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巨匪跨境而入,烧杀抢掠 红军挥戈驱匪,保境安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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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保安军陈崧如营、县团防局二营在得到樊里纯密报樊绍柏人马要于今夜攻打场镇的情报后,立即作出了安排:陈菘茹营全营在沙坝能涉水过人处重兵设防,团防局二营在响岩子安排五六十士兵,架起三挺机枪和备有几百枚手榴弹,堵住樊绍柏人马攻入正街。
幸得樊绍柏处置得当,留在胡家沱的人马拼死堵住在沙坝方向的保安军,保住了撤退之路,大队人马才安全撤回柏树乡内。
樊绍柏一打任河区铩羽而归。
樊绍柏知堂叔樊里纯出卖了自己,气愤不已,他派人伪装老百姓,向团防局举报樊里纯通匪,团防局又从其住处搜出樊绍柏与他的串通密信,遂将樊里纯在棺山河坝当众枪毙。
后来,樊绍柏举兵于八月十五日、二十八日两次攻打任河区所在地,都因枪弹不足,而保安军、团防局连续增派兵力防守严密而未成功。
随后,四川军阀刘存厚团长,川陕边防军驻万源三路军司令、清乡剿匪司令廖雨辰,派出部队,纠集好几路民团人员进入任河前去镇压樊绍柏。
经过激烈战斗,樊绍柏队伍伤亡严重,加之粮、弹奇缺,只好解散“神兵”队伍,骨干均远去他乡,樊绍柏全家兴族迁往陕西安康一带,依靠已嫁该处的樊绍菊而定居。
樊绍柏又只好四处行医,结交能人,宣传鼓动穷人抗税抗捐。后他又回柏树乡行医,在万源八台为他人治病时,由于有人告密,被当地民团团总派重兵围住居所,见突围无望,遂自尽,时年29岁。
此是后话。
樊绍柏举“神兵”抗税抗捐,虽然因国民党政府重兵镇压而失败,但从此播下了穷苦百姓反压迫、反欺凌的火种。
实际上,这次樊绍柏与项忠思的抗税抗捐起义,也不是偶然发生的。
当时旧中国的社会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在全国各地武装斗争,为穷苦人打天下、谋幸福,以举国震憾,激励了无数不甘压迫、剥削的劳苦大众揭竿而起。
转眼到了一九三三年十月。
突然,王三春带大队人马进入任河区。
国民政府的保安军、团防军及区政府要员及大地主、富户均望风而逃。
提起王三春,这可是民国时期的一代枭雄。
王三春,是陕西一股巨匪的头领,手下土匪众多,多为陕西子弟,生性彪悍,敢打敢冲敢杀,长期横行于川陕两界,连他所影响的地区,遇小孩啼哭,家长就说:
“你再哭,王三春来了。”
小孩立马收口。
在大巴山的许多地方,王三春的凶名延续了很久,作者在小时候,与奶奶一起上山捡柴,不慎摔了一跤,就哇哇大哭,奶奶一边抚摸作者摔痛的地方,一边吓唬:
“你哭嘛,王三春来了。”
作者立马收口,因为自己被王三春来了这话吓住了无数回。后来约七八岁了,就问奶奶:为什么小孩都怕王三春?
奶奶说:王三春专吃哭娃儿的心呢!
他本名王汝仁,小名仁娃子,是四川平昌长垭一农户出身,读过几年私塾,颇通文墨。幼时记忆超群,曾一年期间,读完了四书,当地人惊讶为神童,认为将有大作为。
后来,家境每况愈下,就只好随母亲务农,中断了读书。
在二十岁时,与一姓杨的山里姑娘成了亲。
王三春生性好强,执拗任性,加之父亲早死,母亲身有残疾而无法管教,使他性格冷酷而孤僻。
后来,他家与本族族长王宗林发生山林纠纷,由于其族长有权有势,口蜜腹剑,恶霸一方,抢林霸地,无人敢惹。可王三春偏不服气,为争山林与族长王宗林争吵对骂,甚至与王宗林的人提刀动斧,毫不相让。
后来,双方冲突又起,王三春一怒之下,放火烧了王宗林的一间茅草房,并放话:
“老子现在只是放火,十年后老子回来还要杀人。”
随即他离家进入了川陕间的大巴山中。
他在大巴山里,纠集好逸恶劳的青壮年,敲棒抢劫,后从民团获得枪支,拉起三百多人的土匪队伍。
他率众在川陕两省边界的大山里,坐青山,把拗口,劫人拉肥,还大力拉人入伙。
在与四川通江与当地势力争银耳资源不力后,他就直接率众匪窜到了陕西镇巴一带。
1929年,王三春率人到镇巴鱼渡,抢了镇巴南区区长王应钦的五六十支枪及弹药,从此他拥有匪众五百余人,正规军用枪支即达二百有余,还和当地大股匪陈德三互相勾结,从此渐成气候。
1930年,王三春率千余人,赶走已被陕西国民政府招安的陈德三人马,从此盘踞在此。
王三春就在此招罗旧部,新添匪兵,囤积粮草,还自设税局,统一税收,用于招兵买马,分文不交,甚至于自设铜元局、制币厂,实行财政独立,还建有兵工厂,设军械处,修造枪支弹药。
后王三春诱捕当地土匪头子罗玉成,被驻陕西的国民党三十八军旅长兼西乡清乡警备司令赵寿山赏识,后由三十八军将王三春招安,任命为川陕边游击司令,驻守陕西镇巴。
此时,王三春所辖四个团,有五千余人枪,发展到鼎盛时期。
1939年9月,红四方面军入川,与王三春所属部队在黑虎山相遇,王三春不与红军交战,即撤走人马,让过红军部队。
当年10月,红军挥戈东进,迅速攻占宣汉、达县等城市,一路势如破竹,10月17日,四川军阀刘存厚的路军司令廖雨辰率部出逃,遂留下与陕西镇巴相邻的万源县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在陕西镇巴坐镇的王三春,听说万源无兵驻守,认为有机可乘,于18日举兵发往万源,欲占为自己的地盘,但被闻知讯息的红军部队挥兵先期占领,并及时发动群众协助守城,发布安民告示,稳定人心,恢复社会秩序。
大队人马已开到陕西与万源交界处的王三春得知红军已入万源,遂兵锋一转,从官渡、梨树、皮窝铺经土垭子进入任河区。
从此,王三春土匪宣布将任河六乡一镇纳入自己的管理区,多灾多难的任河两岸穷苦百姓,更进一步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王三春队伍匪性十足,贪婪成性,残暴而血腥,为扩大队伍,搜刮财物,无所不用其极。
王三春队伍一到任河区,首先安排重兵占住葫芦乡的土垭子、二竹垭乡的二竹垭等重要险地,接着以税务局的名议,向各商户、地主、富户、百姓强收税款,并派粮派捐。。
与此同时,他的铜元局、造币厂、军械修理所也在正街、油房街择地开设。
王三春的川陕边游击司令部就设在原任河区政府之内。
这里原是由湖北富商捐资捐物修建的地主宫,建造风格独特,连建造各殿、房及封火墙都是统一烧制并刻有地主宫字样的青砖,用大船从湖北运来,建成后一度成为外地客商的会所之处,热闹非凡。
后来,区政府及警署入驻之地,还有一个中队的团练队伍驻守、防卫。
王三春来了,这里自然成了他的司令部。
来到新管理区,自然要展示队伍,树立威风。
这天,王三春着川陕边游击司令军装随全副武装的警卫连去街上巡视。
司令要巡视,警卫连自然不敢懈怠,不仅着装整洁,披挂齐全,全都威风凛凛,警卫连长王普益亲自在队伍前扛旗,以壮司令威风。
在司令还没出去巡视之前,区警署、团练兵就上街盘查可疑人员,发动所有场镇人员分列街道两旁,欢迎王司令。
一时间,沿街站有三四百男女老幼,都在东张西望,要看看这远近闻名的王司令是怎样一个人物。
王三春从司令部出来了,他脸上刻意堆着笑脸,在杀气腾腾的警卫连紧跟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欢迎王司令!”警署的署长罗玉坤带头呼喊。
“欢迎王司令!”两旁的大人都在随着呼喊,但那些小孩却躲在大人身后,怯怯地偷瞄着。
王三春一脸春风得意地向众人点点头。
在稍远处的阶檐柱后,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紧紧抓住妈妈的手,把妈妈往回拉。
妈妈低头轻声问他:
“做啥子?”
小男孩一脸恐惧之色:
“妈,回家。我怕,那吃小孩心子的王三春来了。”
妈妈赶紧捂住儿子的小嘴。
王三春继续在街上巡视着,看着这许多人都屈服在自己的管治之下,还在这里列队恭迎自己这大司令,就让他顿生“天老大,我老二”的豪气。
突然,后边警卫连队伍停了下来,满街的人都惊诧地看向这支队伍。
王三春回头一看,那气就立马不打一处来。
原来,自己警卫连长王益普扛着的那面大旗,竟一下掉落在地。
按土匪中的说法,大旗掉落,非常不吉利,预示主帅有血光之灾。
“妈那个巴子!你是干什么吃的?”王三春瞪着双眼,厉声喝问王益普。
警卫连长王益普本是王三春亲信,深得王三春倚重,把保护自己司令部的安全都倚托于他。
可这时,王三春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司令……司……令,不知咋的,这旗一下就……”王益普吓得心就要掉出来了,一下冷汗淋漓,后边的警卫连士兵,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妈的,回司令部。”王三春怒气冲天。
回到司令部,王三春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桌后的太师椅上,对面站着的警卫连却小心翼翼地看着一脸怒色的司令,不知所措。
“你他妈的怕什么?老子又不吃了你。就要吃,也吃小崽子的嫩肉,你那身臭肉,还倒老子胃口呢!”王三春看了看王益普。
“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也真奇怪,那大旗我扛得好好的,又没见刮大风,我突然手一麻,还没回个神旗就掉下去了。”王益普赶紧亲热地叫叔,并小心地解释着。
“我也知道你对叔的忠心,不会故意给老子找秽气。难道是有什么凶兆?”王三春口气缓和了问。
“这肯定是凶兆,而且大旗是主旗主,叔恐怕要小心。”王益普赶紧回答。
“不是有破解的办法吗?”王三春看着他。
“那是,那是。之前道上有规矩,大旗自倒,就需见血,杀个人祭了旗,就没什么事了。”警卫连长解释说。
“那你就去抓个人来,砍了,以血祭旗吧!”王三春吩咐。
“叔,那是道上的规矩,随便抓个人杀了祭旗,屁事没有。可如今你是正统司令了……”王益普有些担心。
“我们现在是比匪还匪的司令,杀个把人算个鸟?就按道上的规矩办!”王三春斩钉截铁。
“是!”王益普打个敬礼,转身出门。
警卫连去出门后,他想了想:在大街上随便抓个人来杀了,肯定会引发全街恐慌,也会影响司令的声誉。
于是,他带着一个警卫班,带齐枪和弹药,还带了根麻绳就出了驻地。
不一会,一行人就走出场镇,沿任河左岸的人行山路,向下行军。
走过叫化岩到了草坝滩,这时从前方走过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一见有十几个兵走过来,就靠里壁停住让路。
“一看这就是个土匪,抓了他!”王益普下令。
士兵齐拥上前,把吓呆了的男人按住,五花大绑起来。
“军爷,我不是土匪,我是寒安寺乡的,来街上给妈抓药的。”那人忙辩解。
“妈的,寒安寺就出土匪,还给老子狡辩!”王益普咣咣就是几耳光。
被抓回来的男人被绑在住地内的一根木桩上。
警卫连全连集合,连长王益普手中捧着那面大旗。
“动手!”他下令。
队列中走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士兵,他手提鬼头大刀,对准那男人脖子就是一刀。
人头滚落,血涌如泉,王益普捧着那大旗,正步走到还绑木桩上正流血的那具无头尸身上,从正喷血的断脖处,沾了不少血液,这才把大旗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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