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华起嘴角溢血，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小声道：“队长，以后不能陪你……跑步……了。九朝啊，一定要加入封号……除异队……告诉……他们……我华起……跟你……是……兄弟……”

  “起哥！”

  “华起！”

  “兄弟们……来生……再见了……”

  “不要，华起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起哥，不要离开我们……”

  华起最后看了一眼几个熟悉的面孔，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终究是没有替先祖正名，终究是带着遗憾。

  常威等人泪如雨下，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措手不及。

  明明危险已经过去了，明明已经安全了，可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刚才还好好地一个人，突然就没了，他们无法接受。

  “起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伏九朝泣不成声，刚才要不是他走神，要不是他注意力不集中，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冉院长和男子听到声音赶了回来，中年男子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刚才张青忽然暴起要刺杀那个青年，另一个人帮他挡了一刀。”

  “杨轩！”冉院长一声怒吼，一脚将一旁的中年男子踢飞了出去，怒吼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今天谁都保不了你！”

  “咳咳……冉院长……”中年男子被这一脚踢出了内伤，但他没有丝毫怨言，吞下涌出的血沉声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明情况！”

  特别行动处里竟然出了叛徒，这种事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杨轩脸色非常不好看，但同时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他很清楚能把人安插在特别行动处有多难，背后肯定有大人物。

  “啊！”伏九朝再也抑制不住崩溃的情绪，前有魏之武卒，再有崇祯皇帝，最后是身边的兄弟，都为了他命殒当场，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值，他宁愿自己去死！

  一声声哀嚎之后，伏九朝晕倒在了华起身旁。

  “九朝！”

  常威心情极为复杂，华起不光是他的队员，跟他的私人感情也非常好，两人因共同的心结往往更有共同话题，共同爱好，却没想到一瞬间阴阳两隔。

  伏九朝他也非常看好，如果刚才他在身边的话，也会毫不犹豫替他挡那一刀，可为何偏偏是华起，多么可爱活泼的一个人，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怎么就没了呢……

  “把他交给我吧。”冉院长背着伏九朝离开了现场，常威他们带着华起的尸体也离开了，只留特别行动处的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人。

  “所有人立刻跟我回特别行动处，另外让在外执行任务的也都立即撤回！”杨轩下达了命令，他已经下决心要彻底进行一次清查。

  伏九朝的意识浑浑噩噩来到了紫禁城外，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城门口发呆，精神状态非常恍惚。

  朱太祖和成祖远远看着他，好半会后成祖开口道：“人皇受的打击不轻啊。”

  “眼睁睁看着他人为自己而死又无能为力，这种滋味是不好受。”

  “那他应该跟您学学。”

  “学什么？”

  “您都不用其他人动手，自己就把曾经过命的兄弟都杀了，还从不手软。”

  “臭小子，怎么跟老子说话呢？”朱太祖气不打一处来，嘲讽道：“你能好到哪去？灭人家十族，也不怕遭报应。还有，跟自己侄子抢江山，不要脸！”

  “咱先说说前者，您给建文留的那几个托孤大臣，方孝孺、齐泰、黄子澄，衷心呢倒是挺衷心，就是太不灵光，难堪重用。方孝孺我给他机会了，他不服软还骂我，我可是您的儿子，他骂我不就是骂您吗？我当然忍不了，就给他咔嚓了，至于灭十族……话赶话到那了。”成祖摇了摇头，继续道：“至于建文……他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有什么办法？”

  “你这些歪理都从哪学的？姚广孝教的吗？早知道朕就应该早点把这个妖僧给宰了！”

  “道衍可是个有理想的和尚……也不知道他那边事办的怎么样了。”成祖见太祖神色不太美丽，叹了一声道：“行了老爹，都过去了，反正我当皇帝没给你丢脸。

  “那是啊，现在谁见了你不得叫一声永乐大帝？”说着朱太祖竟然躬身一拜道：“臣朱重八见过永乐大帝！”

  成祖赶紧躲开，忙道：“别介老爷子，我可不想让人说我倒反天罡。”

  “哼，你永乐大帝在乎什么呀！”

  “不扯这个了，老爹，要不我们去安慰安慰人皇？”

  太祖没有搭话，但走向了伏九朝，跟成祖一左一右坐在了他两边。

  这两人都是糙汉子，也没什么形象，就往那一斜躺，颇像街溜子。

  “人皇啊，当年我眼睁睁看着张玉被人剁成肉酱，心情跟你是一样的，他也是为了救我，却不知道我已经被朱能救出来了。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派人告诉他就好了，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太祖白了眼他，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你看我老爹，他当年打天下的时候，陈友谅、张士诚、北元，都不是好惹的主，手底下兄弟也不知道死了多少。”

  “人皇之路比帝王之路更加艰难，现在的世道比我们当时也更加复杂，以后还会死很多人的。”

  “我们终究只会越来越孤独，亲人，朋友，战友一个个都将离我们而去，或战死，或背叛，或其他。总之王者之路，绝不会一帆风顺，即便我们自己也很可能九死一生。”

  “悲伤是没有用的，想要减少悲剧，就得强大起来，替他们报仇，杀光所有的敌人，执掌所有人的生死。”

  两位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不时还会跑个题，伏九朝听着听着虽然依然悲伤，但也明白了他们的良苦用心。

  良久后，他开口道：“太祖，成祖，思宗的事……对不起……”

  “你帮他解脱，有什么对不起的？”朱太祖拍了拍他道：“自从我们醒来后，大明朝这些皇帝里面，最抑郁的就是由检，没见他笑过，也没见他跟谁叙旧，整日就在那发呆，我看着都愁！这孩子虽然不是当皇帝的料，但终归还是想做一点事的。亡国之君的骂名压得他喘不过气，度日如年，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去了，对他来讲是好事。”

  “是啊，大明故土，异族禁行……这小子还是有点尿性的，像我们老朱家的人！人皇啊，不光是他，我们最终的结局也差不多。擦掉眼泪，还有很多事要做。”

  伏九朝起身，向着二祖一拜道：“谢谢二位先祖，九朝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伏九朝行礼告辞来到了人皇殿，开始疯狂的练剑，似是唯有如此才能压制住心中的痛。

  他走后，一直想化解朱元璋内心隔阂的成祖趁机提议道：“老爹，喝一杯？”

  “哼，跟你有什么好喝的？”

  “有有有，我还有好多事要跟您商量呢，您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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