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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可我偏要偏要


景稚幼年家贫,遇见过这世上最恶劣的事,但她是泥泽里爬出来的妖精,纯媚风情,丰腴绝艳。

  二十一岁生日刚过完没多久,一朝火爆全网,短短几个月成为颜值断崖第一的大网红,上节目、入娱圈,风生水起。

  网友称其为“江南妲己”,穿锦戴玉、富贵泼天,家里古典高奢遍地,翡翠宝珠多的满屋子都是。

  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她的江南千金人设是假的,泼天的富贵都是京洛傅家那位矜贵倨傲的九爷给的。

  刚接受东方电视台跨年晚会邀请时,电台高层中,知情人士因怕得罪傅九爷故纷纷守口如瓶,不敢透露半点她是替身的事。

  实则一个个都在看她和傅九爷“初恋”——大明星慕颜之间的争宠战争。

  蒙在鼓里的景稚面对大家莫名其妙的眼神,兀自笑出了声。

  目光却逐渐略过这些匪夷细节,聚焦于位高权重……堪称京圈纣王的男人。

  夜夜耳鬓厮磨,她渐渐拿捏这位比她大十岁、本该与好友一起称其为“小叔”的男人。

  傅京辞——四大钟鸣鼎食家族中傅家排行第九的年轻男人,冷漠倨傲,手段狠辣,傅家真正的掌权者,资本豢养大的恶魔。

  传闻他只手遮天,私生活一直是迷。

  小姑娘有恃无恐,像只纯媚骄矜的小狐狸走到男人身旁,撅着嘴揉了揉眼睛:“承策……我想睡觉。”

  电话对面,京洛荣宁王府庆熹堂的少爷千金霎时纷纷噤若寒蝉。

  承策二字,如今有资格叫的人没几个了。

  屏息凝神下,电话这边,男人将手里的雪茄扔到烟灰缸中,雪茄烟渐渐消散,睇向她的眸光晦暗深邃。

  几秒钟后,大手揽过楚腰,“先到我怀里睡会儿?嗯?”

  ***

  珅城几乎不下雪,最多看到雨夹飘雪,还附带着外滩的风。

  翌日早上,景稚坐着保姆车去珅大上课了,东方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在即,她上午上完课后,下午需要彩排。

  外滩边上是金融之巅,电视台的明珠塔上可以看到对面最高的那栋大厦——太平海纳大厦。

  傅家的太平海纳资本在珅城的分公司,如同他们家族一样,处在高不可攀之巅。

  顶楼的办公室内,傅京辞坐在椅子上,刚开完会议,合上笔记本后,忽然想起什么,睨向站在一旁的拙言。

  “少爷。”拙言立刻颔首。

  作为顶级小官儿,他总能在傅京辞不同的眼神里最快理解出其中的意思。

  “把昨天她看过的盘扣买下送到江都华府。”傅京辞淡淡道。

  这里的她,很显然就是景稚了。

  拙言颔首道:“好的。”

  片刻后。

  “怎么还不去?”

  “少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傅京辞掀起眼皮,扫向拙言,眼底充斥着一丝不耐烦。

  “……”拙言嘴咧成一个一字型,倒吸了口冷气。

  “好吧,我是想说,您最近对景小姐十分上心,有点不像您。”拙言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傅京辞。

  他和别的小官儿不一样,也和傅京辞身边的特助不一样,主家的核心思想他很了解,有些事,他也必须提醒傅京辞。

  傅京辞未语,而是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不紧不慢地翻着,垂下的眼眸令人辩不出喜怒。

  拙言立刻又颔了一下首,以表自己的尊重。

  良久,办公室内沉一片寂静。

  “少爷。”拙言敬慎地提醒了一句。

  傅京辞把手里的文件不轻不重地扔到桌上。

  桌面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啪”声。

  拙言的头低得更低了。

  傅京辞是个极其稳重自持且能克制情绪的人,而拙言在傅京辞身边多年,哪怕是声音很小,他也发现了其中的不满。

  恰巧这时,傅京辞的特助林严敲了下办公室的门。

  拙言摁下开门,林严进来。

  傅京辞睇向林严,眸光冷冽。

  毫无在景稚面前的温雅。

  低压氛围下,林严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

  “先生,沈家六公子来了。”

  “嗯。”

  傅京辞半敛双目,眼里的冷意渐渐散下去。

  ……

  茶室内,明代紫光檀浮雕卷书木沙发,榫卯工艺,气势压人。

  沈砚知身边的小官儿敬慎地将东西放在古董茶几上。

  傅京辞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

  拙言俯身,用打火机将傅京辞嘴中咬着的香烟点着。

  沈砚知今日心情不错,也让自己小官儿点了一支。

  烟雾缱绻,傅京辞微微抬手示意。

  拙言将信封拆开。

  片刻后,几张照片逐一排列摆放在茶几上。

  傅京辞靠在椅背上,拿起其中一张。

  “你的嘴……”沈砚知打量了会儿,“被咬的。”

  “这么肯定,看来你很有经验。”傅京辞语气寻常。

  他把手里的照片放在茶几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沈砚知收回目光,垂眸时淡笑了一下,不否认。

  “什么时候和好的?”傅京辞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又从茶几上拿起第二张照片。

  呼出烟时,微眯了一下眼,似乎在认真端详手里的照片。

  沈砚知知道傅京辞是在指他和柳暮烟的事,吸了一口烟,敛目淡道:“没和好。”

  傅京辞抬眸,压了一下嘴角,良久,扯唇讥诮道:“够舔的。”

  身为四大家族沈家的六爷,没和好就去接人家下班,不是舔是什么?

  沈砚知不紧不慢地拿起一张照片,端详了会儿,淡言道:“嘴被咬了还要陪女孩儿逛街……”

  “你也够舔的。”

  身为四大家族傅家的九爷,在车上接吻被咬破了唇还要陪人家逛街,还被狗仔拍到了搂腰的照片和公主抱的照片,不是舔是什么?

  “……”

  傅京辞薄唇微抿了一下,不语。

  良久,沈砚知放下照片,淡淡一句:“这家媒体已经内部进行整顿了。”

  “嗯。”傅京辞放下照片,淡然从容。

  或许是哪家媒体想流量想疯了,政界都不敢得罪的资本,他们竟敢偷拍,但这种照片在曝光前就会被拦下。

  四大家族涉娱乐圈也多年,关系网纵横交错,无谁敢冒这个险得罪。

  “我还有事,先走了。”沈砚知将指间的烟在烟灰缸中捻灭,起身准备离开。

  傅京辞淡淡嗯了一声,虽未起身但却淡淡补了一句:“有空一起吃饭。”

  沈砚知嗯了一下,然后离开了茶室。

  一会儿后,傅京辞捻灭烟,看着这几张照片思忖了下。

  “拙言,这几张照片装相框里放我办公桌上。”

  “好……啊?”拙言一顿,看着傅京辞的眼神透着不敢相信。

  傅京辞起身,离开时眼底压着一丝不耐烦,语气淡漠不可置否:“你最近执行力和理解力下降了不少。”

  拙言立刻颔首,“我这就照做。”

  ***

  下午的一场雨下得景稚心情不是很好,她到彩排现场时娥眉上还挂着一丝愁郁。

  嘉德梅雨东方大剧院内,明星云集,却各有忙碌。

  还有三天不到,东方电视台跨年晚会即将在这儿举行。

  景稚到现场后,恰巧遇见了柳暮烟,打了声招呼。

  谈话之余,柳暮烟抚发娇气地吐槽了一句沈砚知:“这个老男人,自己家的演出中心都不来一趟,还想和他偶遇呢。”

  景稚随口一问,“剧院是他的吗?”

  “是。”柳暮烟忽然抬眸看向景稚的眼睛,“也是傅先生的,你不知道?”

  景稚微微挑眉,目光了然。

  她还真不知。

  有时候她也很好奇,他和傅京辞是怎么做到天天睡一起但互相不了解的。

  哦,应该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做完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根本都没时间了解。

  “东方电视台也有他们一份。只不过他们的重心不在这儿,所以也不做过多干涉。”柳暮烟说时,神色坦然。

  “是吗……难怪我们俩的休息室在一起,估计是电视台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刻意而为。”景稚恍然明悟。

  柳暮烟赞同地点点头。

  大剧院的VIP休息室内,景稚和柳暮烟共同一间,柳暮烟只是当红小花,却与大花一样用VIP休息室,而景稚更不用说了,才半入圈就有资格用VIP休息室……而且一间还只有她们俩用,并未和别的艺人挤在一起。

  这显然是看在两位资本大佬的份上。

  柳暮烟敛目微微抿了一下嘴,抬眸时忽然认真地道:“对了,慕颜要是跟你说话,她说什么你都自动认为她是胡言乱语就行了。”

  景稚微微眯眼,密厚的睫毛拢在一起,“怎么了?”

  柳暮烟没想好怎么解释,尴尬一笑。

  ……

  作为跨年晚会上特邀的东方美学分享大使,景稚需要了解的知识非常多,但好在她感兴趣这些,而且适应的很快,彩排现场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中场休息时,景稚并未去休息室,而是站在无人的窗边看风景。

  慕颜忽然找到了她。

  景稚淡瞥了一眼,没理,自顾自地喝着檀竹递过来的花茶。

  慕颜面对景稚的态度,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看了眼周围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眸子再转向景稚时透着傲睨:“你应该已经知道你是我的替身了吧?”

  景稚闻言侧目,上下扫了一眼慕颜,眼里透着讥诮,“你昨天被羞辱得精神失常了吗?”

  慕颜怔了一瞬,随即嗤笑道:“你不会……还不知道我和傅先生的事吧?”

  景稚单挑细眉,睨向慕颜的眸色平静如常,并无惊讶,手里的水杯都透着一种与她本人相符的芬芳馥郁感。

  慕颜不着痕迹地微抿了一下唇,盯了景稚几秒,又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后,趾高气昂道:“我和他相恋了三年,所以分手后,他对我没什么好态度。”

  景稚缓缓转回头,面不改色,但眉心却没控制住地微蹙了一瞬,拿着茶杯的手紧了一下,目光透过窗外看向了最高的那栋大厦。

  傅京辞今天应该在上面,在干嘛呢?

  慕颜抓住了景稚的些微变化,得逞似的勾了勾唇,那双和景稚很像的眼睛虽还有几分明媚在,但却多了一些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阴郁。

  这时檀竹拉了一下景稚的衣袖,睇了眼边上的慕颜,然后提醒道:“小姐,柳千金说让您不要相信慕颜的任何话。”

  景稚思绪猛然拉回,侧首看着檀竹,几秒后,莞尔一笑,表示她知道了。

  慕颜见状,眼底的阴郁更深,忽然提声道:“你不信可以去问问,电视台的一些高层就知道,当年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傅先生来接我的。”

  “然后呢?”景稚将茶杯给檀竹,转向慕颜时,眸中依旧带着讥诮。

  “你还想知道更多?”慕颜挑衅地看着景稚,笑不达眼底,将得逞与坏心思演绎的十分生动。

  景稚淡淡盯着慕颜,她比慕颜稍微高一些,微微垂眸的样子就像是在蔑视。

  她抚了一下发丝,长长的柔枝嫩柳粉嫩风美甲衬得人娇嫩妩媚。

  “你刚看了我的侧颜那么久,是不是发现我的鼻梁比你挺,眉骨比你优越,下颌比你精俏?”景稚面带冷冷地笑意盯着慕颜。

  慕颜眸色微颤。

  景稚冷嗤了一声。

  然后从慕颜身边擦肩而过。

  “真没意思,没我漂亮还没我讨喜,晦气。”

  景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悠闲、松弛。

  ……

  休息结束后,柳暮烟和景稚一同进行彩排,也不知是为何,这一次彩排发挥不太好。

  柳暮烟替景稚说话:“可能是有点累,稍微等她调整五分钟。”

  电视台知道景稚背景的都是高层,高层特地嘱咐要好好对待景老师,加上又有柳暮烟说话,所以也就没人敢发难。

  柳暮烟用手肘戳了下景稚,景稚猛然回神。

  “我助理和我说,她看到你和慕颜在一块站了一会儿,是不是她说什么话影响你了?”柳暮烟眨着桃花眼探索地看着景稚。

  景稚垂眸片刻,再抬眸时,轻声问道:“暮烟,傅京辞和慕颜以前有过什么关系吗?”

  柳暮烟闻声张了张嘴,敛目看向了脚下的地板,嗫嗫嚅嚅地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傅先生当时确实捧过她一段时间,然后关系有一些密切,然后她小时候是在傅家长大的,然后也有传言说她是傅先生的初恋,但是这只是传言……”

  “知道了。”景稚收回目光,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啊……”柳暮烟不确定地看着景稚,又有些担忧。

  好在景稚确实这遍表现的非常不错,甚至状态还被导演夸了。

  下场后,柳暮烟因还有彩排,嘱咐了几句让景稚不要多想后,就去休息室了。

  景稚没去休息室,而是去找了慕颜。

  无人路过的过道里,慕颜趾高气昂地看着景稚。

  “怎么?想听更多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是——”

  “啪——”

  一秒、两秒、三秒……

  慕颜怔怔地抬手捂住被扇了耳光的脸。

  看着景稚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檀竹朝慕颜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好像在说她活该。

  “还好美甲没卸,不然都打不出来这个效果。”景稚从容地扭了扭手腕,敛着的眉目透出一种冷艳不好惹的气势。

  她今天要上课,换了个低调点的玉镯,只是一只五千多万的帝王玉缅甸翡翠手镯。

  满绿无暇,纯正正阳绿,色辣且均匀,像一条吐着信子的青蛇绕在她的细腕上。

  慕颜瞪大双眼,扬手就要扇向景稚。

  下一秒,慕颜被檀竹猛地推开,后背撞到过道的墙上。

  檀竹护在景稚身前,皱着眉凶巴巴地看向慕颜:“她也是你能打的?”

  景稚眉心一展,看着檀竹的背影,眸光潺潺有些感动。

  片刻后,景稚轻轻摁下檀竹的手,柔声道:“檀竹,谢谢你。”

  檀竹知道景稚的意思,微微一笑,站到边上给景稚让路。

  景稚矜贵地上前两步,蹙眉看着靠在墙边眼神充满怨恨的慕颜,几秒后,冷声道:

  “我昨天就说了,承策是我男朋友,你跑来对他的现任说这些,你不但人品不行还欠抽。”

  “承策?”慕颜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对啊。”景稚微勾唇角,讽刺地看着慕颜。

  “他很喜欢我这样叫他呢~你……”景稚微微一顿,上下扫视慕颜,“没这样叫过他么?”

  景稚的声音酥甜,有时还带着些许气若游丝感,就像是一只小狐狸、小猫、小兔子,张牙舞爪地抓伤了人,但又因其精致、漂亮,发出的声音柔柔弱弱的,所以怎么都恨不起来。

  在傅京辞眼里是这样,可在慕颜眼里却不是。

  慕颜呼吸忽然加速,瞪大的双眼猩红,充斥着愤怒、嫉妒、怨恨……

  景稚觉得这人精神有点不正常似的,给了一个冷眼后,便转身和檀竹准备离开。

  “景稚!”

  景稚脚步不耐烦地停下,微微回首,听慕颜把话说完。

  “你信不信,我能从你身边把他抢回来?”

  慕颜说这话,中气十足,就好像有十足的把握。

  景稚不耐烦地看了眼天花板,提声道:“抢?不如我让给你?”

  “不过——他要你吗?”

  景稚傲然地将发丝拢到身后,矜贵的就像一株粉嫩微碧的白玉兰。

  “你等我弄清楚实情,要是知道你今天是故意骗我的……”

  “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亲自来收拾你。”

  ***

  景稚的彩排结束的还算早,和柳暮烟告别后,出来大剧院时天色薄暮冥冥。

  景稚一边接傅照月的电话,一边走向来接她的保姆车。

  电话那头传来傅照月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媆媆,开始没注意手机。”

  “没事啊。”车门打开,景稚低头上车。

  “怎么啦?你打电话过来。”傅照月声中透着悠闲。

  景稚垂眸看向脚下高跟鞋,刚才走出来时,不小心踩到一个水坑,沾了点水渍,红色的底有点脏了。

  “我就是想问,你知道慕颜吗?”

  “慕颜……”傅照月声中带着一丝思索,“演员慕颜?不认识,我不看她作品,话说她和你长得有点像,我有空看看她的剧去。”

  檀竹拿着纸准备俯身给景稚擦掉鞋上水渍,景稚迅速拦了一下,然后从檀竹手中拿过纸巾,擦着鞋上的水渍。

  傅照月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怎么突然想到她啦?对了,你今天彩排怎么样?是遇见她了吗?”

  “嗯……”景稚沉吟片刻,直奔主题,“照月,你小叔以前有和人恋爱过吗?”

  “这个我不知道耶,没听我爸提到过。”

  “我小叔的私生活很隐秘,有些就算是我们傅家的子弟,都不一定会知道,况且我小时候都是待在沈家多,很少回荣宁王府,一年可能就一次,而且大多数时候长辈们的事儿我都不往心里记,你要是想知道,可能得亲自问我小叔了。”

  傅照月说着盈盈一笑,“不过,有没有谈恋爱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也不重要对吧?”

  是不重要。景稚心道。

  重要的是,她是不是慕颜的替身。

  如果傅京辞真的把她当替身,那……

  那这狗男人就等着!

  挂了电话后,景稚觉得傅照月的话有道理,是不是真的拿她当替身,她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天上云层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大雨倾盆。

  车内,景稚拨通了傅京辞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傅京辞深沉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景稚撅了下嘴,细雨轻声地撒娇:“我能去找你吗?”

  “想我?”

  “  唔……才没有~”

  傅京辞低笑了一声。

  “来大厦。我让拙言下去接你上来。”

  “好~”

  电话挂断后,景稚脸上的娇笑渐渐消散,抬眸时眸中平静无澜。

  “去太平海纳大厦。”

  刚才的撒娇,都是她装的。

  等她上了大厦后,非要问个清楚!

  ***

  到了太平海纳大厦前,夜色朦胧,大厦灯火璀璨,高耸矗立。

  景稚到之前和傅京辞发了消息,此刻拙言就在大厦前等着她。

  下车后,檀竹撑了一把透明雨伞,雨落在伞上就像隔着窗户赏雨。

  但景稚却无心赏景。

  走到拙言面前,檀竹收了雨伞,拙言恭敬地问候了一声:“小姐。”

  景稚微微勾唇,看着拙言的眼神透着几丝意想不到。

  拙言这样敬慎的人,之前一直都是叫景稚为“景小姐”,今天却和檀竹一样称她小姐。

  是她地位上涨了么?

  不管怎样,景稚的心情还是缓解了一些的。

  “走吧。”景稚简洁道。

  “好的。”

  ……

  电梯直达顶楼。

  办公室内,景稚跟着拙言进来。

  大穹顶上有个璀璨的灯,山水挂画,檀木桌与复古沙发,轻奢又古典,透出的权贵感有些压人。

  傅京辞指间正夹着一根雪茄,看到景稚来了后,深眸注视着,往后一靠,绅士优雅又漫不经心。

  景稚坐到沙发上,不说话,嘴角有些下抑。

  傅京辞睨了一眼,察觉出端倪后,抬手示意拙言和檀竹先出去。

  片刻后,门关了。

  景稚坐在沙发上,敛目睇向右下角的地板,不语。

  傅京辞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扔了雪茄到烟灰缸。

  景稚等来傅京辞后,男人将她扑倒在沙发上,禁锢于沙发和他之间。

  嗓音低沉有力,带着一丝宠溺。

  “谁又惹你了?”

  景稚抬眸看向傅京辞,嘟了嘟嘴,骄矜地命令道:“和我玩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傅京辞单挑长眉,放下后,轻吻了一下景稚撅着的嘴,语气不变,“不玩。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真心话?”

  景稚眉心轻拧,狐狸眼里浮现一丝娇嗔,乱动撒娇着,柔声细调地磨着傅京辞:“可我偏要、偏要~”

  傅京辞原就没想着真的拒绝,看到怀里的景稚撒娇闹腾,嘴角不经意地微勾了下。

  傅京辞敛目宠溺地看着景稚,“说说,打算怎么玩。”

  景稚立刻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傅京辞的手臂。

  傅京辞意会,起身让景稚坐起来。

  景稚扶着沙发坐起,看到傅京辞坐下后,愉悦道:“就一局,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真话,我还你一个大冒险。”

  傅京辞侧首睨向景稚,几秒后,收回目光,靠坐在沙发上,淡淡道:“说吧。”

  景稚侧身对着傅京辞,一脸认真地看了几秒,郑重地问:“你有把我当成过慕颜吗?”

  傅京辞侧首看向景稚,眼神里有些匪夷,蹙眉的样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古怪事件。

  “当然没有。”傅京辞淡淡道。

  景稚心里的石头放下一截,她还是相信的,不然不会问。

  但是,她还想要更多。

  景稚转过头,眼眸刁蛮地转了下,脱口而出:“不信。”

  傅京辞侧回首,语气淡淡:“那还玩什么?”

  景稚骄矜不语,眼神依旧看着地板。

  一时间四下沉寂。

  良久,傅京辞伸手揽过景稚的细腰,把她轻巧地抱坐在腿上,对着自己。

  沉淡地语气里是说不清的耐心:“她惹你不开心了?”

  景稚撅了下嘴,眸色立刻冷了下来,依旧不语。

  “赶走就行。”

  傅京辞又吻了吻景稚的唇,像是在安慰她的不开心。

  景稚敛目不语,只娇气的轻轻哼了一声。

  傅京辞伸出手指点了点景稚的鼻尖,语气耐心:“小狐狸狠不下心,那就我帮你。”

  景稚听后微微勾了下唇角。

  傅京辞看见后,也跟着扬了下嘴角。

  景稚抬眸,又大又水灵的狐狸眼在灯光下忽闪勾人。

  她伸手勾着傅京辞的脖子,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承策,你刚说的,其实我相信的……”

  傅京辞立刻惩似的轻轻掐了一下景稚的柳腰,声线低醇:“那给我的大冒险是什么?”

  景稚眼角缓缓上扬,卷翘的睫羽像蝴蝶,她悄悄探到傅京辞的耳畔边,说了一句话。

  傅京辞眼神波澜,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

  “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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