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唱了几首过了瘾之后，米茹便来到蒋古越的身边问道，“越，你唱个，我去给你点。”

  蒋古越也并不扭捏，而是报出了一串歌名，只是在开始演唱之前客气的说道，“你们珠玉在前，我这纯纯的属于献丑了，可不许嘲笑我。”

  坐在一旁的沈迁遥耳朵里听着从音响里飘出来的歌声，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蒋古越唱歌，可为什么如今听起来却觉得格外的好听——比米茹唱的还要好听。

  沈迁遥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朝着蒋古越的方向飘去，眼前那个像一朵栀子花的女人和之前的火红大波浪真的是一个人么？

  蒋古越一边留意着屏幕上的字幕，一边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时不时的会向自己飘来。当她用余光确认了那目光来自沈迁遥的时候，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那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那个人这些年甚至都没正眼看过自己，如今的他，是在看她么？

  蒋古越不确定，可她又不敢明着回应那道目光，因为顾玲雪告诉她要矜持，要等到沈迁遥主动来找她。

  于是，她只能下意识的抬起左手，两只手一起紧紧的攥紧麦克风，并且强迫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不要颤抖。

  一旁的顾玲雪观察着两个人的举动，一个在试探，另一个在隐忍，甚是有趣。

  等到蒋古越一曲歌毕，大家也都适量的喝了些小酒，眼看着要到了午夜拜年的时间，这场临时组的局便也散了。

  令曲元筝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以为陆修远也会过来，可直到酒局结束，他也并没有要出现的打算，甚至连一句微信的询问都没有。

  沈迁遥和蒋古越都喝了酒，顾玲雪开着车、副驾驶位置上坐着蒋古越，沈迁遥则坐在顾玲雪的身后频频的打量着蒋古越的侧颜。

  这还是他长大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直视眼前的女孩。

  在沈迁遥的印象里，小时候的她就像是一只小尾巴一样时刻的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等到渐渐大了些，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搞得每次一提到蒋古越他就唯恐避之不及。

  可他却忘了，曾经小时候的蒋古越也被他夸赞过像是洋娃娃一样可爱，曾经的他也盼着蒋古越穿着带蝴蝶结的小裙子像小精灵一样穿梭在他的眼前。

  如今再看这褪去了各种浓妆艳抹的清纯面孔，仿佛印象里的那个小精灵又回来了。

  顾玲雪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沈迁遥目不转睛的样子，心下一阵好笑。她立刻用英语跟蒋古越交流起来。

  “我三哥在看着你呢。”

  蒋古越先是一愣，然后便回过神来也用英语回复道，“迟到的深情比草轻。”

  顾玲雪又问道，“你现在还好么？感觉怎么样？”

  蒋古越脸上挂上笑容说道，“前所未有的爽，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之前两个人闲谈之间，顾玲雪知道蒋古越也是留过学的，如今沈迁遥在场，总不好直接询问，便想到了用英语交流这一种办法。

  后座的沈迁遥听了个七七八八，但也没太听懂。不过既然知道两个人如此谈话是特意的不想让自己知道，便也没再多问，而是抱怨着。

  “你俩差不多行了，说一两句就算了，怎么还叨咕起来没完了。我可是有脾气的啊！”

  两人相视一笑，纵然雪地艰难，不过也按时的赶回了家中。

  沈家一大家子的人正在一起包饺子，见他们回来后蒋玲便张罗着要走。

  “云姐，姐夫，小越回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家了。”

  “吃完饺子再走吧，你们三个回家不是也没什么急事儿么。”孔云让道。

  “我们得回家给老胡他爸妈上香呢，每年都是这个规矩。改天有空我再过来看你。”

  临走之前，蒋古越大大方方的对一大家子的人说道，“云姨，沈叔，提前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们身体健康。还有大姐二姐二姐夫，乔哥小雪，弟弟妹妹们，我们就先走了。”

  所有人都被提及，就只剩下了沈迁遥一个人没被提到。

  众人也没有不解，毕竟沈迁遥之前对待人家蒋家姑娘也谈不上友善。

  带到蒋家一家子离开后，沈括看到沈迁遥略显失魂落魄的模样，便猜到了自己这傻儿子多半是有些后悔了。于是带头调侃道。

  “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苑真也跟着一脸好整以暇，路过沈迁遥身旁的时候还惋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有乔瑾没有落井下石，拉着沈迁遥僵硬的身体问道，“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沈迁遥装傻道。

  “小越，你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你没看见人家都不爱搭理我，所有人都提了一嘴，唯独都没提我。”

  乔瑾劝说道，“她是女孩儿，人家围着你转了这么多年得不到你的回应，有情绪也是在所难免的。你是男人，上赶着也未必不是买卖。”

  “我？上赶着？蒋古越？我疯了吧我。”

  乔瑾苦笑的说道，“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吃过了饺子跨了年，乔家四人便一同离开朝着自己家走去。

  回家的路上，乔瑾将准备好的红包一人一个的送到两个孩子的手中，依然是乔青曦带头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乔瑾拉着顾玲雪的手走在最后，脚下的雪被踩得吱吱作响。

  “云姨说的事儿，你别上火。”乔瑾劝说道。

  “哪句？”顾玲雪莫名其妙的问道。

  “心想事成的那句。”

  顾玲雪这才恍然大悟，“我上火又有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吧。乔瑾，你会不会有遗憾？”

  乔瑾毫不犹豫郑重的回复道，“若枕边人不是你，那才叫遗憾。”

  “可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这一次，乔瑾回答的比之前要慎重许多。

  “小雪，我这一生也算是见过世上很多的风景。我看过各种各样的人，也审视过各种各样的人心。”

  顾玲雪不解的看着他，等待着乔瑾接下来的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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