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当然会受到约束。”无支祁伸出手来，小指上的紫色花纹闪闪发亮，“三千年前，那个叫作刘邦的男人最后夺得了天下，从此我都只充当隐于幕后的角色。”

  “天宫也是那时候建立的……”云天明说。

  “没错，云家出了一个极其强大的人，他带领云家创造了天宫。也正是因为天宫的创立，我遭到了天意的惩罚。”无支祁怀念地说。“天宫的首任宫主，也是云家的家主，他请求我为天宫打造一个安全的异域，可是我那时候还没有到达独自开辟一个空间的能力，毕竟想要开辟一个空间的【间】和【蔽】对我血肉的消耗是极大的。”

  异兽拥有强大的奇术，并且它们展开奇术依靠的是它们自身的血肉。周琅是知道这一点的，而这一点也是他对奇种世界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毕竟异兽的本体得到达多大才能支撑得起奇术的消耗啊？！

  “因此我拒绝了他的请求，没想到十年后他又找到了我。他说他们找到了一处只有几万公里的异域，我只需要帮助他们将其中的异兽赶出那个异域即可获得一颗强大的琉璃心。”无支祁继续说。

  “琉璃心和魂心是一样的东西吗？”周琅问。

  “琉璃心就是人族经过千万次打磨的心脏，不仅是奇种会有琉璃心，那些得道的高僧入火后产生的舍利子也可以称作琉璃心吧，不过是没有蕴含奇术琉璃心。”云天明解释。

  “人族强者会产生琉璃心，而兽族强者藏匿着奇术的心脏就是魂心。传说远古时代，人族中是没有奇种的，人族中有人吞噬了魂心并且活了下来成为了最初的奇种，而后越来越多的人追求吞噬魂心意图变得强大，可是一百个吞下魂心的人中可能都不会出一个奇种，所以远古时代时奇种的数量很少。直到有人发现奇种可以和普通人结合生出新的奇种，奇种群体才逐渐庞大起来。”无支祁说。

  “奇种是这样来的，我还以为……”周琅欲言又止。

  “以为是人族强迫年轻的女孩和异兽结合吗？”无支祁幽幽地说，“人族的确这么干过，不过那些漂亮女孩们生下来的是半人半兽的畸形，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畸种啊。”

  云天明和周琅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古老的祭祀坛上，画着繁乱花纹的女孩们强行被族人禁锢在祭坛上，任由异兽蹂躏。十个月后，又是这里，覆盖着鳞片或是兽毛的婴孩生生撕开生母的肚子，扯断连接他们的脐带，将那些惊恐哀嚎的女孩们活生生杀死……

  想想都觉得惊悚的事情居然是真实的肮脏的历史，周琅感觉这个世界还真是荒谬。

  被周琅两人打断的无支祁并没有愤懑，而是挂着慈祥的笑容等待周琅二人说完。

  “说完了吗？那我继续说了哦，哈哈哈哈，还是不要想那些惊悚的往事为好。”无支祁大笑。

  “非常抱歉，外公，您继续说。”云天明说。

  “好，我接着说，哈哈哈哈。一颗琉璃心对我的吸引是很大的，我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且同他们一起赴往那个异域，也就是现在天宫所在的异域。”无支祁幽幽地说。

  “我进入异域后就感受到了无数阴冷的目光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感到很难受，却根本找不到是谁在窥视。他借助汉祖授予他的斩白切开了一条裂缝，我强忍着难受撑开了那条裂缝，天宫的人有序地将异兽们赶至裂缝，他们在裂缝外设置了强大的舆阵，可以瞬间控制住逃出的异兽。”无支祁接着说。

  “做完这一切，那股窥视感更甚，我很想逃离，于是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那个异域，没想到就在我离开那个异域前，一道数十米粗的金色雷电朝我直直劈下。躲避不及之下，我现出原形想要吃下那一击，可哪怕我已经使出来浑身解数，我还是没能吃下那一击。它在我小指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哪怕几千年过去了，它仍然在隐隐作痛。”无支祁幽幽地举起那个闪着紫色花纹的小指。

  “是谁攻击了您，难道真的存在天道？！”周琅震惊。

  “没错，天道，那些不知利用了什么奇术而融入异域的人族英豪组成的天道。”无支祁幽幽地说。

  “您是说人族英豪组成了天道？！”云天明很震惊。

  “没错，我也是学着异域天道，藏在天幕后窥探有能力毁灭华夏的强者。此后，我定下了异兽不得相互残杀以及天阶不出世的原则。”无支祁正色道。“就连我也遵守我定下的这两条原则，毕竟我也不敢再出现在世人眼中……”

  “那些异域存在数千年，而界壁依旧坚固的原因也是所谓天道的存在吗？”云天明问。

  “没有错。”无支祁点头。“能威胁到异域的外来异兽会受到异域天道的约束，所以我再也没有进入人族开发的异域之中，十八年前也没有参与天宫事变。”

  “原来是这样。”云天明若有所思地点头。

  “长生居然死在了那场天宫事变中，不过如果是刚刚那个男人的话也不奇怪。”无支祁深深地看向某个方向，“他居然驾驭了【饕餮之欲】，那个排名第一的恐怖奇术。”

  “【饕餮之欲】？！”云天明二人震惊。

  他们两个都学习了“诗书礼”，当然见过这个在众多古籍都出现过的名字。

  【饕餮之欲】，当之无愧的最强奇术，可以吞噬世间一切奇术为之所用，因此它也被称为最邪恶的奇术。

  “他的【饕餮之欲】吞噬了排名第二的【森罗万象】，他体内吞噬的其他那几十个奇术加起来也没有这个奇术恐怖。”无支祁沉吟着说。

  周琅和云天明已经见识过了那恐怖的奇术，绵延千里的血海，是想象也会觉得惊悚的场景啊。

  “前辈，我的爸爸妈妈被黄泉掠走了，黄泉的人想要的应该只是我体内的这颗玲珑心吧？”周琅焦急地问，就像一个想要抓住唯一稻草的溺水者。

  “你的父母吗？这点你无需担心。”无支祁斩钉截铁地说。

  周琅颓废地坐回交椅，显得很是疲惫。

  “你们两个都是未来的希望，在我死后，或许你们可以成为新的守门人。”无支祁幽幽地说。

  “守卫华夏的门吗？这是每个华夏奇种的责任。”云天明说。

  “哈哈哈，不，不是啦，是一扇真的门。”无支祁突然冷下脸，“一扇足以决定凡间存亡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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