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握长棍，平静道：“我从小跟在你屁股后面长大，怎么会察觉不出你的变化？起初我觉得你是因为没能成为觉醒者情绪不对，想着安慰安慰时，却意外发现你跟一个怪物在交流，后来你的实力便突飞猛进，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你又没有觉醒，我想这是那怪物赐予的吧？可惜阿公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不是大家认识的那个憨厚的长山了。今天跟那人对抗，你根本就没有尽全力对不对，不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何不拆穿我？”

  “拆穿你又能怎么样？凭俞家寨这些人挡得住你和你身后的怪物吗？”

  “那你就应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拿走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难做。”

  “你不用难做，既然你选择了和异族合作，那便不再是俞家人。我今天站在这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你知道，真正的俞家人该是什么样！想拿走山河棍，麻烦你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东旭，不要逼我！”

  “不要再虚情假意了，你个败类！”

  败类两个字无疑刺痛了黑衣人的神经，他一步上前轰出一拳，试图尽快解决战斗，以免再引来他人。

  东旭毫无惧色，手中长棍呼呼飞出，与铁拳来了个正面冲撞，结果二人各自退了三步！

  虽然一个用拳，一个用棍，但黑衣人的实力要比东旭高很多，按道理结果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黑衣人以为自己大意了，再次出手加大了力度，可谁知东旭依旧只是略落下风。

  “没想到你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用出怪物给你的能力吧，不然今天想赢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就别怪我了！”

  黑衣人眼睛一闭一张，一双瞳孔陡然变成了猩红色，随即体内散发出一股暴戾阴冷气息，周围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

  他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逼近，平平无奇的一拳打出，威力却是比之前大了数倍！

  东旭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横棍在前抵挡，结果被连人带棍打飞了出去，落在下着大雨的庭院之中。

  “噗！”东旭吐出一口鲜血，虽然吃惊但并不意外，也没有害怕，而是拄着长棍艰难地站了起来。

  黑衣人一晃又出现在身前，盯着东旭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走，二是死。”

  “呸！”东旭啐了一口口水，“败类，我死都不会和异类同流合污，俞家绝不会再有第二个叛徒！”

  “那就去死吧！”

  “尽管来吧！”

  二人在大雨之中再度交手，有了异类之力的加持，黑衣人像是个发狂的野兽，眼中没有同族，只有挡他的人。他每一拳都蕴含着超越常人的力量，东旭没有觉醒，即便棍法再好也招架不住，被打的节节后退。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黑衣人越打戾气越重，最后一个重击更是将东旭的棍子给打断了，自己的手也被木刺划伤，但他浑然不顾，追上去又是一拳将东旭打飞撞在墙上。

  “没有人逼你！”东旭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拖着重伤的身体挣扎着想站起，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半跪在地上道：“族里人都以为你会成为觉醒者，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可惜天不遂人愿，所以你急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理解不了你的做法。阿公说过，俞家人，哪怕没有超能力又如何？我们也敢亮棍，也敢拼杀，而不是勾结异族！”

  “你根本不懂，不是觉醒者如同蝼蚁！”黑衣人慢慢走向东旭，“拳王蓝开当年那么厉害，打遍天下无敌手，可在面对觉醒者时依旧弱的像垃圾一样。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重新站起来的，但我知道他曾经被觉醒者一招就给废了！”

  “所以呢？你绝望了？没信心了？要去当狗获得力量？”

  “既然先祖不予，为何我不能自求出路？难道要一辈子躲在这小小的俞家寨，只能从电视中看别人叱咤风云？我没有当狗，我只是通过他们获得力量，只要有了力量，我随时可以与异类决裂，随时可以回归人族！”

  “你做梦！”东旭太激动猛咳了一口血，“你以为异族给你力量不会防着你？你一旦成了他们的傀儡，这辈子都别想摆脱！”

  黑衣人脚步一顿，表情出现了一丝恍惚，但很快又恢复阴狠，他走到了东旭面前，提起拳头道：“对不起。”

  “不需要，败类！”

  “长山！”

  就在黑衣人准备结果掉东旭时，一道苍老、满含悲愤的声音打断了他，密集的雨帘后，那个熟悉的老翁不知何时站在了祠堂门口，双眸红润，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

  “阿公……”

  “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阿公，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先祖还是看不到！阿公，山河棍保不住的，如果死保山河棍，整个俞家寨都会搭进去！”

  “所以你就投靠异族？”

  “我不过是为了获取力量罢了，他们答应可以让我一直持有山河棍。”

  “然后呢？用先祖保卫人族的武器来杀人族吗？”

  “阿公，人类赢不了的，你根本不知道异族有多么可怕，我们没有一点机会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俞家寨，只要我为他们效命，以后他们会放过寨子的！”

  “糊涂啊长山，你糊涂啊！俞家后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你以为我们会那样屈辱地活着吗？”

  “行了行了，别装了。”尽管很煽情，尽管很感人，但伏九朝还是听不下去了，他一晃出现在院中，很鄙视地看了眼黑衣人道：“明明就是为了一己之私，不甘做一个平凡人，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真好意思！”

  “是你!你不也是为了山河棍而来吗？只是我不知道你给阿公灌了什么迷魂药，他竟然想主动把山河棍交给你。”

  “蠢货，你觉得阿公会把如此重要之物给一个只认识半天的人吗？”

  “什么意思？”黑衣人说完后反应过来，“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今日你跟蓝开比武时，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体内暗藏着一股邪恶的力量，所以才跟阿公演了一出戏，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钩了。你知道吗？我最恨得就是神仆，狗都不如！可叹我问阿公该让谁继承俞大猷先祖的佑力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但是你配吗？你对得起他，对得起俞家先祖吗？”

  “什么意思？”

  “你已经没有资格知道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日之后，俞大猷先祖的觉醒者便会出现，但绝不会是你！”

  “装神弄鬼，我杀了你！”

  黑衣人也不装了，直接撤掉衣服露出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一拳打在雨水上，点点雨滴顿时如利箭飞出，穿透夜空瞬间来到了伏九朝面门。

  “小心！”

  东旭捏了一把汗，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些雨滴还没飞到伏九朝面前就停了下来，然后倒转射了回去。

  长山没有意外，如果没两把刷子不会蠢到出来跟他叫板，躲开后踩着雨水直接冲了过来，双拳像是疾风骤雨砸向了伏九朝。

  东旭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才知道长山是多么恐怖，刚才如果他竭尽全力，自己怕是已经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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