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康办公室，林西敲门而入，正巧陆克礼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两人点了点头。

  林西发现陆克礼的目光别有深意，还未细究，他已离开。林西站定在张家康面前，交出申请表。

  张家康：“你？”

  林西点头：“谭莎莎去了，还有一个名额——我去。”

  “肖一成能放人？”

  “张总，你小看了他，也小看了我。”

  “可是你之前支援过了。”

  “我还有其他理由要不要听？”

  “说来听听。”

  “消博会，董主任希望我插手，这是说得比较委婉，潜台词就是他不满意陆总。如果你拒绝，让董主任没面子，和语译的比赛没开始，我们华声就输了印象分；但我要应董主席的邀约，就是打了陆总的脸。这时候我去支援刚果，就刚好有理由不参与了。”林西娓娓道来。

  张家康听完笑了：“格局果然大了！”

  “谢谢张总夸奖。”

  “不过，你晚来了一步。老陆已经在你之前来申请。”张家康从文件最下面扔出一份申请表。

  “陆总监不是一直想做消博会么？他怎么……？”林西惊讶。

  “他一走，消博会的事情谁来负责，我想不用多说了吧？”张家康摆了摆手，示意林西坐下谈。

  *

  茶水间，陆克礼正在煮咖啡，眼前出现一盒西洋参含片。回头一看，是林西。陆克礼不解地看着她。

  林西：“不只给你一个人，老魏他们都有。”

  陆克礼：“你刚才也是去交申请表的吧？”

  林西讶异。

  陆克礼笑了笑：“别意外，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我们不是敌人，是对手。”林西手上维持着递送西洋参的姿势。

  陆克礼收下礼物，放进口袋：“不要以为收了你的东西，就算握手言和了，你永远是我的对手。”

  林西莞尔：“当然，不过，这一次你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对手。”

  陆克礼笑：“林西，这次去刚果也有私心。董主席一再要求，希望你能继续参与消博会竞标，我懂，这不就是想让我出局吗？与其到最后，我被客户嫌弃，不如我自己找个台阶下。”

  林西沉吟。

  陆克礼：“另外，我坐上大客户部这位置，还是有人不服的。去支援刚果，攒点履历，回来把位置坐更稳些，免得一个不留神就被你踢走了。”

  林西：“陆总监，那你去了，可得回来。”

  陆克礼：“那当然，咱们之间还没分个胜负，等我回来再战。”

  林西笑着点点头，两人握手。

  *

  高玲一个人打开谭莎莎的房间，抚摸着她的床，发现床上留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妈咪亲启。

  高玲赶紧打开，信件内容是：

  亲爱的妈咪，请原谅我的任性。

  我从小就在你和爸比的看护下长大，从来没有经受过什么挫折，直到多年前的那一次坠山，我第一次了解什么叫恐惧，当时，是天哥把我从深渊中救出，是他给了我安全感和勇气。妈咪，也许我和他有很多不合适，他粗狂我细腻，他直男我浪漫，很多人都不看好我们的感情，包括我也一样，所以，我选择了放弃。但真的好难啊，我见到他的时候，心跳还是会加速，他要去刚果金的时候，我还是会揪心，我想我大概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真正的离开他。

  所以，妈咪，我想给我们再多一次的机会，也请妈咪这一次支持我，好吗？

  高玲摩挲着信纸，眼泪欲落。

  *

  华声大楼，一辆大巴停在华声大楼门口。大巴前都是送别的人群。

  凌枫：“西姐，我的三公主就交给你了。”

  林西：“放心，我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照顾的。”

  林西和凌枫告别。

  谭莎莎带着一只鸭舌帽，一身便装，拖着一只大箱子，高教授、张家康、林西正围着她叮嘱各种事项。

  林西：“……今天穿得什么啊？冲锋陷阵？打仗？”

  张家康对高教授：“哎呀，高教授，好久不见了，这次莎莎主动报名，还要感谢家里多多支持。”

  高教授：“张总，你客气了，我两个外孙女在华声没少给你添麻烦，这是她们的工作，应该的。”

  林西不服地：“外公，我和莎莎也没少给公司创造荣誉哦！”

  张家康：“都是骨干，都是骨干。”

  魏天上前，拿起谭莎莎的行李，要往大巴车里放。他一提行李，蹙眉，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谭莎莎。

  谭莎莎立马解释道：“我这次没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魏天：“上次她跟我出差，被安检员以为她的卷发棒是狼牙棒。”

  林西哈哈大笑：“人才啊！”

  谭莎莎气鼓鼓地摘下帽子，林西和魏天吃惊——她把长发剪短了。

  “我带的东西都是按照你给我的清单买的。”谭莎莎一本正经地说。

  林西：“真乖，是个人才。怎么把头发剪了？”

  高教授在旁边打趣：“昨天剪完头发回来，眼睛红得跟小白兔一样。我说至于吗。”

  谭莎莎：“至于啊。但头发剪了可以再长。”

  有人在一旁喊：“人都到齐了，准备发车去机场。”

  林西把帽子给谭莎莎戴上：“去吧，等你平安归来。”

  谭莎莎却没有移动脚步，而是看着远方，期待着什么。谭莎莎有些郁闷，但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谭莎莎：“外公，你要保重啊，飞机落地了我就给你们保平安。”

  谭莎莎转身和魏天上车的刹那，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众人面前。高玲提着一袋子东西，气喘吁吁地跑到女儿面前。

  “拿着！”高玲说。

  谭莎莎接过袋子，一看，是各种各样的药品：“妈，我都准备好——”

  高玲噼里啪啦打断她：“防晒霜是最高级保护的，还有增强抵抗力的药。还有感冒药，消炎药，清热解毒的药，还有……”

  谭莎莎：“妈妈，这些公司都有准备。”

  高玲：“他们准备的有我周到吗？！”说完，高玲的眼圈又红了。

  魏天接过袋子：“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莎莎。”

  高玲：“魏天，我告诉你啊，我把莎莎交给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魏天：“保证完成任务！”

  一群人上车，大巴车消失在车流中。

  高玲忍不住流泪。

  高教授：“高玲啊，成长就是要经历阵痛，为你女儿高兴自豪吧！”

  高玲点头。

  *

  肖一成办公室，佟欣冷着脸：“程耀那里，我谈过了。他说……还需要时间考虑。”佟欣转而苦涩地笑。

  肖一成转而安慰她：“程耀虽然年纪小，但在大事情上很理智，他不来，并不代表他不重视你。”

  佟欣：“我明白，我尊重他的选择。”

  毛毛拿着pad飞奔过来：“肖总！糟糕了，我们又上热搜了。”

  手机屏幕特写：《三问语译，如此纰漏，凭什么竞标消博会翻译供应商？》，是《科技新势力》陈潇的一篇推文。

  *

  语译会议室里，公关部总监Maggie正在带领下属监测舆情。

  Maggie：“……微博一度冲上热搜第二的高位，我们pr的同事已经联系了相关的对接人，暂时撤掉了热搜，但原始的微信转发方面……”

  肖一成蹙眉，佟欣也是一脸焦虑。

  肖一成：“继续说。”

  Maggie：“但原始的微信转发方面，阅读量已经过了10w+，在相关从业者的朋友圈呈现刷屏的态势了，我们同时也联络了一些平时关系好的号，发了一些正面的文章，现在暂时稳住了股价，但和开盘时相比，还是跌幅明显。”

  肖一成：“董主任方面呢？”

  佟欣：“Jean还在沟通。”

  Jean匆匆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拿着电话：“我跟董主任沟通过了，不大乐观。”

  佟欣看向肖一成：“替我跟董主任约个时间，我跟他聊一聊。”

  Jean点头，拿着电话出去，走到门口，忽然顿住。

  门口走进来应总，后面跟着两个董事会成员。

  应总直接挡住了Jean要走的路，拍拍她的肩膀：“不用去了。”

  Jean进退两难。

  肖一成和佟欣对看一眼，戒备的样子。

  应总扫视一圈，到肖一成旁边，拉了个凳子坐下，张总和王总也坐到旁边。

  应总看了眼Maggie。

  肖一成：“你们先回去工作吧。散会。”

  Maggie及其下属收拾了电脑出去了，整间会议室剩下佟欣、肖一成、应总、王总和张总。应总扔出一叠纸，上面是陈潇在《科技新势力》上的文章打印，肖一成没有动。

  应总：“肖总最近一直在忙消博会项目的招标，相信不用我提醒，消博会项目对语译上市后的意义有多重大吧？”

  肖一成：“所以呢？”

  应总冷笑：“所以？所以，我们在座的股东，想要请肖总对这次的股价下跌负责！我们认为，是你肖一成个人的原因导致了大家集体的损失，你已经不再适合担任语译的董事局主席和首席技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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