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燕连人带项目带资本一并加入到公司，这下就连方超都惊掉下巴，挠破脑壳都想不明白。至于苏璐、邹雯丽，葛冰几个，言语表情除了多了几分酸醋味，更是感到不可思议，对我慧深莫测。

  但林舒燕的加盟，无疑也给公司增添了一个专业内行，精明强干，还能全力以赴的顶层骨干。一下就在公司站稳脚跟，大显身手，其专业上的能力见地，甚至连方超、苏璐都心服口服。至此，邹雯丽、葛冰也对我和林舒燕也没了那些阴阳怪气。

  林舒燕直到工作上慢慢理顺，走上正轨，这才抽出时间，并约了葛冰一起，专程到家里探视沈玥。

  林舒燕之所以要约上葛冰一起，一方面还是有些避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年龄相近，和沈玥也能找到共同语言。或许能对沈玥的恢复做点什么。

  为此林舒燕还专门问过我和葛冰的关系，郑重征求过我的意见，好在我也把我和林舒燕的特殊关系，事先也跟葛冰打过招呼。这样一起也才默契、和谐。

  沈玥听说林舒燕和葛冰专程来看她，自然也是特别开心，无比高兴。三个女孩一见面就把我都看做累赘，安排我亲自下厨。我哪敢有丝毫的怨言和怠慢。

  或许真的是同龄人，几个关进房里腻在一起，叽叽喳喳，直到饭菜都端上桌了，才手拉手勾肩搭背出门就餐。饭桌上，她们好像还是接着之前的话题，多半就是什么网游啊，网红啊，偶像啊，穿越啊，还有什么二次元等等。我在桌上倒也能听懂一些，但却完全都是一知半解，压根也插不上嘴，这就完全沦为了她们的挖苦对象和取笑调味。

  阿姨还是按部就班，吃完饭收拾完便走了，林舒燕毕竟家里还有孩子，再说她现在的身份也要格外小心谨慎，吃完饭也跟阿姨一块告辞了。但葛冰却难得有机会这样大大方方到我家里来，逮住一次机会自然也不愿随随便便就离开。阿姨和林舒燕走后，她又和沈玥关在房里叽叽喳喳腻歪许久，我独自玩手机打发时间，一看都快十点了，才过去敲开沈玥的房门。

  “快十点了，你们不能再聊了，再聊兴奋了，沈玥又难入睡。”

  “好好！我们不聊了。天晚了，我今天也不回去了，就和玥玥挤一宿。”

  “那不行，沈玥就是睡眠不好，你别捣乱。”

  沈玥突然起身，瑟瑟走到我面前：“爸！就让冰冰姐留下来好不好？我们不说话了，马上睡觉。我病了这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闷在家里，我也想早点恢复，早点去上学。”

  “就是，玥玥现在最需要伙伴、朋友。”

  “那你们不说话了，早点睡觉！”

  我看着沈玥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酸楚，忍不住轻轻摸摸她的头，转身回自己房间。

  这一晚，我回到房间却根本无法入睡，隔段时间就控制不住，偷偷靠近沈玥的房间，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也不知道她们俩是不是真的听话睡下了。反倒搅得我如此心神不定，整晚都不安神。

  第二天等葛冰上班后，我才拉着沈玥小心翼翼询问。

  沈玥自从沈惠走后，自己又大病一场，对我也完全就是一种孩子对父亲的需要和依赖。即便是已经恢复到现在的样子，她对我的需要和依赖，也表现的那样纯粹，纯净。丝毫感觉不到之前的躁动和惶恐。

  “爸！你和葛冰姐是不是也那样好了？”

  “玥玥！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个小孩子别操野心。”

  “爸！我妈走了！我也病了！我们家其实也散了。我这样子，我不想再连累爸。爸还不老，还来得及，现在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爸也别再管我了——”

  她的话说得那么清晰，那么冷静。但对我而言，却还是如刀一样锋利，直接刺在我的心尖上。我心里一阵刺痛，全身一阵战栗。

  但我还是强忍着平复自己，轻轻把她拉进怀抱，小心翼翼抚摸着她的头发，脸蛋：“玥玥！宝贝！你现在——大脑到底清醒没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还拉过勾。你说如果爸做成千万富翁，你就争取考上清华北大。把陪你长大，你陪爸到老。”

  沈玥不等我说完，泪水早已蒙住双眼，顺着脸颊流到腮边。我不停替她擦拭，她也不停摇晃：“我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和妈结婚了，你就是我爸。现在妈走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我把她搂得更紧：“是的！你妈走了，我们现在就是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那我们更要相依为命，不离不弃。”

  “爸！我不要！我知道我的病，或许这辈子都这样了。但爸不能因为我也放弃了生活，我要爸好好的，幸福开心。这样爸才能好好照顾我，好好陪伴我，呵护我。”

  “玥玥！别再胡思乱想，你没病，你就是因为你妈走了太伤心。你这就不是病。你妈走了，爸还在，爸会跟你妈一样爱你，呵护你陪着你长大成人，走完这辈子。爸爸爱你，爸爸现在只想好好陪伴你，呵护你，和你相依为命，陪你健康成长。”

  “爸爸！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爸爸的亲闺女，我们这辈子都是最亲的人，最爱的人。”

  “爸！可是——我还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我要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爸也还是那样爱我吗？”

  “傻丫头！你变成怎样，就不是爸爸的亲闺女了吗？”

  沈玥再次抬起头，泪流满面看着我，把头摇成拨浪鼓：“为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沈玥突然挣脱我的怀抱，哭着跑回自己房间，一头扑到床上，捂着被子发出更加撕裂的哭喊。

  我愣在客厅犹豫许久，也突然发疯样冲进房间，再次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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