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你这都快亲上去了，口味有点重啊。」凌云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心下隐隐舒了口气，她还以为夜清在她眼皮子底下中招了，万一整个失魂症什么的，在这个副本里也不是没可能。不过话说回来，壁画里的这种等身人物真的很渗人啊，她都没勇气和画中人深情对视，更何况这还是个怪物。所以特别佩服这个女主，心真大啊。

  「……确实诡异。」夜清闭了闭眼，按下心中惊慌，极力镇定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好像差点分不清是画还是现实了，明明画的很失真。」

  「所以这里面关了个怪物是吗？」凌云想了想，之所以为副本，里面肯定是个难缠的玩意儿，如果BOSS是个怪物也完全说得过去。

  「……看样子是的。」夜清犹豫了下，点了点头。「而且，我好像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但又不可能。」

  「？」

  「！」

  凌云没想到女主这么博学。「是什么，不管可不可能，说来听听吧。」

  「这五幅图上讲的，好像是窫窳（yà  yǔ），古代汉族传说的古神。那么另外二人便是杀害他的贰负与危。但按照传说的形容，窫窳和贰负有可能都是人首蛇身，而危是鸟首人身，这便和壁画不符。至于为什么要杀窫窳，不得而知。最后窫窳被复活了，变成了第五幅图上的怪物，叫声如同婴儿，尤喜爱食人。就是因为这个怪物的模样，我才猜测这讲的是窫窳的生平。不过不要想太多，那只是传说而已，而且其中出入不小，听听就过了。」夜清怕她心里有负担，于是体贴地说道。「毕竟传说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人编的。」

  「……好，不愧是你，一猜就中。」破案了，永不瞑目的上古天神！

  「？」

  所以说，女主光环为什么要在这方面如此闪耀！凌云一个头两个大，不用说了，在这个副本，这个传说一定是真的，生活总是不停地对我这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猫咪下黑手，嘤嘤嘤。

  「没事吧？」夜清问。

  「没事，我们继续走吧。」凌云叹了口气，点头说。

  「嗯。」

  二人又继续往里头走去，除了手机上电筒光线照着的地方之外，基本上都是黑黢黢不见五指。周边的黑暗如同蓄势待发的洪水猛兽，在尝试着消磨闯入者的勇气与耐心。凌云尽可能忽略掉脚下那股子黏腻感，压抑住心底突然蹿上来的烦躁与恐惧，想想她都是从炮火中捡过一条命的人，怎么能够害怕这些怪力乱神啊！

  「喀嚓！」一声，脚下不知道踩碎了什么东西，凌云差点被绊了一跤，那扑通扑通地小心脏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迅速地抓住了夜清的袖口。

  没好意思看向夜清，惊慌未定却又故作从容地解释道，「……你别害怕，我拽着你走。」

  「……是吗，那你看看我是谁。」

  凌云「！」

  那声音听起来破碎而喑哑，像是用刀片刮过玻璃那般难听，让人头皮发麻。在那一瞬间，凌云浑身的寒毛全部都炸了起来，整个人感觉眼前一黑。她的眼前，哪里还是夜清，分明是一具白骨骷髅！骷髅的颌骨一张一合间，发出咔呲咔呲的声响，透出风来的第二句问候紧随而至，「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它微微抬首，那原本空荡荡的眼窝中，倏地生出两团幽绿色鬼火，小小的火焰无风跃动，看起来分外诡异。

  见状，凌云嘴唇颤抖，从紧闭的牙关处蹦出来的文字也都七零八落，「你……夜、夜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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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快醒醒！」

  清脆若琉璃般的声音由远及近，缥缥缈缈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凌云缓过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此时夜清眉头紧锁，比先前严肃三分，但语气却反而温柔了许多，「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这是……怎么了？」凌云愣愣地问道，忽又想起来刚才所见，急忙问「你刚刚去哪里了，有没有见到一具骷髅……」

  「有。」

  「奥……什么？！你看见了！」凌云闻言一个哆嗦，整个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她紧紧握住夜清的手臂，一脸心有余悸，「你没事吧！它在哪里，看我不一爪子把它打散架！」说着，她甩了甩飞虎爪，有些懊恼之前竟然被那东西吓晕了简直丢脸，还好她们都没事！

  「就在那里。」

  凌云顺着她的指向看了过去，那里赫然躺着一具较为完整的骷髅，只是腿骨中间不知为何沦为粉末，以致骸骨分离，大部分已经被浸染成暗红色，看形体不算大，至于具体是哪个年代的，她可看不出来。

  「你刚刚是踩到它了吗？」

  「……」凌云再次将视线移到那破碎的腿骨处，想到之前听到的声响，面上一热，忙走到那具骷髅旁，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诚挚祈求道「我真的没注意到，对不住对不住。当时有点紧张，您大人有大量，保佑我们速速通关，谢谢谢谢……」

  她突然福如心至，回过头看向夜清，问了句，「你会撒娇吗？」

  夜清「？」

  「我什么都没说。」凌云将脑子里的疑惑甩了出去，毕竟夜清的声音忽然婉转如百灵鸟般，恰若黄莺出谷，似水如歌的那种，也太崩人设了吧！就算是当小助理的时候也没这么甜，一定都是错觉。

  「这应该是个孩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死因看起来像是中毒，而且毒发的很快，所以来不及跑掉。」夜清仔细瞧了瞧那副骷髅，低声叹息。

  「……那应该是尸毒了。」凌云也跟着低声叹气。

  「？」

  看着夜清一脸的不明所以，凌云心底又多了一层叹息，毕竟上帝视角比普通视角就是有优越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事，你过会就明白了。」

  「……」

  ……

  没过多久，她们终于从泥泞中走出，然后凌云一脚踏进了黑黢黢的深水洼里，差点又摔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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