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周琅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

  看了眼时间，正好六点。

  每天早上七点，在福楼建筑群中央，那个最大的福楼下，和野田惠子他们一起晨练，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周琅洗漱完，还没见到轩辕沐沐的身影，走到书房前，敲了敲房门。

  “沐沐，你醒了没有？”

  “沐沐，我进来了哦。”

  “你不用进去了，呐，你的早餐，吃完我们就出发吧。”轩辕沐沐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周琅接过一笼包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沐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周琅问。

  “你不是和她们做了赌约吗？这几天，你的早餐我包了，保证让你一起来就有东西吃。”

  轩辕沐沐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周琅从未见过的光。

  周琅匆匆解决掉已经冷掉的包子，和野田惠子在约定好的地方汇合。

  “周君，昨天的事情我们听皓轩兄说了，你一定要加油呀，让那些混蛋后悔惹到我们。”野田惠子说。

  “周君，这几天我们来魔鬼训练吧。”山本平八郎兴奋道。

  周琅点点头，“的确要逼自己一把了，不过魔鬼训练是什么？”

  山本平八郎说:“反正你的那个上师这么不靠谱，你不如就和我一起待在演武场，我们从早练到晚。”

  周琅想了想，赞同了。

  自己的确要好好磨练一番了，虽然这些天他一直都没落下，但没有云天明的教导，他的刀术进展得很慢。

  “我们开始今天的晨练吧。”野田惠子元气满满。

  “好。”轩辕沐沐道。

  众人迎着初升的太阳，开始“翩翩起舞”。

  周琅循着记忆里，云天明教给他的八极提柳刀，一招一式耍了起来。

  顺斩逆斩，顺切逆切，左右平中，雷，逆劈，刺。

  周琅舞得很快，他已经练了不下百遍了。

  …………

  “呼～”

  周琅喘着粗气，倚着孤樊休息。

  “今天就到这里吧，沐沐，你回工部学习吧。”野田惠子道。

  “今天上午，上师要带我去练马，周君，我们下午在演武场见。”山本平八郎道。

  “那就再见吧。”周琅收起孤樊。

  “再见。”轩辕沐沐淡淡道。

  众人就此分别，周琅来到礼部所在，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陈深红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眸。

  “你来啦。”

  “嗯，上师。我来了。”周琅回复。

  “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做的很好，男人就应该这样，为心爱的女人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周琅挠挠头，不知道陈深红是在夸赞他，还是在嘲讽他的愚蠢。

  “不是什么心爱的女人啦。”周琅道。

  “不管是不是你心爱的女人，既然选择了要保护好一个人，就要下定决心啊，要有殊死一搏的勇气啊。”陈深红大笑起来，带着几分豪气。

  “不要像我一样，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陈深红突然轻声道。

  “只是一个比武，倒不至于殊死一搏吧。”周琅不好意思道。

  陈深红抬眸看了眼周琅，“你觉得不至于殊死一搏吗？听说你们的赌注可是离开天宫啊，若没有天宫的庇护，你在凡间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

  周琅不知该如何回答，像被父母训斥的孩童，低头看着鞋面。

  “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害你，不过看在郑欢欢将你们托付给了我，以及你态度不错的份上，这件事我会帮你的。”陈深红大笑。

  “白马大人说奇种最信守承诺，若我不去赴约，恐怕会被千夫所指吧。”周琅苦涩一笑。

  “哈哈哈，我的意思又不是让你不去赴约，我的意思是，我会把我的绝学教给你，只要你学会了，打赢这场擂台不是问题。”陈深红想了想补充道，“只要对手不是云天明那样的角色。”

  周琅略微诧异，绝学？上师要教给他什么？

  “你用的是刀对吧？”陈深红问。

  “没错，这刀还是天明兄赠予我的。”周琅微微颔首。

  “那就好，刀带了吧？把它拿来。”

  周琅小跑出去，将孤樊拿来。

  “噌！”

  孤樊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陈深红点点头。

  “好刀！”

  陈深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跟我来。”

  周琅跟着陈深红走到房门外，四四方方围着的厂房中央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零星开放着几朵菊花。

  “麋鹿若是死斗，猛虎也要畏惧。身为一个刀客，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即使他比你强上许多，你依旧要敢于挥刀，只有这样，你才能砍下他的头颅！”陈深红语气低沉。

  周琅看着他，不敢把他和那个烂醉如泥的邋遢男人看做同一个人，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可他就是觉得此时的陈深红杀气逼人。

  “无论对方如何猛攻，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破绽。只要你敢抓住机会，一刀，仅需一刀，你就能扭转战局。”陈深红猛地向周琅挥出一刀。

  刀尖距离周琅的脖颈只有不到零点一厘米的距离，凌厉的刀气割开一个口子，涌出红豆般的血珠。

  “很好，你没有退！挥出必杀的那一刀时，哪怕前方是无尽深渊，你也要踏上去！”陈深红称赞。

  周琅抹掉血珠，露出一丝苦笑，他哪里是不想退啊，陈深红的那一刀仿佛隔绝了一切生机，周琅不动，只是在等待死亡的到来而已。

  “现在，你来向我挥刀。”陈深红将孤樊塞进周琅手心。

  周琅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闭上眼睛的陈深红砍去，在刀尖即将划到陈深红脖子的那一刻，周琅犹豫了，卸了力。

  “你为什么不砍过去呢？”陈深红睁开眼睛，摇摇头。

  “忘记一切，忘记你是谁，忘记我是谁，挥出你忘我的一击。”陈深红闭上眼睛，大声喊道。

  周琅深呼气，用力握住了刀柄。

  忘记自己，忘记一切。

  周琅挥出了极具诗意的一刀，在周琅眼中，周遭的一切仿佛变慢了，一切都是如此清晰，他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陈深红脖子处跳动着的血管。

  这就是上师所说的破绽吗？

  这一次，周琅没有犹豫，朝着跳动着的血管斩去。

  这一刀的气势不比陈深红斩出的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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