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蠢了。”看完全过程的罗莎开始点评。

  “这也算给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留一个念想，怎么会愚蠢呢。”邓布利多不赞同她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像这样给活着的人留个念想太残忍了。”罗莎有些落寞。

  那些牵挂着他人的人每次看见画像，究竟是欢喜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呢。

  画像终究只是画像，哪怕是继承了本人的思想记忆，终究也只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像，就和幽灵一样，他们都已经死了。

  对那些看见画像和幽灵的人来说，每次不是一种折磨吗，如果能好好接受逝者已逝的话，伤痛终有一天会愈合吧。

  “可是，如果连个念想都没有，不是更残忍吗？”邓布利多理解罗莎的想法。

  “曾经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但自从我的妹妹阿利安娜突然离世后，我无比悔恨，她还那么年轻。”邓布利多提起妹妹的时候，愧疚和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罗莎曾在他的记忆里见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他说的妹妹——阿利安娜。

  “她...是怎么离世的？”罗莎其实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从邓布利多的记忆里，他是有兄弟和妹妹的，可他身边却从未出现过两人的身影。

  “...那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我有很多时间。”罗莎自嘲，“目前听故事的时间还是有的。”

  邓布利多开始回忆过往，从他口中罗莎知道了他和弟弟妹妹的关系，作为家中的长子在父母接连遭遇变故后，他必须撑起抚养两人的重担，由于妹妹曾经的阴影，阿不思邓布利多被困于戈德里克山谷。

  “...原本我是怨恨阿利安娜的，因为她父亲被关入阿兹卡班，最终死在那里。之后阿利安娜又因为魔力失控杀死了母亲，原本我以为我会一直过着那样的生活，可后来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那个人就是格林德沃。”罗莎很肯定，这段记忆，她看过，同时也知道了两人在那段期间建立了怎样的羁绊。

  “..是的，他提出巫师和麻瓜和平共处的理念吸引了我，要是当初那几个麻瓜小孩知道魔法的存在，阿利安娜就不会被他们视做异端遭遇创伤。”邓布利多感叹。

  “这个理念直到今天也没有完成吧。”让麻瓜接受魔法世界很容易，但也很危险，对于麻瓜来说魔法神奇又危险，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种能力。

  多数人拥有的神奇能力，对于无法拥有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威胁，他们会从最开始的羡慕转变为嫉妒，最终心态发生变化。

  能让这个理念达成的条件只有所有人都能成为巫师，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是的，不过当初这个理念还是很吸引我的。”

  “到底是理念吸引你还是格林德沃更吸引你？”罗莎突然打趣邓布利多。

  “唔...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就在罗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邓布利多轻声给出了答案。

  “或许是他更吸引我。”

  在邓布利多打算和格林德沃离开的时候，一直看格林德沃不顺眼的阿不福思和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具体情况邓布利多不愿多说。

  “他击中了一旁的阿利安娜。”邓布利多脸上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起消失不见。

  从始至终他都没说出格林德沃的名字，一直用他代指。

  后面的事邓布利多没有继续说，因为那些事在有关邓布利多的报道都有提到过。罗莎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一个是自己日夜照顾的妹妹，一个是拯救自己精神世界的爱人。

  他无法忘记格林德沃，也无法原谅他，两人就这么一直折磨着对方。

  直到格林德沃战败被囚禁于高塔，两人的交集才逐渐减少。

  “你说你从未回过他寄来的信件，阿不福思也一直不愿意原谅你，你最深爱的人和最亲近的人都离你而去，所以你的画像是留给谁的呢？”

  罗莎的话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在邓布利多心口留下伤痕，邓布利多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人最后的一句话。

  “还有谁会爱你，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见他没反应，罗莎喊了两声。

  “噢，抱歉，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刚刚他失神的模样罗莎看在眼里，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这次邓布利多很快就给出回答。

  “当然是给我可爱的学生们，还有我的老伙计们，我可以告诉你们许多有意思的事，而且在画像里肯定不会有蛀牙。”

  “其实我一年级的时候很讨厌你。”罗莎神色认真地对邓布利多说出讨厌宣言。

  “这话还真伤人。”邓布利多故作伤心。

  罗莎讨厌邓布利多的原因最开始是因为他对救世主的偏心，从破格让哈利进入魁地奇校队开始，到后面学院杯的事。

  他很偏心，这是罗莎一年级时对邓布利多的印象。

  “你现在还很讨厌我吗？”邓布利多有些好奇罗莎现在是怎么看待他的，虽然他不在意这个但是求知欲希望得到满足。

  “还是很讨厌。”罗莎不假思索给出回答。

  “看来我这个老头子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

  罗莎不想告诉他，现在还讨厌他是因为自己快要成了跟他一样的人，她一直讨厌格兰芬多的莽撞，过于多管闲事。

  格兰芬多从他们的校长开始就具有奉献精神了，这一点越看越让人讨厌。

  提到一年级，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当时她和哈利两人曾在厄里斯魔镜那里遇见过邓布利多，那个镜子能照出人内心的渴望，当时邓布利多也曾站在镜子前。

  “你还记得厄里斯魔镜吗，一年级的时候我曾和哈利去的那个房间。”

  “当然，那可是一个非常神奇的镜子。”

  “你当时看见了什么？不要糊弄我。”罗莎强调，她好奇邓布利多这样的人内心最渴望的是什么，会是格林德沃吗？还是他死去的妹妹阿利安娜。

  “好吧。”邓布利多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

  “我在镜中看见家人还活着，父母还活着，阿利安娜也在我身边，阿不福思与我重归于好，我们聚在一起非常幸福。”

  “不过都是我的想象罢了，现实是每年的圣诞节我甚至都收不到一双羊毛袜。”邓布利多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他的袜子总是不够穿。

  出乎意料的没有提到格林德沃的名字，罗莎不相信他会忘记那个人，格林德沃永远不会从邓布利多心中消失。

  “除此之外你还会看见那个人吧。”厄里斯魔镜会映照出内心最渴望的事，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邓布利多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自己的爱人。

  “为什么不去看看他？他还活着，你也还活着，就算不见面为什么连信也不回呢。”她明显感觉到邓布利多放不下格林德沃。

  “看了，就会舍不得，老人家可是最容易心软的。”邓布利多闭上眼轻轻说出这句话。

  罗莎不为所动，“心软？你可是霍格沃兹心肠最硬的老人家了。”

  “看来我让你产生了一丝误解？”邓布利多笑呵呵的说，也不打算辩解什么。

  罗莎微笑不语，观其一生邓布利多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在阿利安娜死的那天他同时失去了亲情，友情，爱情，在和格林德沃观念相反时，两人踏上了完全不同的路，爱人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远。

  在邓布利多越站越高时，他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可那些人中却没有他内心深处期望的人。

  “之前你对伏地魔说并不畏惧死亡，我相信你说的，因为你是一个硬心肠的老头，可是哈利该怎么办呢？”罗莎想到身为魂器之一的哈利。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邓布利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有办法就行，那我们谈一下事情解决后对马尔福处理吧？你知道的，我不想让马尔福家受到不合理的对待。”罗莎不想知道邓布利多能用什么办法保住哈利波特的性命，知道太多会让人产生贪念。

  “马尔福不会遭受战后清算，这点我向你保证，为了以防意外，我会先留下书信和冥想盆交代一切。”

  有了他的保证，罗莎稍微安心，想到高尔的事还没给他一个交代，罗莎向他坦白是自己将高尔永远留在那里。

  她这么做是因为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她得让德拉科不受任何影响。

  “我很高兴你能和我坦白。”

  看着毫不惊讶的邓布利多，罗莎知道根本瞒不过他，“西弗也知道？”

  “西弗勒斯那天的脸色很差。”邓布利多意有所指地回答。

  难怪那段时间他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最近有很多事要忙估计早就抓着她一顿教训了。

  “我想休学一段时间。”罗莎突然开口。

  对于她的决定邓布利多没有立马否决，反而是希望罗莎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时间很宝贵，我想到处转转？”

  “罗莎，你这次梦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了金杯，大战，还有死亡。”说了半天罗莎觉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才发现里面早就空空如也。

  邓布利多端起茶壶给她重新倒满，“真是沉重的话题。”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绘制画像呢？一定很有意思！”邓布利多再次提起画像。

  罗莎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此这么执着，她是真不想留什么画像，目前她还活着好好的留什么画像，更何况她也不想给别人留下什么牵挂。

  “别再提这个了，再提我真的会反悔。”

  两人谈了很久，最终邓布利多同意了罗莎休学的请求，他承诺无论何时霍格沃兹会一直欢迎她。

  罗莎准备离开的时候邓布利多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看到了谁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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