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远最终还是走了，去追她所谓的爱情，哪怕秦淑眼中依然看不到他。

  所有人都为他感到可惜，萧牧也却人说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而困其一生，等他看清了，未必就是坏事。

  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一年又一年，大院的人也换了一波，不管是秦淑还是周致远，渐渐都淡出了大家的话题。

  “你有什么打算？”杨松枝问道，他们眼看就要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基本上也就只能下乡了，“你至少比我多条选择，还能去当兵。”

  “我没想过去当兵。”

  叶燕绥现在也是迷茫，当兵也好下乡也罢都不是她喜欢的，“如果有可能，我还说愿意读书的。”

  “工农兵大学生要有至少三年工作经验。”

  杨松枝知道，对别人来说这个名额是奢侈，可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至少也得工作满三年。”

  “现在所谓大学，就是大家都来学，你不觉得讽刺吗？而且我也不想跟大家抢名额了。”

  叶燕绥知道很多知青下乡插队两三年以后，就不再呆在生产队里干农活了，这些人再次倒流城市，只能闲在家里，依赖父母生活。

  每年招工招生的时节，才纷纷回到乡下去，各显神通，工农兵学员是他们回城的重要机会。

  下乡，叶燕绥第一个就否定了，她肯定做不来，要是还在滇南就好了，她当初帮忙筹建了工厂，妈妈后来更是当了副厂长，而且备受尊重，那里或许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工农兵毕业后至少分配工作，我二哥在林场，别提多辛苦，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离家近，每周都能回来一趟，我已经准备报公社下面的屯子。”

  他们这边本身就地广人稀，下乡是不用往外地去的。

  “我需要跟家里商量一下。”

  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久前一场大地震，震惊全国，边境再次进入了紧张的状态，叶燕绥还没来得及商量，又发生了一系列的大事，10月份，持续十年之久的运动宣告结束，全国各地的庆祝不断。

  虽然这十年还没有被定义，但很多当时因为各种原因被打倒的，现在的处境都不同程度的改善，有的甚至回到了工作岗位。

  虽然现在还是要求严格控制职工总数的增长，在城市没有出路的大学生还是的下乡，但相比之前政策已经宽松多了，医院开个证明也就搪塞过去了。

  眼看又要过年了，叶燕绥最近经常去大集上碰运气，这一回来就看到叶绥之老老实实的写作业，屋子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就气氛不对。

  “怎么了？”

  叶绥之朝姐姐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书房。

  叶燕绥立马明白他的意思，“爸爸回来了？怪不得你这个安静，至于吗？”

  “牧也哥也来了，来人在书房，好像是吵架了。”叶绥之小声说道。

  “因为什么吵架？”

  叶绥之听的也不真切，“好像是因为牧也哥退伍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要退伍？”

  萧牧也前段时间刚立功，前途大好，就算是转业也不可能退伍，“你没听错？”

  “应该没听错。”

  叶燕绥忍不住猜想，难道他在部队犯错了，不然以他的条件根本不可能退伍，就算是裁军都裁不到他。

  “咱们去听听。”

  家里有规定，他们基本上不能进书房，书房里有客人他们更是不能靠近，叶绥之好奇他们说了什么，可自己又不敢，只能拉上姐姐。

  “听什么，好好写作业吧！”叶燕绥想知道完全可以自己去问，没有必要听墙角，“妈妈呢？”

  “还没下班呢！”

  叶燕绥这才注意到时间，按理说他们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回家的……

  难道真的出事了，被清算？好像也不对，萧牧也家跟那个四人小组没有任何关系。

  书房内

  叶崇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烁着怒火，要是别人他真的懒得管，可萧牧也不一样，两家的关系摆在这里，他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能力不用说，更重要这小子隐隐还有成为他女婿的趋势，他可不希望女儿以后跟着他吃亏受罪。

  “说说吧！”

  “叶叔，参军于我来说就是权宜之计，如果我猜的不错，国家应该会恢复高考。”

  萧牧也虽然一直在部队，但外面的事情他也是一直有关注的，高考是现阶段选拔人才最公平的办法，而且经过十年的蹉跎，这个国家若是想发展，必须摒弃之前的选拔方式，这十年又红又专的庸才太多了。

  叶崇山承认他的话有几分道理，“我也觉得会恢复，可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万一再十年那？你也未必非得要参加高考，就算是你想证明自己，完全可能确切的消息下来再做决定，这样太冒险了。”

  “不会太久，最快明年，最迟后年，而且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去全国各地看看。”

  叶崇山看着他如此胸有成竹，自己再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这么大的事，你父母知道吗？”

  “你不是已经告诉他们了。”

  叶崇山一阵无语，“正好快过年了，回去一趟吧！没有你爸点头，你的申请，是不会批的。”

  萧牧也就知道他不会私下帮自己帮，看来这次真的要回去一趟。

  叶燕绥看着两人出来，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听说你要退伍，是犯错了吗？”

  “没有，我自己想退。”萧牧也说道。

  叶燕绥看向爸爸，不解他为什么要退伍，见爸爸点头，“你是疯了吗？你退伍后做什么，现在工作可不好找。”

  “暂时不找工作，先到处看看。”

  萧牧也本来想说后面准备高考，看到叶绥之伸长着耳朵，担心他说出去，毕竟还是没影的事情，不好私下议论。

  “你要不要一起，也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你想去就自己去。”叶崇山没好气地替女儿拒绝，“行了，安排一下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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