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抿了抿唇，“你决定好的事情，就放手去做吧，去做你以为对的。”她道，“若是做错了，也不要害怕，有我们在。”

  “事情做错了，及时改回来就好了。人，总会在某个时段，走一时的岔路，没关系的。”

  “妈……”蔺振东的眸光闪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哥哥，京工大在哪儿啊？”小宝发问，“在京市吗？”

  “嗯，是啊，在京市。”

  小宝的小肥脸垮了垮，“京市啊……”他叹了口气，“那好远好远啊……”

  说到这里，小宝的脸上已经有了愁愁的神情。

  “你去了京工大，那岂不是也会和奶奶她们一样，我们会好久好久见不到面的……”

  蔺振东抿了抿唇，正思考着该如何安慰他。

  “不过，”小宝握了握拳，“我会给哥写信的，我现在会写的字可多了，能写一封长长的信！”

  “我也会给哥打电话的，哥，到时候，你可得记得给我打电话和写信啊。”

  “嗯，哥会记得的。”

  二宝一张小脸很是郑重，他看着蔺振东。

  “哥，你去京工大要照顾好自己，”二宝道，“全国最高的学府都在京市，我迟早有一天也会去的，到时候我去找哥。”

  蔺振东轻笑，抬手拍了拍二宝的脑袋。

  “好啊，哥在京市等着你。”

  “哥，我也去！”小宝不甘示弱道，“二哥要去，我也去！”

  “好，哥在京市等着你们。”

  柳青青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真是，儿大要离家了。

  蔺岩瞪了三人一眼，蔺振东他们也看到柳青青的泪眼了。

  蔺振东垂下眼眸，“妈，是我不好，没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二宝神色闷闷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柳青青开心。

  “妈妈！你放心好了，我就去京市找哥哥几年，等我在京市读完书，我肯定要回家找妈妈的啊。”小宝道。

  蔺岩冷哼一声，“长大了总是要外出拼搏的，出去了就在外面好好干一番出来！”他道，“你们走了也好，家里清净，省得来吵我们。”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宝不满道。

  “这还不明显吗？”

  “爸……”

  眼见父子两人要吵起来了，柳青青立即喊停。

  “好了，今晚的小会到这里结束了。”

  她的眸光看着蔺振东他们，她的声音轻柔却拥有强大的力量。

  “我希望你们记住，不管你们去到哪里，身后有家。不管遇到了什么，我和你们爸都是你们的后盾。所以，想做什么就勇敢地去做吧，我们会一直支持你们的。”

  “当然，前提是不违背律法原则。”

  “知道了，妈。”

  “知道了，妈妈。”

  “知道了，妈妈。”

  三人齐声应道。

  明明家庭小会议刚刚开完没多几天，蔺振东也才和他们表明他前进的方向没多久。

  柳青青他们就收到蔺振东过几天要启程去京市的消息，“这么快……”柳青青有点怔然。

  二宝和小宝的神情也是闷闷的，有点不开心。

  “嗯，那边开办了一个少年班，暑期有课程。”蔺振东道，“老师和我说过之后，我也想加入这个少年班。”

  他低下头，“所以，过两天就得走了。”

  蔺振东有点怕看到他们脸上不好的神情，“这样，”他听到柳青青的声音响起，“那我现在就开始收拾你路上的行李，衣服，我去找李裁缝赶制两身，还有路上的吃食……”

  柳青青念叨道：“这么一想，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动动，二宝小宝，我得出门一趟，晚饭，晚饭等我回来再收拾……”

  她转过身，在他们注意不到的角落，抬手擦去眼角即将滑落的泪。

  二宝和小宝也如恍然大悟般，“哥，我这有些孤本，你想要的话，我送给你吧。”只有在亲近的人或是感兴趣的话题前，二宝的话才会如此长。

  “去京市的路远，有书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小宝挠了挠脑袋，一时间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可以送蔺振东的。

  “大哥，或许，你需要点玩具打发时间吗？”

  蔺振东被他逗得轻笑出声，“不了，玩具你还是自己留着。”

  “那或许，小人书你要吗？”

  ……

  蔺岩从部队回来后，听到蔺振东连暑假都没在家待，过两天就要走的事。

  他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下，一旁的沈怀礼惊道：“这么快？！”

  沈怀礼现在一日三餐不是在食堂就是在蔺家解决的，为这，他还非要每月给柳青青塞一笔钱票。

  美其名曰，“伙食费”。

  蔺振东点了点头，沈怀礼叹了口气，小声道：“真是孩子大了，以前小小那么一个人，现在都要独自离家了……”

  蔺岩道：“你一个人去吗？”

  “老师陪我一起去，他说过几天在京市有场交流会，他恰好要去参加，就顺路和我一起过去。”

  蔺岩点了点头，“票买了吗？”

  “好像还没。”

  “行，我等下去问问金老。”

  相比于柳青青等人情绪外露的不舍，蔺岩这个“老父亲”则是东方式的内敛。

  他晚饭匆匆吃了几口，和柳青青他们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等他回来，蔺岩已经把蔺振东他们出行的车票，还有负责同行照顾他们的人都安排好了。

  “对了，动动，你到京市后，找个时间回家里看看。”蔺岩道，“你以后，有空就帮爸妈回爷奶家看看。”

  “我知道的，爸。”

  “好，在外面不要轻易和人起冲突，但要是对方不讲武德，我们也不用怕谁。”

  “嗯。”

  “人际交往之间，讲究一个诚和信。”

  “嗯。”

  “学业切记不要因为一时的进步就得意忘形，要时时保持一颗谦逊的心。”

  “知道。”

  ……

  这天晚上，不善言辞的“老父亲”蔺岩，一字一句地告诉了蔺振东许多他琢磨出来的人生道理。

  两天时间瞬息而过，码头边，又是离别的场景。

  只是人站在那里，还没开口说话，小宝就在那里拉着蔺振东的胳膊呜呜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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