳的停在了王府门前。

  李晧刚下车，早已等在王府的婉娘便急忙迎了上来，开口道“少爷，您可回来了，凰小姐来了，已经在暖阁等候您多时了”。

  李晧疑惑道“阿姐？”。

  旋即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今天是诗会开始的时间，他答应过要和李凰一起去诗会的。

  也不等婉娘回话，李晧便抬脚进府，向暖阁走去………

  暖阁内。

  李凰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暖阁的陈设，走到窗边，敲了敲窗户上的玻璃，玻璃洁净透明，可以一眼看到窗外的风景……

  …………

  “阿姐，你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呢？”这时李晧推门而入，略带责备道。

  李凰不答，转身走到桌案旁坐下，轻抿一口茶水，淡淡问道“小弟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李晧一秒破防，挠了挠头，马上赔笑道“阿姐，我当然知道啦，我这不是一出宫马上就回来了嘛”。

  看着李晧的表情，李凰嘴角勾了勾，随后又马上恢复正常，缓缓开口道“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让阿姐等这么久…”

  李凰没有再往下说，只是端着茶杯的手轻轻用力，茶杯应声而碎。

  李晧眼角抽了抽，额头多了一层细汗，心道“喵的！这么恐怖吗？陶瓷茶杯都能随手捏碎？”

  他对宗师级武力的认知又重新刷新了一番。

  定了定神。

  李晧随手抹了把额头，马上从茶具中又拿出一个崭新的茶杯，倒上茶水，满脸殷勤的递给李凰，三指并拢指天，发誓道“阿姐，小弟发誓，下次决不让阿姐久等，倘若有违誓言，天……”

  不等李晧说完，便被李凰出声打断道“便罚你每天洗厕所”。

  李晧嘿嘿一笑，道“没问题，阿姐说啥是啥”。

  看着李晧一脸嬉笑的样子，李凰无奈的摇摇头。

  随即指着四周的窗户问道“你这贴在窗户上的是何物？怎么和奇物阁卖的小镜子如此相像，奇物阁貌似也没有这么大块的镜子吧”。

  其实也不怪李凰不知道，玻璃工坊每个月只会给奇物阁提供一些镜子和精致的玻璃制品，且量很少，几乎都是一上架，便被哄抢一空。

  这种大尺寸的玻璃，李晧则是没让其流入市场，不是李晧不想，而是玻璃温室的玻璃需求量太大，根本供不应求。

  李晧微微一笑，走到窗前，两指轻轻敲击了下玻璃，开口解释道“阿姐，此物名唤玻璃，你在奇物阁买到的镜子，也是玻璃的一种，只是那种更小，更薄，制造成本更低”。

  而后李晧又指了指，暖阁内窗户上的玻璃，道“如今暖阁内所用的玻璃，则是更大，更厚，当然造价也是成几何倍上升”。

  这座暖阁，上下两层，窗户和门都结合安装了玻璃，是李晧古今结合的一种尝试，本来是打算给王氏住的，但是，王氏并不想搬离她跟自家那便宜老爹住了一辈子的东阁楼。

  李晧也没有强求，便当做了会客用。

  李凰微微点头道“确实挺别具一格的，从屋子内，竟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象”。

  李晧微微摇头，呵呵一笑道“这种只是小儿科，阿姐，且随我来”。

  随即，李晧便带着李凰来到了二楼，来到后窗的位置。

  看着覆盖一整面墙的窗帘，李凰疑惑道“小弟，这布有什么好看的？”

  李晧微微一笑，快步上前，双手拉住两块窗帘的一角，双臂猛的一张，窗帘滑向两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出现在李凰眼前。

  看着眼前巨大的落地窗，李凰小嘴微张，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李晧站在一旁示意李凰往前一步。

  李凰下意识的往前挪了一步，窗外的景色也映入眼帘。

  这座暖阁比邻后花园，站在落地窗前，刚好可以俯瞰整个后花园，如今长安也进入了冬季，后花园的梅花也到了盛开的季节。

  李凰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梅林，久久无法回神。

  李晧在一旁适时问道“阿姐，美吗？”

  李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看李凰点头，李晧又问道“阿姐，你开心吗？”

  李凰微微点头。

  这时李晧嘴角勾起，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阿姐觉得这里很美，那住在这里可好？”

  李凰刚要点头，旋即回过神，脸上瞬间爬起两朵红晕，恼羞成怒道“好你个臭小子，又调侃你阿姐”。

  看到李凰回神，李晧连忙脚底抹油，向楼梯口跑去，一边跑，一边道“阿姐，这可不怪我，你是点头了的”。

  看着李晧的背影，李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转身又看了一眼窗外梅林的风景，收拾了下情绪，也抬脚向楼下走去……

  ………

  两人从暖阁一路走到门口，唯一不同的是李晧一直在揉着耳朵，李凰则是面无表情，只是眼中那那抹快意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门口处。

  看到走来的两人，王氏满脸笑意的迎上去，出声调侃道“晧儿，你一直揉着耳朵做甚？”

  说完还不经意的瞥了李凰一眼。

  李凰脸一红，连忙别过头去。

  李晧挠了挠头，开口道“娘，您怎么来了”。

  王氏呵呵笑道“娘听说你要去参加梅园诗会，娘在此只嘱咐你一句，诗会上好好表现”。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凰。

  穿过二人，向后院走去。

  李晧则是一阵莫名其妙。

  不等李晧细想，便被身边的李凰催促着上了马车，往曲江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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