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旺郑重其事的说：“第三条路，就是去南凌。”

　　“南凌？”

　　萧肃不是没想过，只是去南凌本就是难事，待去了南凌，再辗转到北凌或者西凌寻药，时间也不够。更别说压根不知下毒之人，无从下手。

　　“时间不够。”

　　“够的。”李旺认真的点头，突然笑了笑，颇有一股子说八卦的味道，“我师父他是南凌人。当年因为点私事，躲避仇家，才来这里隐居。前些日子受伤，就是被仇家发现，打了一场导致。”

　　“他说，南凌与咱们南国的边界，是一个突破口。西凌横的那条防御岌岌可危，很容易被攻破。只要咱们南国收回西凌在东边阻挡的城墙，就能开通到南凌的路。你们自然也能去南凌。”

　　孙耀插嘴道：“这得打仗才行。朝廷怕死，不可能和西凌起冲突。”

　　李旺耸肩，意味深长的看着萧肃，“我只说办法，别的我不懂。除了正大光明的开国门出去，总不能偷渡吧。”

　　那些江湖人士，可以凭本事出入，萧肃一介书生，萧娥一个弱女子，哪有通天的本事偷溜出去，更何况萧肃还要科考。

　　萧肃五指弯曲，颔首思忖，须臾道：“我知道该如何打开那处缺口。只是之后，我们也很难找到下药之人。”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

　　李旺直了直身，精神抖擞。

　　“我师父已经说了，中此毒者，迄今为止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那人就是北凌的长公主——凤卿音，也是现在的南凌彦王妃。当年给她下毒的，正是她的父亲。”

　　萧娥奇怪，“亲生父亲？”

　　“对。”

　　“这爱也太残忍了吧。”萧娥嘀咕，苏婉跟着点头附和。

　　“的确残忍。更残忍的是，她是出生时就被种下了毒。当时的毒药没有经过改良，毒性凶残，中毒者发作时间迅速，加上还是襁褓的孩子，只有几天的活头。”

　　屋内纷纷讶然，屏气凝神，聆听这一段秘辛。

　　李旺道：“据说，那长公主的母亲是皇后，还是难产。二十几年前的北凌，圣女制度尚存。皇后生下的女儿，注定就是圣女。”

　　“北凌皇不想受制圣女，才对刚生下的小公主下杀心，授意旁人对小公主下手。”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凤卿尘看见，他是小公主的亲哥哥，也还是个六岁孩童。”

　　“皇后深知皇帝无情，让凤卿尘偷偷带着奄奄一息的孩子离宫，去往南凌蝴蝶谷。自己则一把火烧了宫殿，为两个孩子开了一条出宫的路。”

　　“所幸凤卿尘在极限内赶到蝴蝶谷，求他师父救治。可惜此毒凶狠，他师父散尽半生修为，也只压制了毒性，十八岁之后毒发，只有解药才能得治。”

　　“为了这个妹妹。凤卿尘寻了下毒人十八年，最后查到自己父皇头上。被迫与北凌皇交易，凤卿音才得了解药，捡回一条命。”

　　苏婉听的津津有味，“后来呢？”

　　“什么后来？”

　　“就结束了？北凌皇那么坏，没死啊？他们什么交易？”

　　李旺只好把故事说完。

　　“北凌皇子嗣不旺，又格外器重这位嫡出的皇子，一心想凤卿尘做太子，继皇位。凤卿尘则心不在朝野，更不想做皇帝。

　　后来在查出幕后真凶是自己亲爹时，凤卿音的毒已经发了，时日不多。凤卿尘便同意做太子，以此换解药。凤卿音毒解后被困皇宫，做了圣女。”

　　“不久，北凌皇病逝，凤卿尘继位。适逢北凌雪灾，空前绝后的大。凤卿尘借此废了圣女制度，封凤卿音为长公主，与南凌彦王和亲，换取南凌援助。这才化解危机。凤卿音便成了彦王妃。”

　　听完故事，萧娥和苏婉都在感慨、羡慕有这样一个好哥哥。

　　萧肃在卷书里看过北凌的几位皇帝传承，还知道这位废了圣女制的新皇，只做了短短几年皇帝，便病逝了。真叫人唏嘘。

　　“你的意思，彦王妃中过此毒，让我们去南凌求拜彦王妃？”

　　李旺点头默认。

　　“小娥的毒是经过精炼过的毒，与彦王妃当年所中之毒并不完全一样，但解法异曲同工。能求到彦王妃帮忙，就算找不到下毒之人，也能向北凌皇室求得解药。”

　　萧娥想都没想说：“这和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手帮忙，更何况双方身份云泥之别。

　　李旺神秘一笑，“这就是第三件事。”

　　“你在西凌中的毒，但毒是北凌皇室的。只有一种可能，下毒之人与北凌皇室有关。刚巧，北凌现任皇帝的妹妹凤卿婳，嫁给了西凌五皇子公冶长雄。你的毒，极有可能与她有关。”

　　“所以？”萧娥没绕过来弯，有些迷惘。

　　“所以，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南凌抓你，还给你下毒，把你卖到贫穷的南国？”

　　萧肃接话道：“说明她恨，不是恨小娥，而是小娥的亲人。能让她恨的，南凌的，只有当年突然回宫、博了她风头的凤卿音，也就是现在的彦王妃。”

　　“没错。值得一提的是，凤卿婳当初看上的是彦王，与西凌和亲，是被迫的。这也是原因所在。”

　　萧娥终于理顺了所有关系。

　　“你的意思，我的身世，或许与彦王妃有关。只有我去了南凌证实这一切，就有转机。”

　　李旺纠正：“是极大可能。我师父说，你记忆受损，只有回到南凌，回到你的出生地，见到那些曾经熟悉的人，才能促使你记起一切。你留在这里，毫无益处。”

　　萧娥重重吐了一口气，“看来南凌非去不可了。”

　　苏婉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旺，“李旺，你师父竟然知道这么多秘事，好厉害！”

　　李旺揭底道：“所以被追杀，逃到这里躲起来了。”

　　李旺的一席话，让萧肃坚定了谋划。

　　“小娥，再等等，我会送你回到南凌。”

　　能够合理、合法的出入南国、进入南凌，眼前只剩下一条路，也是唯一的机会。必须全力一试！

　　在看到萧肃坚定的眼神那一刻，孙耀便猜中了萧肃想作做什么。这条路很快，但也很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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