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焘气急败坏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进了荒城…

  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不久后，秦家军副将脸上的严厉，就化作赞赏的笑意。

  “小将军也太莽撞了！千百敌军之间，一个人就那么冲过去了！要是有个万一，咱可怎么跟将军交待啊！”一旁的同袍俨然是后怕不已！

  “十七岁儿郎，哪个年少不轻狂？小将军是鲁莽了些，但武艺超群，就算咱们不跟着，也未必会被伤！”

  有人反倒感叹秦家军后继有人！武力是最直观的强大！无惧更是军中最崇敬的品质！

  “咚！咚！咚！”军鼓声响起。

  副将立刻打断闲谈，秦家军全员肃静，进入状态！等候进一步的军令！

  有千名左右的骑兵迎面而来！当先一些是北族样貌！

  秦家军就要上前绞杀！

  但又发现大部分是大夏将士！其中一人魁梧醒目，是将军打扮的鲁达庆，对秦家军副将点头示意。

  鲁达庆又对那些北族人喊：“原地列队！”

  另有大夏将士用蒙语重复，那些身穿旧棉衣的北族都是满脸迷茫，但下意识的根据指令排起队伍…

  “这些是咱们的战俘？”秦家军一个校尉悄声问。

  副将也是全然不知，但严肃示意保持噤声！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秦家军作为训练有素的精锐更是令行禁止！

  现在是端王作为主帅，之前已有实战确定这是位老谋深算的将帅，那么无论下达的命令有多奇怪！他们都会严格执行！

  接着，城门内传来骚动，一大群鞑靼服饰的战俘拿着杂乱的近战武器出来！

  在一千多鞑靼战俘鱼贯而出之时，更奇怪的军令下达了！

  “将军有命！秦家军从侧翼穿插敌军后方！此次会有鞑靼战俘步行紧随前往东北鞑靼聚集地，但无需多加理会！”

  “得令！”

  秦家军几万马蹄动作，先是慢走行至东北角，越过城墙角后就开始小跑！

  待接近敌军弓箭射程，就开始冲锋！

  “冲啊！”

  有了防备后的敌军更难突破！挥洒的鲜血更加惨烈！

  比上一轮更多的将士落马！有的来得及被战友捞起，更多的是来不及救，但进攻的秦家军骑兵不会停下！

  如命令所说，鞑靼战俘紧随骑兵之后！他们没有马，奔跑的速度慢很多，他们身上御寒的衣物比不上皮甲、铁甲，对射来的箭枝几乎没有抵抗力！

  褚时钰没有给鞑靼战俘下达具体的命令，只是让会蒙语的人告诉他们，有不明势力来袭，大夏军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去守卫自己的家。

  此时这些选择出来的鞑靼，都发足狂奔起来！好在，也不比骑兵容易瞄准多少，加上大夏骑兵与他们互相分散了目标，大部分战俘都看到了家的轮廓！

  而草原民族人人皆兵，注定他们比较适应战场变化！大夏军有人落马后，一些不知所措的马匹停留在原地！当即有鞑靼战俘接管马匹，捡拾弓箭等武器！

  还有鞑靼战俘两两架起不幸中箭的同胞！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有些重伤卧地的大夏将士，也被扶了起来，带往聚集地！

  那些蒙古包外面都没有人影，但一双双女人、孩童的眼睛，在厚厚的毡布缝系中忐忑观望着。

  当看见那些狂奔回来的男人们，她们便都立刻迎出来！恐惧被担忧替代！

  叽叽咕咕各种对话不断！不过只是短暂的交谈，女人、孩子们又回到蒙古包中，只多了一些受伤的鞑靼、大夏战士被扶进去…

  还有战斗力的鞑靼战俘不足千名，但都留在蒙古包外，手握各种杂乱的武器！

  他们像一堵脆弱而屹立的墙，横在中间，隔开那不足一里的几万人大军，将透出暖意的一座座蒙古包挡在身后。

  此时，秦家军骑兵已从敌军侧后方再次穿插而过！

  双方都伤亡众多！但在无遮无拦的平原上，依然是主动冲锋的骑兵更占优势！许多鲜血、尸体留在敌军之中！大部分都是敌军自己的！

  虽说不能以出战的先后，来评定人的勇气，但比起前头那些悍不畏死的进攻荒城的先锋兵，敌军的后方战士，在大夏骑兵冲锋过后，显然多了一些混乱！

  接着，离得近的后方中，有人注意到一旁的鞑靼聚集地前，那道脆弱的人墙。

  短暂的寂静，不知是愤怒、恐惧还是衡量……

  更大的混乱爆发了！

  大军中，一批人马在不断的喝止声中叛逆而出！策马袭向那片唾手可得的蒙古包！

  箭枝倾泄！

  人墙倒下许多！

  铁蹄来势汹汹，人墙似乎脆弱不堪！

  鞑靼战俘们没有退让，反而怒吼着！迎面而上！他们后面，有不能退让的理由！

  有人被屠刀挥中，身首异处！有人被撞倒在地，踏破胸膛！

  但更多人，爆发出令人乍舌的力量！草原民族的天赋前所未有的展现！

  他们以毫厘之差避过马撞！

  有人抡起手中简陋的武器！斩断马蹄，人仰马翻之际，杀死对方，夺取武器！

  有人抓住对方的缰绳、甚至马鬃！借着冲势连人带马撂倒在地！

  甚至有人直接腾空而起！将对方撞下！马匹易主！

  原本出阵袭击鞑靼聚集地的只是一小批，但战斗已然爆发，顿时引发了后继的风波，大军中又分出了许多人马，有的要去帮自己的同伴！有的，则是直接绕过人墙，闯进蒙古包中！

  凄厉的尖叫不断！接着他们搬出一袋袋食物，手里抓住零散的财物！隐约可以看见他们的双手、衣物或是抢来的东西上，沾染着鲜血！

  阻碍的人墙已被冲散！鞑靼战俘落入困兽之斗！但不断有人硬生生冲破阻碍！飞奔回蒙古包之间！

  野兽般的嘶吼着，杀死那些染血的掠劫者！即便，他下一刻就死于身后的袭击！

  但掠劫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迅速！抢到东西就迅速上马逃离！不过有的为免陷入缠斗，放过了不能顺手杀掉的妇孺！

  掠夺和抵抗，在广袤的大地上，戈壁滩上的这一角，第不知道多少次重演。

  但不同的是，大夏的攻击可没有停止！

  又一批骑兵开始新一轮冲锋！他们从另一侧再次从敌军后方穿插而来！

  抢到东西的那些人，本要回到已方阵地，有人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大夏骑兵！干脆拍马转身！朝后面茫茫的戈壁滩跑去！

  有一就有二！

  接二连三！逃兵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扩散！连一些并没有抢到东西的人也直接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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