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这天，沈大川拿着梯子，在院门外挂上灯笼，贴上对联。

  沈清梨两姐弟在旁边帮他拿浆糊，递东西，已经有了过年的味道。

  “你们小心点，别摔了。”

  两姐弟你追我赶的，乔莞忍不住叮嘱。

  “知道啦！”

  沈清梨嘴上应着，逗弟弟的行为却一点都没停下的意思。

  见他们俩打打闹闹，乔莞摇摇头，不再管。阿梨眼看着就要及笄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沈大川贴好春联，开始杀鸡宰鹅，要把过年这几天的食材都准备出来。正式开始过年后，就不能再动刀宰杀家禽。

  两姐弟一直跟在他后面，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明年我们家也养头猪，留着过年杀年猪吧！”沈大川朝乔莞道。

  今年云溪村，也有几户人家杀年猪，他们还去吃了杀猪饭，很是热闹。

  乔莞往盆里给他加热水，“可以啊，再多种点玉米和红薯，可以拿来喂猪。杀一头猪，过年也就不用花钱买肉了。”

  养上一年的猪，个头都很大，有的甚至能到两三百斤，一头猪够他们家吃很久。

  “就怕明年忙起来，都没时间喂。”沈清梨在一旁道。

  开春后，又是建农庄，又是办赏春宴，还要料理地里的庄稼和药材，时间已经被排得满满的。

  “没事，实在养不了，到时候花钱去买一头回来杀也行。”

  沈大川现在兜里有钱，说话都硬气了。

  等一家人将年夜饭做好，也已经临近傍晚，村子里不时传来爆竹声。

  “清禾，来，跟阿爹一起去放鞭炮！”沈大川拿着点燃的香，朝沈清禾招手，“放了鞭炮，就是过年喽！”

  沈清禾应了一声，欢快的跑过去。

  “阿爹！我来放！我来放！”

  “好！阿爹让你放，等会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乔莞和沈清禾一脸笑容的看着父子俩，心底满满的温暖和幸福。

  沈大川抓着沈清禾的手，点燃挂在门口的鞭炮，瞬间“噼里啪啦”的声响炸响，奏响了新年的乐章。

  “走走走，吃饭，吃饭。”沈大川带着沈清梨进屋。

  饭桌上，鹅肉火锅、辣子鸡、红烧鱼、卤肉、腊肉、香肠、小酥肉、炸肉丸······各种各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让人垂涎欲滴。

  乔莞夹了一只大鹅腿给沈清禾，又夹了一只给沈清梨，“大鹅腿一人一只，人人都有份！”

  “谢谢阿娘！”

  “谢谢阿娘！”

  姐弟俩笑着答谢。

  鹅肉是乔莞炖了一个下午的，软烂入味，柔嫩多汁，一口咬下去，让人欲罢不能。

  沈清梨也夹起一块辣子鸡，放进乔莞碗里，“阿娘也尝尝我做的辣子鸡。”

  “哎，好，阿梨做的肯定好吃！”

  乔莞吃得津津有味，沈大川却吃起了醋，“阿梨就只心疼你阿娘，都不给我夹菜！”

  “好！阿爹也尝尝看！”沈清梨立马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他碗里。

  沈清禾有样学样，给两人一人夹了一块卤牛肉，“阿姐做的卤牛肉也好吃！”

  一家人看到他的反应，笑作一团。

  【好好好！这么小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了！不愧是端水大师！】

  闻言，沈清禾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阿姐夸他了哎！

  他虽然不懂端水大师是啥！但都是大师了，那肯定是夸自己很厉害啊！

  所幸沈清梨听不到小弟的心声，要不简直要被笑死。

  “清禾也吃！”沈大川也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吃完阿爹带你去院子里放爆竹去！”

  “好耶！”沈清禾更欢了，不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你慢点！”乔莞嗔怪道：“又没人跟你抢，吃饱了饭再去放！”

  “好！”

  每逢佳节倍思亲，沈清梨吃着鹅腿，想起现世的父母，黯然神伤。没有自己陪他们过年，他们会不会很孤单呢？

  不能再见到爸妈、爷爷奶奶，这是沈清梨始终无法释怀的意难平。

  窗外已经传来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沈清禾明显有些坐不住，小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动个不停。

  “好好吃饭！”乔莞敲敲他的碗，“不好好吃完，就不给你放！”

  沈清禾闻言，这才安静下来。

  今夜天气不好，夜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沈大川带着沈清禾放鞭炮，一声声爆竹声，都带着欢笑和愉悦。

  沈清梨正看着笑闹在一起的三人，微微勾唇，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阿梨。”

  她慢慢转过身，就见段榆景藏在黑夜中，黑亮的眸子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沈清梨惊诧道。

  不是去段族长家过除夕的吗？

  段榆景走近她，轻声解释，“吃完饭，拜完年，就过来了。”

  原本打算要陪着叔公一家守岁的，听到外面的声声爆竹，他却再也忍耐不住，想来见她的心。

  段族长从小看着他长大，自然了解他。

  陪着放了几个鞭炮后，就让他过来了。

  沈清梨甚是惊喜，“那你能陪我一起守岁了？”

  段榆景一愣，片刻后点头，“嗯，陪你一起守岁。”

  按道理来说，未成亲，应该不能守岁的。但段榆景不想看到她失望，想满足她所有的希望，想一直看到她的笑容。

  “太好了！”沈清梨欢呼。

  段榆景脸上带着宠溺的笑，“要不要放爆竹？”

  “要！”沈清梨点头，接着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怕！”

  她以前也只敢玩玩仙女棒和摔摔炮，更不要说古代的这种爆竹了。

  “不怕，我教你。”

  段榆景点燃一根香，把一个爆竹放在地上，点燃引信，瞬间一个惊雷炸响。沈清梨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捂住耳朵。

  她虽然怕，但脸上却带着笑。

  “来！”段榆景朝她伸出手。

  沈清梨犹豫片刻，才迈出步子。

  段榆景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拿着香，点燃爆竹。一个个爆竹火花四溅，照亮了两人的脸。

  夜色渐浓，爆竹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爆竹声、欢笑声、祝福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段榆景握住她的手，在声声爆竹中，轻声呢喃，“阿梨，新年快乐！”

  “愿往后的岁岁年年，你我皆能相知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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