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打开，光那声响也知道不少。萧娥忐忑问：“怎、怎么了？您出去发大财了？”

　　宋堂笑道：“我不至于发财，是你运气好，碰见了好买家。之前你出单县走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正惋惜，赶上出远门，没给你留话。你来的正好，这份钱，我得给你。”

　　萧娥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十、十二两？”

　　宋堂说：“对，你和你……相公，两幅画，卖了四十两。我总不能吸你们血不给分成。照三七分，十二两，行么？”

　　“行行行，当然行，掌柜您太客气了。我这画都卖给您了，还给我们分钱……”

　　宋堂之所以这么大方，倒不是他有多慷慨，而是买画的人看重萧娥。他给萧娥甜头，日后的画不愁卖不出更高的价。

　　“对了。买画的人向我打听你，说是想见你一面。人都来了，在这住了两天。可惜大家都说你跑了，那人没等到就走了。也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碰见。”

　　萧娥奇怪：“见我？为什么要见我？”

　　“具体不太清楚，我也没好问。看模样不是咱们这里的人，模样长得和画里出来似的，非富即贵。想必是特别欣赏你的画。”

　　宋堂摇头惋惜，“可惜这样的贵客很难遇见。错过了，兴许就是一辈子。”

　　萧娥乐观道：“没事。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您看看这次的画。”

　　掌柜只看到一幅画，诧异，“这次怎么只有一幅？你不画了？”

　　“画，不过最近忙，搁置几天。”

　　说着拿出两条丝绸帕子，“您看，新做的帕子。您帮我这么多，我实在没什么好谢的。这两条帕子送给嫂夫人，夏天带在身上，清凉方便。”

　　掌柜捧起帕子一看，惊艳道：“呦！丝绸的，双面绣，这可花不少功夫。很贵的！”

　　萧娥欢喜：“您知道双面绣？”

　　“知道。咱们这儿消费不起，但京城有，贵上天了。你这丝、这绣工颜色，不比京城的差啊！”

　　听着宋堂的赞美认可，萧娥格外开心。

　　“您喜欢就好，嫂夫人一定喜欢。”

　　“好，我待我娘子收下了。今天的画依旧一钱银子。以后凡是卖出去的画，按卖价，三七分。怎么样？”

　　“您定。我们只管画。”

　　萧娥出了名雅堂，躲进巷子里，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激动的手舞足蹈。

　　十二两啊，简直就是老天送钱！真金不怕火炼，总有一天，他们的画能火遍大江南北！

　　银子在手，萧娥底气更足，直奔扇子铺。

　　“老板娘，我来了。”

　　萧娥语气里透着十分的喜悦。

　　老板娘一身红衣薄纱出来，妩媚一笑，打趣道：“哎呦，几天不见，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喜事谈不上，有好东西。”

　　萧娥背在后面的手一伸，手里多了帕子、团扇，“您看，这些好看么？送您的。”

　　老板娘扫过去，手里团扇一丢，拿起萧娥做的扇子爱不释手的翻看。

　　“哎呦呦，我说你最近干嘛去了。原来自己偷摸做好东西。这可比我这纸糊的好多了。”

　　老板娘享受的扇扇风，扇上的鸟语花香扑面而来，叫人心旷神怡。

　　“不错不错，这做工太精细了，颜色也好看。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洛神珠的红！”

　　老板娘感动的快要哭了，又拿起手帕甩甩，感慨：“真滑、真软，这绣的，怎么就两面都一样呢。”

　　“老实说，这些都是你做的？”

　　萧娥谦虚回：“当然不是。我手笨，只会画不会绣，最多配了点色。”

　　“那也不得了。最值钱的就是这配色。”

　　老板娘挨着她坐下说：“这么好的手艺，别白瞎了啊。就这团扇，要是卖，铁定能卖好价钱。”

　　萧娥搓手为难：“我知道。可是我没有门道，不知道往哪卖。”

　　“啧，你傻啊！”老板娘指指自己，“给我啊。我这儿来往的都是大家小姐，最喜欢这些精致玩意。就这团扇，朝我这儿一放，两天就能卖光。”

　　“真的？丝绸绣工成本高，会有人买么？”

　　“当然有了。你别小瞧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各个爱美爱显摆，什么好东西都想要，还不愿意和别人一样。你这花色，咱县城没有，她们铁定抢着要。”

　　老板娘闻着扇子琢磨，“这样。你把扇子、手帕都给我，卖出去的钱，我和你三七分。你七、我三，怎么样？”

　　萧娥求知不得，立马同意：“好！辛苦老板娘了。不过我才做，得两天后给您货。”

　　老板娘也是爽快人：“好，你有了就拿来。往柜台一摆，不占地儿。对了，那你以后还来画扇面么？”

　　萧娥抱歉的摇头：“恐怕没空来。”

　　“画像呢？还有几家小姐等着你画呢。”

　　“我今天有空，现在就去画。”

　　老板娘给了地址，萧娥千恩万谢的抱着画具离开。

　　才走不远，一辆马车在她身旁停下。苏婉探出头来叫道：“小娥，上来！”

　　萧娥停步，没有上去的意思，“苏小姐，出来逛街？我要赶去画像，不能陪你了。”

　　“我送你去。”

　　苏婉催促车夫，“快帮忙把东西拿上来。”

　　萧娥拗不过，只得上车。

　　苏婉问：“去哪家？”

　　萧娥将地址给她看。苏婉嘴一瘪，不是很高兴，“她家啊，我和她合不来，把你送到门口就走。”

　　原本还想陪萧娥一天玩玩，现在泡汤了。

　　萧娥抱歉：“没关系，其实我可以自己去，又不远。”

　　苏婉盯着她清瘦的脸看，气呼呼的，“你看看你，怎么几天没见，比之前还瘦了？萧家对你不好？你相公欺负你了？”

　　“不是，我最近在琢磨新的赚钱方法。对了，这个送你。”

　　萧娥拿出剩余的四条手帕，“这两条浅色送你，这两条帮我送孙夫人。”

　　苏婉瘪嘴：“干嘛送我姑姑。你忘了表哥怎么对你？”

　　“不一样。孙夫人是我恩人。当初要不是她买下我相公的第一幅画，我娘生病，也拿不出医药费。”

　　感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孙夫人是县夫人，结交的都是富太太。她用的帕子，当然更能吸引那些贵夫人的眼球。

　　送苏婉帕子也是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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