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经过学习是能够学会游泳的。

虽然也不是没有完全学不会的人。

比起飞行这种即使经过努力也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大海显然对待人类更加温柔。

所以说，在空气中游泳这种事情……

好像除了白痴以外不需要用其他的词来形容。

“啊哈哈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老子精湛的游泳技巧哈哈哈！”

柴烈火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阴影的模样，一边发出没有意义的狂笑，一边在空气中快速摆动着手脚，动作很难看但还勉强能够认得出来是游泳的姿势没错。

彻底坏掉的人类，原来是这种心情啊。

原来如此，还真是非常新鲜的体验，不坏。

其实一般来说，人类好像还算比较结实，就算是遭遇到了奇怪的打击，理论上也不至于立刻坏掉，而且即使坏掉了也应该多少有那么一点希望恢复原状，所以现实中真正崩溃到无可救药的人貌似并不是很多。

所以才是新鲜的体验！

彻底放飞自我，节操，人性，智慧，乃至于自尊全都不再需要了，剩下的……呃……也不是很清楚一个人去除掉那些东西之后还会剩下什么，总之很愉悦就是了。

“兄弟，你做到了……”

罗刹哈士奇的眼角仿佛含着泪水，凝视着正在不停下坠的柴烈火。

柴烈火虽然在不停的做游泳的动作，但是很可惜，光是这样并不能在空气当中随心所欲的游来游去，牛顿的棺材还在，他老人家现在也没有爬出来的想法。

故！不管再怎么游泳也一定会掉下去的啦！根本就是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又不是那种冲出悬崖之后还能在空气中奔跑一阵的古老动画。

其实，柴烈火已经尽可能的想要让自己的动作优雅一点了，奈何现在处于重度的坏掉状态，脑子在很多方面都不是那么好用，或多或少会有些拖后腿，所以基本上只能快速做出划水的动作，看上去非常像垂死挣扎的鱼什么的。

挣扎的话就可以不变成咸鱼吗？显然不可能。

做到了。

做到了？

若隐若现的声音回荡在柴烈火周围，像一盆从天而降的冰桶，而且是不含水的冰桶，瞬间令他已经陷入深渊的意识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原来……我做到了啊……”

柴烈火现在心情意外地平静，和激烈的划水动作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说不定那只是一种肌肉记忆。

既然做到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硬币翻到了想要的那一面而已。

“兄弟！快看！”

罗刹哈士奇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落下来的柴烈火，将头一仰，指向天空。

“哼，果然如此么，真让人不爽。”

柴烈火稍稍喘了两口气，也顺着那个方向望去。

高高在上的夜叉木乃伊果真很白痴地停止了动作，就像一个巨大到不成比例的飞艇悬浮在空气当中，闪烁着光芒的单眼很明显地正在注视着柴烈火和罗刹哈士奇。

“实际的动作才能吸引它的仇恨，阿修罗虎就是这样做的，果然我们也能做到。”

罗刹哈士奇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得意洋洋，明明这件事和他的关系不大，掉节操的又不是你，有什么好拽的啊？

这让柴烈火感到火大。

“它已经停下来了，接下来该换成你……”

“动……动了！”

“啧！”

柴烈火不满地砸了下嘴。

夜叉木乃伊只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段时间，从头到尾加起来应该也没有一分钟，身为一个外人，当然不可能了解到在这一分钟当中它的心情经历了怎样的转变与觉悟，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那就是嘲讽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鸟用。

引申一下的话就是掉节操的白痴行为并没有什么鸟用。

再引申一下就是其实刚才的白痴行为比想象中还要更加白痴，顺便说一下，并没有什么鸟用。

柴烈火现在心中有一种立刻解放所有纹身把天上的那个家伙轰下来的冲动。

“呜哇啊啊啊啊明明刚才停下来了的说！”

再一次响起的嚎叫声。

轰——

世界在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进行循环。

听到了阿修罗虎的嚎叫之后，柴烈火心中的怒火多少平静了一些。

这就是所谓的“看看别人不开心的事，让自己开心开心”。

每天看看大方小方的饰品，多少能开心几分钟，都是同样的道理。

“难道嘲讽级别不够？我现在觉得那家伙好像一直在进行嘲讽。”

冷静下来之后，柴烈火貌似觉得自己找到了嘲讽失败的原因。

“咦？你这么说的话……难道还真的是这个原因？”

罗刹哈士奇也恍然大悟般地瞪起了眼睛。

“是的啊，你看那家伙一直在不停的大叫，而且还飞来飞去，如果我们造成的仇恨没法超过它，恐怕只能让夜叉木乃伊暂时发呆一下，根本没有出招的时机。”

柴烈火慢慢分析道。

阿修罗虎的行为实际上一直在产生仇恨，刚才貌似忽略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成功。

人为何要生活在往复循环的仇恨当中呢，真是无法理解。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造出更高级别的仇恨的话，就能成功了。”

“没错，但是这一类的事情纵使说起来比较容易，我是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不可能做出更白痴的行为。”

柴烈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刚才一系列的行为封印在了内心的深渊当中，这一辈子都不准备放出来。

人总有白痴的时候，但这绝对不意味着可以正大光明的进行白痴行为。

“不，兄弟，你的牺牲我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这一场战斗也不可能避免牺牲，有些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

“你这明显是在教唆别人背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没这回事，我是认真的，你看我这清澈的眼神。”

“反正我是不做了，除非你来一起做，或者你来做。”

柴烈火决定咬死了这一条底线，绝不动摇。

人总不能连续两次踏入同一种智障，身为智慧生物，这点学习能力还是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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