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天一夜，陈帆乏了。

  昨天，向小园突然去房间找他，陈帆以为是有问题要请教，结果，向小园掏出了写的满满当当的两页稿纸。

  陈帆问：“这是什么？”

  向小园答：“一点想法……吧？”

  陈帆接过稿纸，目光扫过一行行的公式推论，最终惊叹道：

  “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

  向小园点点头：

  “是的，上次乘高铁回京平，听了您的意见后，我认真研读了那些课本，又把西北基地的核聚变的实验资料重新进行了分析……”

  陈帆一拍脑门：

  “这个想法惊为天人！”

  “通过超导线圈实现更强的磁场，最高磁场强度Bmax可超过20T，等离子体中心磁场B0信号……”

  “天才，简直的构想！”

  陈帆都忍不住激动了。

  陈帆和程建华交流过核动力火箭的问题，但托卡马克装置是个庞然大物，注定无法装在火箭上。

  程建华在航空基地，频频给陈帆打电话，问什么时候能沾上总顾问的光。

  陈帆解决可控核聚变氚自持问题后，就一直在自己的领域深耕。他认为一个项目要做稳定，后续才有小型化的可能性。

  但看到了向小园的构想，陈帆发现自己的目光狭窄了……

  为什么非要在托卡马克装置上一条路走到黑？仿星器虽然不是主流，但也并非不能实战……

  向小园被陈帆的反应吓了一跳，从认识至今，他从来没见过师父反应这么激烈过。

  向小园说：

  “这个想法，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比如说，IFMIF加速器打靶点中子源……”

  陈帆欣赏向小园一点，就是她不拘泥于自己的一家之言。布置给她的论文和资料，她会100%……不，甚至会超额完成。

  大量的学术观点积累，就容易灵光一闪，出现好的研发点。

  如果死凿一门，只认准一家之言，就容易钻牛角尖，不撞南墙不回头。

  陈帆在改造托卡马克装置实现可控核聚变的方向上走远了，但也忽视了沿途的风景，而向小园这两页稿纸上的思路，却把他拉了回来。

  陈帆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哪有构想一产生就是完善的？”

  “我做西北实验基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两年，还是二十年可以完工。”

  “做科研实力是基础，但有时候也需要一点运气和灵感。”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

  于是，两个人，就“可控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的问题展开讨论，从理论支持到可行性研究，再到技术应用……

  核聚变反应能带来几乎“无尽”的能源，如果能用作火箭或者航母的发动机，不只是节省成本，还会让人类对太空的探索进一大步。

  就这样聊了一天一夜。

  对话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实在是太乏了，陈帆回去后倒头便睡。

  …………

  京平。

  程建华接到了孟岩的电话。

  “小孟，什么事？”

  “陈帆要我去皖敏市一趟？”

  “这小子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还想白嫖我？不去不去……什么，陈帆说有实现核动力火箭的技术？！”

  “你过来接我，不对，我马上安排直升机过去！”

  航空基地把陈帆的资料研究个七七八八，咀嚼不出来新东西后，最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发明。

  听说陈帆那又有好东西，立刻就要动身出发，甚至不惜调用直升机。

  …………

  当天晚上11点。

  航空基地的直升机，突然出现在皖敏市上空，把当地领导都吓一跳。

  陈帆教授还没有走，又来了一位惹不起的……

  皖敏领导继续安排吃饭，住宿，洗脚……但程建华顾不上这个。

  “陈帆呢？”

  “顾不上跟你们吃饭。”

  “陈帆住哪里，我就去哪里。”

  皖敏的领导一脸苦逼，心说搞科研的都是疯子。别的地方来领导，招待招待就蒙混过关了。这帮科研人茶不思饭不想，非要坐一起研究项目。

  程建华去的时候，陈帆正在睡觉，急的他在楼道里团团转，又不敢随便把人叫醒。

  最后实在困得不行，安排孟岩：

  “我睡隔壁，你值班，陈教授出来了，把我叫醒……”

  8楼只有两个套房，其余都是标间。程建华为了最快见陈帆，排场都不要了，直接住在隔壁。

  “是，程总工。”

  “要叫领导……”

  “现在陈帆是我领导。”

  程建华：“……”

  次日，日上三竿。

  陈帆终于补充满了体力，准备下楼吃点东西。但程建华早就守在门口了：

  “陈帆，又研究什么好东西了！”

  “我听说核动力火箭，即将也不是梦想了？南方基地和西北基地是一样的，我看你就交给手底下人忙，你跟我回航天基地去，核动力火箭……”

  陈帆咳嗽一声。

  程建华这货，激动起来又拍肩膀又搂胳膊，接触过于密切。

  “哦，不好意思。”

  “这个技术过于牛B，失态了。”

  程建华虽然道歉，但还是眼巴巴看着陈帆……就像在说，你就是我们航空基地的人，你得给我们做出贡献。

  陈帆笑了笑：

  “这项技术并不是我的。”

  程建华一懵：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整个华国……呸，整个世界，在核聚变的研究上，恐怕没人能超过你？不是你，谁能做到反应堆小型化？”

  陈帆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向小园。

  向小园在陈帆隔壁，听到陈帆房间有声音，就立刻起来收拾了。必须紧追师父的步伐！

  “她？”程建华不可置疑。

  “我徒弟。”陈帆答。

  “呃……对对对。”

  “名师出高徒！”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人不可貌相哈。”

  “那个，向小园女士，你的理论我们航空基地非常看中，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发展。”

  向小园认为技术是师父的，犹豫。

  陈帆点头答应。

  向小园看了看，也点头，

  “放心，来我这包吃包住，要什么研究材料或者缺经费，我全包。”

  向小园懵懵没答应，陈帆跳出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不对啊？陈帆，你小子坑我的经费培养徒弟。”

  “那是给你航空基地研发技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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