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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卖人情


  萧肃问:“他们抓人可有凭证?”

  “没有,空口无凭,只说符合条件,强行拉人。”

  两人挤开人群。正撞见马路边停的马车。

  萧娥心中一转,就往马车去。

  “少爷,您是第一名!”书童小跑着向车里人报喜,忽地胳膊上一个力道,整个人被推到一边。

  “谁啊?”

  他扭头就要骂人,萧娥已经爬上马车。

  “四哥,上来。”

  萧肃没有言语,当真跟着上去。

  孙耀看着毫不客气坐进车厢的人,不爽的叫道:“喂!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车!”

  萧娥仿若未听见,将他往旁边一挤,一屁股坐下。萧肃紧跟着在她身边落座。

  萧娥气汹汹道:“我们要去县衙!”

  孙耀黑了脸,“你们去县衙关我什么事?赶紧给我下去!”

  萧娥环胸道:“不下。你必须带我们去。你可是第一名的武秀才,最懂道理了。”

  “呵!我懂不懂道理,关你们什么事?”他转而奚落萧肃,“萧大才子,你今天脸皮这么厚,稀奇啊!双秀才了不起?尾巴翘天河了,我的车都敢抢!”

  萧肃不冷不淡回:“你爹派人抓我二哥服役,你得和我们去说理。”

  孙耀将两人横扫一圈,冷哼道:“我明白了,你们家太穷,没钱打点,这会儿找我求情来了?”

  萧肃纠正:“不。是依法行事。法律条例明文规定,秀才可免一人服役。如今我是文武双秀才,理应免除两人服役。我三哥又断了手指,乃四肢不全者,无需服役。家中再无其他男儿,衙门必须放人!”

  孙耀听他一板一眼的说教就头疼,心里将他骂了一遍,不情愿的拍拍车板吩咐:“去衙门。”

  衙门口,待服役的壮丁聚集,乌泱泱一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四弟、小娥!”

  末尾的二郎看见下车的萧肃,扯着脖子大叫。衙役一个鞭子抽过来,“叫什么叫,安静点。”

  二郎喏喏的垂首低头,不敢再说话。

  孙耀瞥眼过去,不屑道:“我告诉你们,我爹是粗人,你那一套大道理,在他面前没用。”

  三人踏进衙门,县太爷孙炳正坐在大堂品茶。一瞧见孙耀进来,笑容满面的招手:“耀儿来了,成绩看了吧。”

  自家儿子成了武秀才,还是第一名的好成绩,他脸上有光,说出去也有面儿。

  余光扫到后进来的萧肃,笑渐渐收了起来。

  “这位是——萧肃吧?耀儿的同窗?”

  昨日两百人,他独记得萧肃,那个敢打他儿子的穷秀才!孙炳眯了眼,将不悦写在脸上。

  萧肃不卑不亢的抬手作揖,“大人好,学生前来,是请大人将误抓的萧二郎释放。”

  “误抓?”

  孙炳将茶杯重重一放,向孙耀斥道:“你这位同窗好大的气性,敢来教我做事!”

  孙耀挑着衣摆坐下诉苦:“没办法,死皮赖脸要来,说不过他。”

  孙炳见孙耀没有动气,心下明白几分,转问萧肃:“说吧,怎么个误抓法?”

  萧肃将事情来龙去脉,有理有据,分列几条作表述。

  孙炳听的不耐烦,打断他道:“你的意思,你要用秀才的特权,免了你二哥的服役?”

  “是!双秀才可免两人,合情合理。”

  孙炳却道:“不。你家三个男儿,你是秀才,不算劳动力,另两个算。就算免两个,还有一个人,也该服役。”

  “我三哥断了手指,并非四肢健全,无法服役。”

  孙炳眯眼笑道:“谁说无法服役。断了手指而已,影响不大。你既想免你二哥,那就让你三哥来代替!”

  屋外的萧娥听的着急。县太爷是铁了心要为难萧家了。

  萧肃从容坚定回:“大人。萧三郎可以服役。但若上头发现他四肢不全,怪罪下来。届时您承担罪责,还是降罪萧家?我们至始至终,从未隐瞒。”

  孙炳盯着萧肃,恨不得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挖出来看个遍。

  片刻,他哈哈大笑,“好!敢威胁我!耀儿,你这位同学不得了。日后有本事了,怕是反压我们一头!”

  孙耀不甚在意,自负道:“爹放心,有我撑着,压不到您头上。”

  文武双秀才怎么了?就他那不会左右逢源的性子,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爬得高只会摔得更惨。

  孙炳听这话音,孙耀是有意放他一马了。否则这么久,孙耀早该跳脚。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孙炳妥协,“行吧。毕竟是咱单县的大才子,我还指望你日后拔得头筹,为单县争光。一个人而已,放就放了。”

  官场话说的好听。萧肃知道,孙炳有意卖他一个人情。

  萧肃欣然接受他的大度,深鞠一躬,“大人开明,是百姓之福!学生告辞!”

  萧肃一出来,萧娥挽上他的胳膊一同离开,嘴里小声嘀咕:“好险好险。”

  原以为县太爷不讲理,会恶意刁难一番,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孙炳看着萧肃的背影若有所思,目光扫到孙耀身上,“耀儿,你没什么话要说?”

  孙耀收回视线,嬉笑道:“说什么?求您借机教训萧肃一顿?爹,我做事向来凭本事,不喜欢耍阴招。要赢,也得堂堂正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孙炳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萧肃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不想白白损失。”

  单县穷乡僻壤,几十年出不来一个名人。萧肃年纪轻轻文武双全,真能考出名堂中状元,他这个县令,也跟着沾光。

  “耀儿,你既然擅长武,往后勤加练习,给爹争口气!”

  “放心,我可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一辈子!”

  孙耀将傲娇写在脸上。

  衙门外,萧肃和萧娥找二郎。

  衙役拦住呵斥:“干什么,走开。”

  萧娥说:“孙大人说你们抓错了,麻烦放了萧二郎!”

  衙役警惕的打量他们,手下坐着收钱的动作。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你们说谎……”

  萧娥冲道:“那你亲自问你们家大人啊,他就在里头等着你呢!”

  拿根鸡毛当令箭,想收好处,她才不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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