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意了吗？战国！”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声地斥责战国。

  战国是他百分百信任的人，是他为了海军未来发展稳中向上而钦定的接班人。

  在战国给他递交了以瓦什托为诱饵的“卧虎”计划时，他很高兴。

  为一军之帅，就该有长远谋划的头脑和残酷冰冷的心。

  一切的转折点就在他打了一份紧急的报告说要回南海调查海森堡事件。

  当时，他以为就是一个小蟊贼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挑衅海军和加盟国罢了。

  所以，即便海上的形势比较复杂，他还是给战国批了假。

  战国没有带回那个疯狂的科学家，这让当时的他很纳闷，毕竟战国身为海军大将，即便绑住双手双脚也不可能在南海翻车。

  而在他的注意力全在海森堡时，瓦什托则趁虚而入，悄悄地进入到了战国那颗一直深藏的脆弱内心。

  后续的日子里，只要瓦什托在海军本部训练，战国总是会空出时间去照看他一眼，为此战国还把办公室换到了能够看到瓦什托日常训练的地方。

  海军本部的人都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却是情同父子一般。

  他要是再次效法前一次泽法事件处理的经验，恐怕战国真能够做出离开海军的决定。

  念及此，空元帅心中暗暗骂了几声加拉格尔。

  皮痒了就去找棵树蹭啊，还冠冕堂皇地找一个借口来出手。

  退一万步讲，出手了能不能干净利落些，像泽法那次一样做一个死无对证不就可以了嘛。

  反正战国又认了一个义子，到时候就算是瓦什托无故失踪了，战国也只能认命似地把亏欠的爱投给后者。

  而他又可以借助这件事情稍稍引导一下战国，有意无意地编造一些似真似假的证据，让战国在不甘心的调查中继续朝着他安排好的路走。

  可惜了，就差这么一点点，他就又可以把一件悲剧变成两个好事。

  “不是他的主意，他自从进了这个病房后跟罗西南迪叮嘱了几句，再就是刚才跟泽法说了两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总不能我总是表现的鲁莽过头了一些，你就不把我当人吧？难道我就没有自助思考的能力”

  卡普将屁股底下的凳子拿起来摆回到原位上，他原本想要把它直接扔出窗外，以解心头嗯烦躁，但想到这里是瓦什托的病房，他现在生死未卜，折腾不起换病房了。

  不然，他非得拿这个凳子把这面墙给打塌。

  “行了，我的问话结束了，你是一个老狐狸，我这个毛头老虎还是别越俎代庖了，就让战国跟你交流吧，我想起来还有一个加急的打人订单”

  卡普拍了拍身上，做势离开。

  “打人？你要做什么？”

  空元帅敏锐地解读到了卡普话语的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任由卡普胡作非为，海军绝对不能够承受再来一次类似泽法和加拉格尔的丑闻。

  “这还用问，当然是加拉格尔，我听泽法说他把他的腿打瘸了。我不信，加拉格尔再差也是海军大将，怎么可能打了一个晚上腿就被打瘸了，肯定是他装的，我过去帮他检查检查。”

  “要是真瘸了，我帮它好事成双，把左腿给他打成对称;要是没瘸或者瘸的不彻底，我帮他一程，给他结结实实地打瘸”

  卡普双手捏的阵响，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手了。

  这次瓦什托新帐和泽法的疑似旧债，他都要一次性结清。

  打到昏厥是他心中最起码的底线，他很公平，瓦什托生气不知，那么加拉格尔也得如此。

  他有这个实力，那么这就是等价代换。

  “你，给我停下”

  空元帅听这大逆不道的话，胸口有些发闷，好似有一口淤血堵在嗓子眼要出不出一样。

  心中不停地问着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把卡普给外派出去，就像是上次泽法事件一样，即便卡普和战国这些泽法老伙计听到了消息，也是听到他处理过的二手消息，造不成太大的危害。

  “你给我站住，卡普！！”

  看到卡普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命令，空元帅急了，做好了出手将其拦截的准备。

  反正这就是瓦什托的病房，卡普想要反抗也得顾忌一下病床上脆弱的瓦什托。

  “下次吧”

  卡普回了一句给空元帅，脚下的动作不带犹豫地走向门口。

  “病房需要安静，卡普你去外面等我出去，别去找加拉格尔的麻烦，海军需要稳定”

  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的战国推了推眼镜儿，这件事情是如何和泽法的事情是什么，他心中已经确定的七七八八了。

  他的眼神落在卡普离去时斗篷上的正义二字，这是他们曾经入伍的追求。

  他们过去是怀揣理想信念的热血青年，但随着他们的职位和力量一点点地提升，他们看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

  卡普为了自由，舍弃了能够更进一步，甚至有可能是三大步的前程。

  而他为了能够发挥自己的才智，舍弃了自由，获得了更多的权力，同时他自信他的大多数决定拯救了很多的平民。

  从量数对比上来看，他已经问心无愧。

  但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就算是他们几人尽力爬到了海军的顶点，可终究还是世界政府的一条狗。

  他们可以为了大将的位置牺牲掉泽法为了海军的美好未来的聚少离多的妻子和他年幼的儿子;他们可以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推断而对他的义子下死手;那接下来是什么？当着卡普的面杀死他的孙子？

  “我很高兴你能够做出最为明智的决定，海军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空元帅抱住了满头献血和泥土的战国，后者没有像往日一样给他积极的回应。

  “我们都出去吧，主治医师说瓦什托需要安静”

  战国蹑手蹑脚地走出瓦什托的病房并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到了门口，没有搭理好像还要说点什么的空元帅，带着卡普和泽法向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处走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跟恩师空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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