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恭敬道：“见过太子殿下。”

  月色下，少女的唇嫣红，眼角也泛着红，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元晟看她这模样，咽了咽口水，道：“平身吧。”

  她扶着树，喉中全是酸涩，她不会喝酒，可又不敢推辞那些人。

  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男人。

  大概是借着酒劲，她声音娇软又带着责怪，问道：“殿下，我是哪儿得罪您了，您说一声，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的，别再故意整我了好不好？”

  元晟愣住了。

  一贯只爱损她的，此刻却半句也说不出。

  她问...好不好？怎的声音这么娇...莫不是撒娇？

  荒唐！他立刻撇开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念头。

  冷声道：“顾二小姐，别在吾面前耍酒疯。”

  “我没有！”她立刻开口道。

  “殿下就是...就是故意的！我打小没了亲娘，什么眼神没看过？您分明就是厌恶、厌恶我这卑贱的身份！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呜呜...”

  她说着说着，突然哭了。

  男人原本负于身后的手突然慌乱地要扶住她，碍于身份，说道：“吾何时做了什么事？二小姐可别仗着醉了就胡说。”

  那双朦胧的眼中带着泪水，委屈地望着他，扶着树的身子有些摇晃，一滴泪挂在下颌。

  真是疯了...她一定又是在耍花招！元晟暗道。

  她摇了摇头，道：“等我嫁了魏将军，我就能有好日子了...都欺负我，只有魏将军对我好...”

  元晟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酸意，薄唇绷成了直线。

  那只隐忍的手还是忍不住抬了起来，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沉声道：“好，是吾想错了，往后不会了。”

  他想他是疯魔了，才会对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庶女起了怜悯之心。

  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他才快步离开。

  不多时，魏文宇匆匆赶来，出现在顾心的身旁......

  \

  顾府

  自从秋猎回来后，顾志开始注意顾心。

  她从偏僻的小院子换到了另一处，虽说也不大，但环境好，冬天不会再吹冷风了。

  “小姐，咱们的月例又少了...”芸儿拿着那个干瘪的荷包回来，委屈巴巴的。

  “没事，咱们不是还留了些过冬的粮食嘛。”

  顾心半躺在床上看书，怀里揣着汤婆子。

  大夫人现在不敢明目张胆地克扣，她过得比以往舒坦不少了，知足。

  只是她恍惚之时，总会想起在塞外的那一夜。

  芸儿说是魏将军送她回去的，可她好像，还看到了另一个人......

  \

  太子府

  元晟在书房练字，写着写着，又开始烦了。

  脑海中总是那顾心的模样，清醒时是她在篝火旁弹琵琶的张扬，睡梦中是她哭哭啼啼的委屈模样，缠得他难眠。

  “罢了！”他扔下笔，甩袖出了书房。

  那一夜，太子的寝殿终于挂了灯，一位妙玉般的人儿被送了进去。

  可不过片刻，被赶了出来。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羞愤不已。

  元晟坐在榻上，眸色幽深，他想着是自己房里一直没人，所以才频频梦见她。

  可方才一靠近，脑海中又是顾心的脸，暴躁之下，将人推了下去，那哭声和委屈模样应当是与她无二，不知为何，他就是听不下去，看得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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