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风紧紧地掐住手心，挤出微笑：“前辈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吐息珠？”

  茉娅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林扶风看不懂，但不妨碍她默默往后挪动。

  茉娅看着林扶风的小动作，淡淡道：“需要我把你手上的储物戒拿出来吗？亦或是我直接杀了你，抹除储物戒上的痕迹。”

  茉娅的话里不带一丝情绪，但林扶风从里听出了威胁。

  麻溜的打开储物戒，从里面取出吐息珠，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

  茉娅看着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吐息珠，蓝色的瞳孔里隐有泪光闪过。

  接过吐息珠，右手掐诀，从蓝色眼睛里取出泪珠，滴在吐息珠上。

  吐息珠瞬间闪过愉悦的光芒，亲昵的围着茉娅团团转，时不时蹭蹭她。

  茉娅表情悲伤，眼里透出怀念之色。

  “想知道我的故事吗？”她在这处沼泽地下待了太久，都忘记外面大海的样子了，也许久没人听她说过话了。

  林扶风愣愣的看着吐息珠，好家伙，在她手上，没有一丝动静，在美丽鲛人面前这副德行。

  听到茉娅的话，林扶风回过神，坐直了身体，表示认真听讲。

  “这是我的女儿。”茉娅指尖与吐息珠轻触，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她和我不一样，是个人族，生来无法承受大海的威压，所以我带着她躲到了这里，在体内凝成了吐息珠，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我还将我的一只眼睛也融在了里面，可以帮她抵挡三次致命攻击。”

  吐息珠听到茉娅提起她，在她额头蹭了蹭。

  林扶风脸上的表情满是不解。

  一个鲛人，生了一个……人？

  茉娅抽空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她的父亲是个人族修士，不过是谁……”茉娅卡顿了片刻，苦思冥想无果，理直气壮道：“我忘了，也许早死了，也许还活着，不过这都不重要。”

  “鲛人族不允许血脉混乱的存在，知道我生下了一个人族后，一直追杀我们，不过那群废物没想到我敢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直没找到我。”

  “就这样，我和女儿安稳的度过了百年，但宝宝资质不好，也许是人与鲛不能生下孩子，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在宝宝一百岁的时候，她的身体越发的差，所以我联系了一个以前的人族朋友，他将宝宝带出去修养，但我出不去，没了眼睛，又因为生成吐息珠耗费了我太多精力，我只能一日一日的呆在这里，等着宝宝回来，但宝宝一直没有回来，一直……”

  林扶风忍不住问：“为什么呢？”

  茉娅脸色发白，声音里都存在着强烈的痛苦：“他说，宝宝存在基因缺陷，需要一直修养，可笑，我竟然信了他，真的以为他会好好照顾宝宝，但是。”

  语气一变，茉娅的表情是强烈的狠戾和疯狂：“他竟然敢伤害宝宝！说什么照顾她，其实一直在折磨她，无数次刮下宝宝的血肉做研究，我的宝宝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我竟然毫不知情！”

  “后来，宝宝的身体愈发的差，他怕研究做不好，竟然敢跑来告诉我，他对宝宝做下的恶行，目的就是激我发怒，好趁我方寸大乱之时将我活捉，继续做研究，但是他低估了我的修为，被我重伤，而我，却被他用阵法困住，再也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他逃回去之后，没想到，宝宝趁着他重伤，杀死了他。”茉娅的眼里满是痛快。

  “但是，我的宝宝多年来，身体受了重创，只能拼着最后一丝灵力给我传信，告诉我，她将一丝神魂封印在了吐息珠里。”

  林扶风心疼这对母女的遭遇，安慰道：“那你们母女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有神魂在，还是能修出灵体的，苦难都过去了。”

  茉娅眼里是浓浓的悲伤：“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让你拿出吐息珠吗？”

  林扶风摇了摇头。

  茉娅轻抚吐息珠：“我在逃避，逃避现实，宝宝本就修为不高，还被虐待这么多年，哪里有机会修出神魂呢？我知道，她不过是骗我的罢了，她不想让我伤心，想给我一个希望。”

  林扶风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

  茉娅说：“我等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在等一个奇迹而已，现在，还能亲眼看看一直陪在宝宝身边的吐息珠，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林扶风惊讶的看着眼前正在消散的鲛人：“你要干什么？”

  茉娅轻笑：“熬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去陪宝宝了，吐息珠我带走了，作为补偿，我的鲛丹给你，它和吐息珠一样可以让你在深海中不惧威压，还有我的一项天赋神通，不过这就要你自己发现了，你的朋友们没有大碍，一会就该醒了。”

  鲛人眼神渐渐涣散：“宝宝小时候说，希望下辈子我来当她的女儿，这样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可是……我这个母亲当的好失败，她被伤害的时候一定很痛吧，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宝宝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还能当她的母亲，我要好好的补偿她……”

  鲛人身躯渐渐消散，和吐息珠一起，化成点点星光，最终消失于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一颗天空一样清澈干净的鲛丹浮现在林扶风眼前。

  林扶风抬手时，一颗泪珠砸在地上，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为鲛人，也为她的孩子。

  她想为她们做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林扶风心中一股难言的酸涩袭来，密密麻麻的隐痛像是针扎一样。

  鲛丹主动飞到了林扶风手里，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

  ……

  其他人还没醒，林扶风为鲛人和她的女儿立了处衣冠冢，坐在地上，拿出酒，敬了她们一杯。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陆陆续续醒了。

  泽秋一醒，看见堂哥泽月那张大脸，再想到梦境里泽月将她一脚踹进洞口的恶劣行径，就气不打一处来。

  “咚！”的一声，给他捶出了个熊猫眼。

  泽月懵了：“泽秋！你干什么！打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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