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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调制药方


莫云脸色冷沉,吩咐小厮把人送到房间,心下隐隐预感,救下此人有大线索。

  于是,他疾言厉色吩咐:“务必用上最好的药材救活此人。”

  一阵兵荒马乱后,大夫给重新包扎伤口,未察觉出其他异常,恭敬道:“大人,若是此人明日苏醒,一切有救,若是不能,恐怕凶多吉少。”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刚刚有衣柜遮挡未曾看清,叶承安此刻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迅速走上前推开大夫,举起暗十的手,轻巧的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居然在其中发现一丝布料以及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字条。

  叶承安避开众人把字条藏入衣袖,对着城主等人露出布料,“新发现,还望城主去追查。”

  莫云接过布料,一眼就认出了是月华锦锻,“此乃月华锦,凉州城能用的起这种布料的屈指可数,多数在名门望族之间流通。”

  “那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麻烦城主寻找,而且必须保护好此人,说不定会有大发现。”叶承安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啊,贤弟一切交予城主大人定夺。”叶鹤礼接着说道。

  见莫云点点头,父子俩再次告别,“已找到钥匙,我们先去寻找粮食和药材了。”

  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具体位置叶鹤礼不太清楚,只能询问管事,“城中可否有大库房的地方。”

  “城中有三处大库房,其间两间都有主子,有一间一直未曾知道其主。”管事想了想说道。

  而且,即使掌控一切的城主大人,也未曾查探出背后之人是谁,只知道每年库房会打开一次。

  “那就去这里。”叶鹤礼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他一直未曾出现过凉州城,当然不可能是谁了。

  “是。”

  三人由管事带路往城东的库房而去,与此同时,叶晚娇和纪无双安置好百姓等人往城主府赶去。

  和莫云说了说情况,吩咐人送了一些药材,纪无双和叶晚娇师徒二人就闭关调制药方去了。

  期间,每次有动静都会吩咐人去煎药,喂给感染的人试验。

  紧闭的房间内,一点都没有外人想象的严谨,叶晚娇坐在椅子上慵懒的咬着一个苹果,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旁边的大桌子上,摆放草药远远超过城主送来的,有些甚至还带着泥泞,显然是刚从土里拔出来。

  纪无双手里不断的调试草药,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还差一味什么药材呢?怎么就用不对呢?”

  经过两个时辰的调制,他终于确认了余下的几味药材,独独缺少一味主药,屡次试验都不对劲。

  “师父,要不停下来吃点水果,说不定填饱肚子脑子灵光一闪就想到了。”

  叶晚娇掏出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递过去,接着又取出翠梨和几串葡萄,上面都挂着露珠,看起来秀色可餐。

  纪无双眉头紧皱,又拿起叶晚娇掏出的珍稀药草一个一个看,不耐的挥手拒绝,“你爱吃你多吃点,别打扰老夫。”

  他一忙碌起来就停不下来,俨然是一个痴迷医术的老头。

  “那行吧!”

  叶晚娇拽下来几颗葡萄塞进嘴里,接着灵光一闪,掏出几大坛的酒,加上灵泉水稀释,整个房间喷了起来。

  纪无双一看,眼睛一亮,“嘿,你这法子不错,消毒,出去和城主说一声,以后进来的人都喷上,疫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晚娇乐意跑腿,回来的时候还顺了一点城主府小巧精致的糕点,一口一个吃的好不惬意。

  纪无双又调配出一副新的药方,招手示意叶晚娇,“臭妞你快点过来煎药,看看这下如何。”

  叶晚娇烧火、添水,到了加药材的时候,随口嘀咕道:“这里面怎么没有苦木根,感染疫病的一个个都跑肚拉稀。”

  闻言,纪无双一拍脑门,彻底打开了新思路,激动的摇晃着小徒儿,“你这丫头说得对,是老夫钻进牛角尖了,有点本事啊!”

  他瞬间忙的脚不沾地,叶晚娇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灰问道:“那这药还要不要熬制?”

  “熬,看看管不管用,还有分量呢。”

  “你就会雇佣童工。”叶晚娇挥着扇子不满嘟囔。

  纪无双放弃了以往的办法,挑挑拣拣取出几样普通的药材,两者相融,内有奇效。

  二人正忙碌着,外面响起了叫嚷的声音,叶晚娇趴在门缝上往外看,就见一大堆下人往外边跑,脸上带着喜色。

  纪无双上手把凑热闹的小家伙拎回去,满头黑线没好气的说道:“看啥看?快点熬药,一会糊了。”

  啥热闹都瞅,比村里大娘都爱看热闹,他以前咋没看出这丫头的小癖好。

  难不成是以前住的太偏僻了,没有人烟的原因?

  “师父,我一个小丫头被您使唤的团团转,您的功绩必须分我一半。”

  叶晚娇眼下算是明白师父他老人家为何要带她来了,多棒的一个劳动力啊!

  “全都给你。”纪无双头都未抬,语气不屑。

  外面之所以突然热闹,是叶承安和叶鹤礼把粮草和药材带回来了,城主大悦。

  很快,师徒二人的房门被敲响,丫鬟送来了好几道饭菜,叶晚娇望着大盘大盘的肉,偷摸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城主府的饭菜真是深得她心,他们师徒俩就好这口肉。

  等人离开,叶晚娇扑过去就大快朵颐了起来,左手抓鸡右手抓肉,吃的满脸油光。

  “瞅你那点出息。”纪无双擦擦手,姿态优雅的拿起筷子进食,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大快朵颐。

  两人吃的心满意足,而外面,城主和叶承安等人忙的焦头烂额,还是百忙之中抽空安排两人的饭菜。

  城主本打算送些清淡的饭菜给这一老一小,被凑巧听见的叶承安阻拦,好心建议换成肉菜,这二人保准吃的更香。

  吃完晚饭后,夜色渐深,叶晚娇作为一个还在长身体的娃娃,自己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把房间的长凳合并在一起,从空间里拿出厚厚的被褥铺上,又取出自己的小枕头和小毯子,躺下给自己盖住,闭眼睡觉。

  城主现在恨不得把纪无双这座大神供起来,压根不用害怕有人闯进来,叶晚娇睡的舒舒服服。

  纪无双看了一眼,把屋里的炭火翻转烧的更旺一些,旋即又埋头研制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叶晚娇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大笑,接着天旋地转,她懵懂的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纪无双欣喜若狂的样子。

  “臭妞,成功了,百姓有救了。”纪无双激动的摇晃着叶晚娇,声音里难掩喜色。

  叶晚娇看了一眼朦胧的天色,欲哭无泪。

  她到嘴的羊排飞了。

  接下来,城主府接二连三的亮起灯,药材和药方万事俱备,只差百姓喝下去了。

  众人睡眼惺忪的坐在大厅激烈的讨论,而叶晚娇,要睡不睡的趴在叶承安的怀里,小小身影显得格外弱小。

  纪无双良心发现,把她安排到厢房继续睡觉,随后一群人都急忙往难民营赶去,嘴角带着喜色。

  叶晚娇再次醒来后,是由叶晚清带她去的难民营。

  厨房不够用,边上又临时搭建出草棚,纪无双和一群大夫忙的脚不沾地。

  看见叶晚娇,他挥挥手示意,“丫头,你过来,帮师父扇会。”

  闻言,叶晚娇走过去接过扇子,草棚四周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或者说整个难民营都弥漫着酒味。

  “你爹和你哥在那边熬了白粥,你要是饿了去锅里捞点垫垫肚子,这里的疫病两日就能控制住。”

  纪无双靠在墙上休息,忙了一天一夜,今天一大早又过来指导一番,他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白粥不会苦吗?”

  叶晚娇过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往井里倒了一桶黑乎乎的药汁,短时间内她再也不敢蹭饭了。

  “都被稀释了,今日过后,说不定全城的井水和附近的河里都会被撒上药粉。”

  鼠疫范围太大,目前来看,之所以感染是因为周遭百姓喝了被污染的河水。

  叶晚娇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喝。”

  除她之外,还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城主、管事、士兵以及叶家父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像个勤劳的小蜜蜂忙碌着。

  “来了来了!”

  两人斗嘴的时候,叶承安从附近的铁匠铺扛过来两口大铁锅,架在院子的正中央。

  随后,他大手一挥,一袋袋药材往铁锅里倒,添水,生火,直接拿着铁锹熬煮了起来。

  叶晚娇看傻眼了,纪无双捏了捏她圆润的脸颊,好笑道:“咋样?师父出的主意,省不少事呢。”

  量他已经提前配制好了,立即安排人去赶制的大铁锅。

  鼠疫感染的人群情况大致不同,总共分为三批,按照不同的症状熬制不同的药材。

  除了叶承安外,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士兵一起扛着一口铁锅,几人与他对比动作笨拙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种时候,力气大的好处就显出来了。

  纪无双乐呵呵的笑着,症状在下午的时候就基本控制住了。

  *

  “报,属下意外发现有人往河道里投毒。”

  就在城主宴请几人时,出去投放解药的士兵回来了,身后还架着一位不断挣扎的人。

  众人停下动作,只见士兵拿出一包药粉和一枚小拇指大小的药丸,恭敬地说道:“我等晚上投放时意外发现可疑,暗中观察发现他悄悄往河里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而且,被发现时,这人正准备服毒身亡。”

  幸好叶承安反应迅速,伸手卸了这人的下巴,这才没让人得逞。

  闻言,城主立马吩咐:“去,把东西呈上来。”

  管事把药粉接过来,城主看了一眼递给纪无双,他放在鼻翼间闻了闻,冷哼一声。

  “城主大人,老夫一直怀疑鼠疫不对劲,这东西就是证据,有人故意往河道里投毒不想让凉城城百姓好过。”

  叶晚娇就坐在师父身旁,好奇的拿过来闻了闻,滂臭。

  她嫌弃的用手帕捂住鼻子,顿时觉得桌上的美食不香了。

  “还请城主安排人彻查此事,背后之人怕是看见好转按耐不住了。”

  叶承安凉凉的睨了这人一眼,对于他视死如归的表情冷冷一笑,嘴硬好啊!

  他有的是手段撬开他的嘴。

  莫云脸色铁青,虽然他有猜测凉州城此次怕是人为造成,但是如今被证实,被人钻了空子,让人很是恼火。

  他暴跳如雷的拍打桌子,“啪”的一声,掌下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叶老弟和无双神医今日累到了,在下吩咐人安排你们去休息,今日款待不周,处理完之后择日郑重感谢。”

  “不用,你们去处理吧,让我儿一起帮忙,快些把人揪出来。”叶鹤礼摆摆手客气的说道。

  趁着这点工夫,叶晚娇和她爹一起去看了昏迷不醒的暗十,顺便请纪无双帮忙看一看。

  三人刚准备往后院走去,就见被安排伺候暗十的小厮急急忙忙赶来,通知他们一行人人醒过来了。

  纪无双了然的点点头,嘴里嘀咕:“老夫就说嘛,不可能一直昏迷不醒的。”

  众人赶过去,就看到被城主安排的大夫正在给暗十检查换药。

  暗十见到叶鹤礼时瞳孔放大,下意识想要行礼,被他按住叮嘱,“你好好养病,一切无恙。”

  “好!”暗十声音沙哑,叶鹤礼见状帮忙倒了一杯水润嗓子。

  等大夫和小厮离开后,暗十低垂着眼帘说道:“主子,属下本来打算与城主联系送药材和粮草,不曾想私下发现有人向河道投毒。”

  “躲避时被抓,那群人还借着搜查的名义把医馆砸了,幸好我躲在衣柜未被发现,侥幸逃脱。”

  “暗中属下联系了暗九,未取得联系,在城门关闭前,有一批货物出现了问题,暗九出城恰好被困在了外面。”

  叶鹤礼沉吟问道:“你可知是谁投毒?”

  暗十咳嗽了两声,回想道:“看容貌不像是西陵国人,这些人体态彪悍,五官立体,怕是蛮夷之人。”

  凉州城商队发达,城中出现蛮夷人并不奇怪,怕就是有人混水摸鱼,搅动风云。

  依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这次鼠疫基本可以确定有外族人插手,故意泛滥鼠疫。

  叶鹤礼安抚的拍了拍暗十的肩膀,对他道:“暗九那里不必担心,他怕是躲藏在什么地方你好好养病,其余的自然有人处理,目前鼠疫被控制,城中趋势良好。”

  回到房间,叶鹤礼特意给暗九写信,若是能够联系上一切顺利。

  第二日,经过一日的治疗,难民营大多数百姓都恢复了意识,情况逐渐好转。

  城主没有掉以轻心,依然让士兵把守不让人靠近。

  昨晚抓到的人没扛得住暴刑到了清晨就招了。

  在凉城城发现鼠疫时,有异族人接近他让他把药洒在河道上,吸引老鼠,之后有人偷摸喝水感染上,然后在难民群中逐步扩大。

  至于到底是谁,城主还未查到,待一切都恢复正常后,自然不可能放过背后之人。

  叶晚娇穿梭在难民营宛如一只小蜜蜂,忙的晕头转向的。

  这群病人渐渐恢复后无聊,不敢调侃大人,只逮着她一个人调侃,任谁见了叶晚娇都要说几句。

  到了第五日,难民大多恢复,封闭二十多日的凉州城再次大开。

  难民营除了一些草棚被拆除外,房子依然供难民居住。

  纪无双调配出一种预防的药方,城主特意在城门口放置了两口大铁锅,来往百姓们都可以排队上去领药喝。

  叶承安把薛雪柔等人接进城来,众人一起住在城主府中。

  这些时日,薛雪柔她们在小山村也是担惊受怕的,要不是叶晚娇时不时传消息回来,一行人估计早就憋不住了。

  连带着车上的物资,一齐拉到了城主府。

  叶鹤礼此次帮了大忙,抛开老将军的交情,城主万分感谢他,特意在晚上安排宴会答谢。

  叶晚娇几日不见娘亲属实有些想念了,母女俩紧紧的抱在一起你侬我侬。

  倒是叶鹤礼,幽怨的望着娘子眼前的小跟屁虫,头一次对叶晚娇嫌弃的要命。

  一家人寒暄的时候,柳芷韵坐立难安,手指摩挲着身后的包袱。

  还是立在一旁的叶晚清注意到她的表情,主动上前,“走吧,我带你寻找你姨母。”

  早一点把人送走麻烦少一点。

  叶晚娇见状,动作灵活的松开娘亲,特意冲着叶鹤礼做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的往姐姐身边走去。

  她撒娇的拽了拽叶晚清的衣袖,小奶音奶声奶气:“姐姐,带我一起。”

  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出去逛一逛,到凉州城数日,街道才慢慢的恢复往昔的热闹。

  三人和叶老夫人打过招呼后,就往外面走去。

  叶晚清抱着人形摆件叶晚娇,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柳芷韵,低头询问:“先把她送过去,再带你买东西可以吗?”

  “可以,姐姐先给我买个糖人解解馋。”叶晚娇指着不远处捏糖人的摊子笑得眉眼弯弯。

  一路上,叶晚娇啃着糖人头都不抬,而叶晚清和柳芷韵拿着地址不断的打听,半个时辰后,总算找到了所在的巷口。

  “应该就是那个了,我姨母的信上写过,青砖红大门,门前摆放着两座石狮子镇邪。”柳芷韵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大门,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轻松笑容,人也变得活泼起来。

  她率先上前,脸色忐忑的敲了两下,却无人应答。

  以为是声音太小没人听见,柳芷韵特意加重力气,头还不断的透过门缝望向里面,却一直未见有人出来。

  “姨母,姨母,我是芷韵,你在吗?”

  柳芷韵摒弃南方女子的温婉,难得拔高音调高喊。

  依旧无人应承。

  叶晚娇和叶晚清站在不远处对视一眼,略感不妙。

  良久,隔壁房子的大门打开,一位大婶探出头看了一眼,不耐烦的朝着这边吼道:“别敲了,这户人家早就搬走了,你就算是喊破天也没人搭理。”

  大婶嘴里还嘀咕道:“老娘好不容易大病初愈躺一会,就跟催命了似的,扰人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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