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突然跑来一个小厮，路滑，他直接摔倒在了萧宁珺跟前。

“没事吧。”萧宁珺扶了他一把。

小厮连忙摆手：“没事，多亏姑娘。”

萧宁珺微笑摇头。

小厮涨红了脸。

“没规矩。”水清斥道，萧宁珺笑着问他，“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有急事吗？”

小厮点点头。

萧宁珺挥挥手示意他说。

“……是这样的，文华长公主府派了马车来请姑娘过去。”小厮道。

萧宁珺略有些惊讶：“请我做什么？”

“奴才不知。只是文华长公主府上来了人，让奴才立刻请您过去。”

萧宁珺点点头：“好。我即刻就去。”

“是。”

水清搀扶着她，低语道：“姑娘，既然长公主邀您去，必定是有缘由的，咱们先去瞧瞧。”

萧宁珺颔首同意。

二人乘了轿辇，赶紧到了长公主府。

霍霆正在门口等着她，见到她下了轿辇，迎了上来。

萧宁珺笑盈盈：“你怎么还专门在这等着。”

霍霆扶住了她的胳膊：“怎么不穿的厚些？这里风大，仔细着凉。”

“不碍事的。”萧宁珺笑道，又朝他身后探了探头，“长公主呢？”

“母亲身子弱，今日起得晚了。”霍霆解释道。

两人便并肩入了长公主府。

到了长公主府中，霍霆领着她往前厅去，萧宁珺跟在他后头，心情颇佳。

“母亲，宁珺来了！”霍霆扬声道。

萧宁珺抬头望向长公主。

她看起来有些虚弱，整个人斜靠在贵妃椅上。

萧宁珺垂眸敛眉，乖巧唤了声：“长公主。”

长公主含笑点头：“嗯。坐吧。”

两人落座后，丫鬟呈上茶盏和蜜饯、瓜果。

“宁珺近来如何？”长公主柔声问道。

“劳烦您惦念，我很好。”萧宁珺恭敬答道。

“那就好。”长公主点头。

萧宁珺抿唇笑了笑。

长公主喝了一口热茶，似乎才缓了口气，继续道：“今日叫你来，是想商量些事情，皇帝收回了我的京城防卫令牌，我担心会对你产生怀疑。”

萧宁珺心里微沉。

她原本猜测皇帝是因为她和长公主府府联姻，所以收回了长公主的兵权，却未曾想到这上面。

“长公主，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萧宁珺道，“等时机合适，咱们便能夺回兵权。”

霍霆蹙眉，显然对此不赞同。

萧宁珺又道：“皇上忌惮咱们。”

长公主叹息：“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啊。”

“我知道的。”萧宁珺笑着点头，“若是能够夺回兵权，那是最好不过的。可惜……”

“可惜什么？”长公主问。

萧宁珺摇头：“如今不可轻举妄动。”

霍霆神色深沉。

长公主也皱眉沉默。

良久，长公主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暂且搁置吧。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谋全局。”

萧宁珺和霍霆应诺。

离开了长公主府，霍霆送萧宁珺回家，顺便和她闲谈。

“你这般聪慧，难道没算计出什么吗？”霍霆问。

萧宁珺微怔。

算计……

萧宁珺笑了笑。

她能算计出什么。

“怕是京城防卫要交给赵清了。”萧宁珺淡淡道。

霍霆微愕。

萧宁珺已经转了话题，问了霍霆在衙门的事。

霍霆笑着回答。

“如今你在刑部任职，虽然品阶低了些，可总比没有强些。”萧宁珺道。

霍霆听她提及刑部，目光微闪。

“你说，赵清是不是要被立为太子了？”霍霆突然问道。

萧宁珺一愣。

“你说什么？”她反问。

“陛下这样给他造势，除了立为太子外，恐怕没其他的理由。”霍霆道。

萧宁珺失笑摇头：“我倒是没考虑这种可能性。”

“不管怎么说，你要当心些，千万别露出异样。”霍霆道，“不论将来如何，都不要牵涉其中，安然度过这段时间才是正途。”

萧宁珺颔首。

这天夜里，萧宁珺辗转难眠。

翻来覆去许久，她突然起床，披衣站到窗户边，拉开窗户，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漆黑一片，唯有远处街道上传来喧嚣。

萧宁珺伸手揉了揉眉心。

“吱呀——”门从外头被打开，月色从外头倾泻进来，照亮了她的影子。

她抬脚迈了出去。

夜空寂寥。

街道两旁都挂着灯笼，偶有几家酒楼灯火通明，隐约有丝竹管弦之音飘来。

她沿着小巷走。

夜风习习吹来，带着寒意，拂乱了鬓角碎发。

萧宁珺停下脚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平安绣坊。

平安绣坊门前挂着一支小小的灯笼，橘黄色的烛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萧宁珺顿住脚步。

她盯着那盏灯，犹豫片刻，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她刚踏进铺子，就有人迎了上来：“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萧宁珺笑了笑。

何掌柜连忙迎了进来，同时对赶过来的小厮道：“姑娘来了，快去冲一碗热热的奶茶来。”

小厮应了，急匆匆跑开了。

“姑娘吃过饭了没有？”何掌柜关切问道。

萧宁珺点头：“吃过了。”

她坐到桌案后的凳子上。

何掌柜取过了账簿递给她：“您自己瞧一瞧吧。”

萧宁珺接了，翻开账簿查看。

何掌柜站在一侧陪着她。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放下了账册，道：“掌柜的，你这生意越来越红火了。”

何掌柜谦逊道：“姑娘谬赞，若不是姑娘，我哪有这样的好福气？”

“这个月的利润很好，放心，年底少不了你们的分红。”萧宁珺温和道，“只是眼下，还需要辛苦大家伙儿，再多加把劲儿。”

何掌柜满脸感激地谢恩。

“孙姑娘呢，可是睡下了？？”

萧宁珺想见一见孙芳语，问了一句。

何掌柜略作思索：“这会儿还早，她应该还没睡下。”

萧宁珺点点头，吩咐他：“让小厮喊她来见我。”

何掌柜连忙应了。

不一会儿，孙芳语跟着小厮过来了。

她穿了件绿色锦袄，整个人略有些憔悴。

萧宁珺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你找我？”孙芳语笑盈盈问道。

萧宁珺颔首：“我有事与你相商，不知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孙芳语爽朗地点头。

萧宁珺起身往院子里走，孙芳语亦步亦趋。

两人来到院子里，萧宁珺指了指石椅：“坐。”

孙芳语依言坐下。

萧宁珺斟酌了下措辞：“我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啊，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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