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先生在灵溪村村口的义诊结束之后，不少来瞧病的村民身上的病症都减轻了不少。

  甚至有些没赶上的还等着下次庄先生义诊的时候再过来诊脉治病。

  “老二家的，你家石头的嘴怎么样了，我看那日村里其他去瞧病的已经都好了大半了。”

  被人问起这件事，李氏直接开始抱怨：“什么都好大半了，我看那老头就是个庸医，去瞧过之后还不给开药，我儿子这几日嘴不但没好还更严重了，我瞧着好像都要烂了，真是给我心疼坏了，谁家的孩子谁心疼不是？”

  李氏觉得她家石头这病，就是让庄老先生给耽误的，要不然就是那老头看病不灵，诊得不对。

  有好奇的还特意进了李氏家里看了眼石头，出来的时候可吓坏了。

  “哎呦，可不是吗，这嘴都要烂了呀，石头这几日是不是吃错什么了，前几日瞧着还没这样呢。”

  “没乱吃什么啊，最近我就是给他炖了点肉，炒几个鸡蛋，其他的也没啥了。”

  李氏回忆着这几天给儿子做的菜，反正除了鸡蛋就是肉，孩子病得这么严重，可不是得吃些好的补补吗？

  “吃的肉和鸡蛋？那日我在你后面，人家先生不是说了不让你给石头吃肉和鸡蛋吗，我听得真切着呢，人家告诉你吃清淡些。”

  一开始不明所以的村民还真都觉得是庄老先生的医术不精，结果一听是李氏不听先生的嘱咐才导致石头的口疮严重后，全都打定主意，等下次再有义诊，他们也要去瞧瞧病。

  “老二家的，你可不能毁人名声砸人家招牌啊，关键人家老先生是义诊，不收银钱，你这么胡来，不是让人寒心吗？”

  “是啊，你不听人家老先生的话，还反而说人家是庸医。”

  李氏瞪着眼睛，就算被说中了也绝对要嘴硬一番：“去去去，你们都懂什么，你们要是这么明白，自己也去摆摊诊脉啊，下次诊脉，就是给我钱我都不去！”

  其他人听见李氏这话都被气笑了。

  “你这人还真是半点不能搭理，人家先生免费义诊，你还想让人家给您些钱再给你诊脉治病，什么好事都是你家的了。”

  “可不是，老二家的就等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下次要是再有义诊，你可千万别去占位置去。”

  李氏把自己院子的院门关上，随即掐着腰大骂：“你们这些老货可快省省吧，我去不去你们还想管上了？腿长在我身上，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等她进屋的时候，瞧见石头正坐在炕上啃骨头，赶忙抢过来放在盘子里。

  “你这嘴都什么样了，还吃肉啃骨头，不想好了是不是？”

  石头被李氏吼的一愣一愣的。

  “娘，不是你跟我说，我现在生病了得补补吗？”

  今早还说让他多吃肉好得快呢，结果这才多大会儿，就因为他啃了块骨头就开始嚷嚷上了。

  “你看看你这嘴，看看你这身板子，还补什么，最近吃些清淡的吧，等嘴什么时候好了再说。”

  怕石头偷吃，李氏将锅里的所有炖肉还有骨头都捞出来放进盆里，藏进了碗橱子顶上。

  “还在那嗦手指头，不让你吃荤腥，你是听不懂是不是？去把手洗了，用盐水漱口去。”

  李氏看石头在那磨磨蹭蹭的，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他身上，石头的动作马上就快了起来，趿拉上鞋子就去水缸里舀了水洗手。

  李氏趁着他洗手的工夫将盐水调好。

  “给，漱口，多漱几次。”

  这盐水刚进嘴，石头就要吐出来，这水里有盐，碰到嘴里溃烂的地方蛰得厉害。

  李氏见状赶忙把石头的嘴给捂住。

  “多漱一会儿再吐出来，这盐可是值钱玩意，可千万别浪费了。”

  李氏到底是舍不得，平日里做一顿饭放的盐都要小心的计算着，今日给石头石头漱口用的盐都快赶上炒一锅菜用的量了，可不是心疼吗。

  石头被他娘捂着将盐水含在嘴里好一会儿才吐出来，嘴里的伤口都蛰得没感觉了。

  盐水刚进嘴的时候，蛰得脑瓜仁子都疼。

  “娘，是不是今日漱过一次就好了，不用日日都漱口吧？”

  用盐水漱口，没比上刑好到哪儿去，疼得太阳穴直突突。

  “一日肯定是不行，什么时候嘴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算。”李氏虽然平日里吝啬，但对自己儿子确是什么都舍得的。

  石头的肉断了之后，每日都吃得特别清淡，再加上日日都用盐水漱口，嘴里的溃烂三五日便开始转好了。

  嘴里的口疮刚有些起色，他便又开始惦记上吃肉了。

  “娘，你看我嘴里的溃烂都快好了，今天能不能做点肉吃？我馋了......”

  连着吃了几天大白菜土豆子，他感觉自己好像都瘦了一圈了，成日里见不到什么荤腥，饭都吃得不香。

  李氏有些犹豫，平日里儿子跟她一撒娇她就什么事都答应，但一想到他嘴里的口疮折腾了这么久才要转好，便只能狠狠心拒绝。

  “别吃了，再忍两日，我瞧你之前还是不疼，若是疼狠了，怎么可能还惦记着吃肉呢？”

  石头趴在炕上哼唧了一阵，瞧见怎么都不管用，便歇了心思了。

  “对了，我好些日子没瞧见你大伯母了，她最近在家鼓捣些什么呢，我前几日路过的时候，她家院门还有屋门可都是关着的。”

  虽然没给儿子肉吃，但李氏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块糖出来塞进石头嘴里。

  “我出去玩的时候瞧见春雨堂姐，她说她娘日日都在吃药，不知道吃的什么。”石头含着糖块，随口回了一句。

  “日日吃药？那你大伯母是病了啊，我说她怎么这么长时间没露面了？既然病了，那咱们是不是要去瞧瞧她去？”

  石头从炕上坐起来，有些不解的瞅着他娘：“娘，大伯母病了，怎么你瞧着这么高兴？你给大伯母下得毒啊？”

  李氏听他这么说，抬手就在石头的脑袋上拍了下。

  “胡说什么，我给她下什么毒，她病了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就别去看了呗，反正咱们家都已经和大伯母家闹的够僵了。”

  反正现在不止大伯母家，就连三婶家也已经闹翻了。

  虽然都姓姜，但三家目前是谁也不搭理谁，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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