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台冬天的夜晚，很冷！

  哪怕是在亭中点了火盘，但寒气依旧是不停的侵蚀。

  裹着厚厚的棉衣，殷寿羡慕的看着赵恒一身单衣立在那里，如同一根木桩。

  为了方便，这座小亭周围已经被下达禁令！

  除了殷寿、赵恒，没有一个护卫、仆役！

  至于伺候人的事儿？

  殷寿表示用不着！

  亭中桌上除了一盘果子，只有一个茶壶、两枚茶碗！

  火盘中，一个水壶被火焰炙烤的呼呼冒着白气！

  又给亭中增添了一点湿冷！

  “王爷，久等了！”

  黑暗中，一缕声音从王府外传来。

  一道佝偻的身影，不期而至！

  “阁下可否告知名号？”

  殷寿从火盘中取出水壶，将其中烧开的热水倒入茶壶！

  不多不少！

  “五仙一脉，鼠族，六九！”

  佝偻的身影走进亭中，自顾自的坐到石凳上。

  吸了一口淡淡茶香，不禁赞了一声！

  “好茶！”

  殷寿伸手倒了两杯热茶，说道。

  “这是本王从京城带来，所剩不多了，否则倒是可以送六九长老一些！”

  “可惜！”

  只是浅尝一口，六九就喜欢上这种茶香。

  “没有什么可惜的，不过是一味茶而已，替代者有很多！”

  殷寿很是小心的吹了吹，茶有点烫了！

  “王爷这话？”六九咂抹了两下嘴唇，像是品味什么。

  “我倒有些不赞同！”又给自己个倒了一杯，六九长老继续道：“这茶虽多，可品的住、享受的，却是少见！”

  “遇上了，就不能放！”

  “不然，那就成了别人家的！”

  “您说呢？”

  殷寿笑了笑，道：“话虽如此，但这茶本王这里却也是没有多少了。”

  “分出去，倒不如留在手里，自己品味！”

  “毕竟，有好处还得紧着自家人！”

  六九看了一眼旁边杵着的赵恒，道：“如此，倒是赵总管有福气了！”

  赵恒看着六九，淡淡的说道：“有福气的可不仅咱家，这茶，王爷昨个儿刚送出去四份！”

  六九眉毛一挑，道：“哦，不知是哪几家有这福气，也好让我有机会去讨要几杯！”

  殷寿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长老上门讨要几杯茶水，想必两位侯爷以及陈幼承大人和吴将军还是会应允的。”

  六九抬起头看着殷寿，见他表情无异，虽皱起了眉头。

  “这样倒是六九没有福气了，这几位可不好讨要！”

  殷寿嘴角一挑，道：“话说这苏台还有五仙办不到的事儿？”

  六九低眉，道：“这苏台是有规矩的，五仙也得守着规矩！”

  “哦？不知道是什么规矩？本王怎会不知？”殷寿两只眼睛眯了起来。

  “规矩是老祖宗定的，后来一辈辈遵守下来，又做了些添改，王爷初来，不知道也很正常！”六九笑道。

  “原来是这样，既然后辈能做添改，想来改变后的规矩才是规矩，才能让人遵守！”殷寿盯着六九说道。

  “添加改动也是需要时间和经历的！”六九和殷寿对视。

  “时间？经历？”殷寿体味着这两个词汇。

  片刻后，殷寿喝下杯中的茶水，说道。

  “本王离开那座皇城时，身边只有赵恒几人。而就藩时，却有从人数百，入阶武者数十。时间，经历，对于本王而言，不缺！”

  六九笑了，“王爷以一介凡身至此，六九钦佩，但，此种种经历对于常人难得，但修者却从不缺少！”

  殷寿转动手上的茶杯，道：“是啊，修者总是如此，伟力集于自身，浩荡不羁，好歹本王是圣上嫡子，太子胞弟，修行人也得给个面子，不然总会很难看！”

  “你说是不是这理儿？”

  六九脸上没了笑容，“王爷说的不错，身份终归是一份不错的经历！”

  殷寿玩味道：“是啊，可有些人总以为那些背景是摆设，无礼蛮横，不知道六九长老对此怎么看？”

  怎么看？

  站着看！

  六九很想说这不关他的事儿。

  他是鼠族的长老，黄脉惹出的麻烦为什么要他来善后？

  可是上面有个天祖，他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无礼蛮横之人自然是由王爷处置，不过其中分寸还是需要把握的，毕竟同在一片天空之下，也需要一些颜面。”六九勉强笑道。

  殷寿所说的无礼蛮横之人是谁，他自然知道是谁！

  “分寸，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分寸？”殷寿语气阴沉的说道：“过得去还好，就怕有人得寸进尺啊！”

  “王爷在此，又怎么会有人不识抬举呢？”六九哈哈大笑。

  “今儿白天不就有一位吗？”殷寿略有些无奈的说道。

  “呵呵，小辈不懂规矩！”六九心里暗骂，在长白山中时就听说狐仙儿刁蛮，没少坑自家后辈，如今惹出麻烦来没一点儿奇怪。

  “呵，小辈不懂规矩？”殷寿摇了摇头，道：“也罢！”

  “既然是小辈不懂规矩，那不知六九长老想要如何把握分寸？”

  “赔偿，加倍的赔偿！”六九毫不迟疑道。

  黄脉惹出的祸事，自然会有黄脉买单，所以在殷寿面前，六九表现的很大气。

  “好大的手笔！”看着赔偿单上那一列列的数字，殷寿不得不承认他迟疑了。

  这家底儿，太厚实了！

  “本王不是贪财之人！”将赔偿清单退回。

  一口喝干杯中放凉了的茶水，勉强压住心中的悸动。

  “本王需要的是一个解释，而不是钱财！”

  六九不明所以。

  难道，这份堪称‘豪华’的赔偿，不是解释？

  “黄征！”

  “黄征？”

  “不错，黄征由本王处置，你五仙一脉不可再有丝毫的干预！”殷寿直截了当道。

  “可以！”仅仅只是思虑了一小会儿，六九长老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王爷传信之中的消息，也不得有任何的泄露！”

  这，才是今晚来此的真实目的，至于黄征？

  既然消息是从他那里泄露出去的，那就没必要再救了！

  叛徒，向来没有人权！

  “可以，下面让我们来谈谈狐仙儿的问题。”殷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本王看刚才的单据书法不错，想要鉴赏一二！”

  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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