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去了办公室，他先是陪着娥子去了一趟食堂。

  没想到食堂的粥吸引力居然真的这么大。

  这几日她天天都要睡好多时间，偏偏今天天不亮就把自己晃了起来，说要去学校里吃粥。

  江川只能一边给她打水叫她起床穿衣服洗漱，一边又快速收拾好自己，领着她去了学校食堂。

  “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打饭。”

  早上食堂人本来就不多，江川给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自己拿着饭盒去了窗口。

  “江校长来这么早啊？”食堂打饭的婶子还有些吃惊，这两口子怎么大清早来了，接过饭盒便又问道：“江校长吃点什么？”

  江川笑了笑：“娥子说你们的粥煮的好喝，这不，大清早非要过来喝粥。”

  “来来来，那我多给打点，不过刚喝粥也不行啊？”

  食堂婶子转头看了一圈，又找来一个干净的饭盒：“这个我刚洗了还没用呢，江校长我给你们装点鸡蛋。”

  “对了，听说你爱吃芸豆肉馅的包子，早上刚蒸出来的，你也拿俩回去吃。”

  说完不容江川拒绝，便装好了一起递给了他。

  江川看看浸透了包子皮的馅汤，到底是没舍得拒绝，什么东西都有吃够的时候，唯独这芸豆肉馅的包子。

  是他上一世最为深刻的记忆。

  只要一吃到这包子，江川就总觉得，自己不是大梦一场，上一世也不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之中。

  娄小娥瞧见江川端着粥回来，迫不及待接了过来，匆忙舀了一勺子，顿时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江川，你也太好了吧。”

  “娄小娥，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江川笑她。

  “我这才不是容易满足，是因为有你我才高兴啊！”娄小娥摇头晃脑。

  直到看见江川把剥好的鸡蛋放到自己的面前，才扁了扁嘴：“我不想吃鸡蛋。”

  “不吃不行！你要多补充蛋白质，听话，蛋黄可以不吃，蛋白必须吃。”

  “哦……”娄小娥将白嫩的鸡蛋丢到粥里，又戳碎开，混合着粥一起吃的话，味道会淡一点点。

  等到娄小娥吃完了早饭，江川收拾好饭盒，这才带着她一块回了校长室。

  打饭窗口的两个婶子忍不住咋舌：“你瞧瞧，还是小年轻感情好。”

  边上的婶子看一眼江川跟娄小娥的背影，又看一眼开口那人，忍不住“切”了一声，“人家感情好，跟年纪有啥关系？”

  “你男人年轻的时候，对你就有这么好了？”

  原先还只是有些感叹的婶子闻言婶子一僵，随即撇撇嘴，有些羡慕了起来。

  谁说不是？

  她男人即便是年轻的时候，对自己也没有这么好过啊。

  要不说娄半城的闺女，真是好命。

  从前他们只当江川命好，竟然娶了娄半城的闺女，估计能得了不少钱。

  这会儿再看看，还得是娄小娥命好啊。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连她们这种小人物都听说娄家跑路了，整个四九城里，除了江川还有谁能护住她？

  更别提，刚刚怀了孕，江校长就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她们从前怀孕了照样下地干活，谁还有过这种待遇？

  江川将人带到了办公室，嘱咐她少吃甜的，这才拿起电话，再次按照那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这次接电话的人换成了个女生，听见他的名字后，那边明显一愣，随即快速道：“江川同志你好，昨天已经联系过江海同志了，不过你那边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这样吧，你等到后天要是还有事情的话，再打过来试试？”

  “谢谢你同志。”江川没什么表示，挂了电话后，却看着窗外发呆。

  江海昨天联系过自己，但是没接到电话，这会儿又说什么让自己后天再打过去，这话什么意思？

  他忽然站起身，眼睛有些震惊。

  江海这是请假回来了？

  轻轻叹了口气，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没想到，自己不过去了个电话，竟然就能叫江海请假回来。

  不过这样倒也好，要知道，这会儿的通讯还没有那么发达，谁知道一个电话后头，多少人在监听。

  尤其还是江海这种身份，再加上自己娶了娄小娥。

  他回来，两人面对面说的话，总能避开一些探查。

  事实证明，江川确实没想错。

  江海是接到了亲儿子的电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走的时候，只给他留了好友的地址，却忘记给他留自己的联系方式了。

  不过本着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想法，他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自己的儿子那么能耐，真有事了，找那几个老朋友帮帮忙，总能成的。

  直到接到了儿子的电话，他才是真的慌了。

  当天便请了假，要求回一趟四九城。

  所幸他们营本就离着四九城不算远，跟着部队的物资运输车，也就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到四九城。

  到了之后，他一个人率先去了一趟学校，正好赶上学校下班的时候。

  江海想了想，也没进去，干脆就站在门口抽着烟，等着江川出来。

  果不其然，江川晚上下班刚跟娥子两人走到门口，就见到了有些沧桑的江海，他顿时有些失笑又有些感动：“爸。”

  “诶！”江海点点头，随即看向娄小娥摸着肚子的手，有些发懵。

  “娄小娥同志，你这是……”

  娄小娥略带腼腆，抿嘴一笑：“爸……有了。”

  江海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猛地一巴掌拍到了江川的肩膀上：“好小子，你可真是个有效率的啊，不声不响就办了大事。”

  江川叫他夸的脸一红：“爸，你这话说的，这算什么大事。”

  三人一块朝着宅子走去，江海之前就知道娄振华给了一套房子，因此也不问，路上三人什么都没说。

  直到走到一家饭店门口，江川又先一步进去打包了几份饭菜。

  晚上要说事，在外头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还是回家说话的好。

  更何况那处宅子墙建的高，也不怕有人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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