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语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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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仙真出神想东想西的时候,元律叫了一声“阿钦”,门外之人便进来,在桌上铺展开一张地图,图上画的是洛阳城及周边地形。
仙真一下来了兴趣,俯身在地图上看了起来,她先看了看洛阳宫,原来瑶光寺这么大啊,又找起了明炼寺,很轻松也找到了。再接着她又找到了胡家、皇甫家……元律和元循看着她这一副认真的样子都忍俊不禁。
“朕想的是,不如最近就在这”,元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片山林,“搞一场狩猎比赛,邀请诸王参加,等大家进了山林中,你与于烈分头将咸阳王和北海王除掉。”
元循想了想,说道:“皇兄,臣弟认为此计划可行,但是行动时间上可能不妥。”
元律没有明白,看着元循,示意他继续说。
“此时并不是除掉两位叔父的最佳时机,您还在守丧期,依照祖制,这时间内您是不能行使皇权的,如果这时除掉他们,恐怕您会遭人非议。”
元律点了点头,元循说的有道理,亲政也要名正言顺才行。
“那就只能等明年再行动了,明年就是第三个年头,居丧守孝就可以结束了。可是如果等到明年夏季去狩猎,还要再等一年,只怕夜长梦多。”
元律和元循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元律,一脸愁容。天知道他有多想尽快亲政。每天他都活在怕被咸阳王和北海王彻底架空成为傀儡皇帝的恐惧中。虽然当上了皇帝,可是大权旁落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为何一定要等到明年夏天狩猎的时候行动呢?我倒不觉得那是个好时机。”仙真听了大半天,已经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可是她越听越觉得狩猎时不一定会成功,反而会打草惊蛇。
元律和元循都看着她,脸色各异。元循皱着眉,眼神中分明在阻止她,元律却好像有着很大兴趣,等着仙真往下说。
仙真突然意识到自己莽撞了,这种话题自己一个闺阁女儿怎么能随意发表意见呢,于是吐吐舌头,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尴尬。
“仙真你大胆说,说对说错朕都不计较,有时候啊,旁观者清。”
仙真本就不是个心里能藏住事的性格,一听元律说此话,也不管坐在对面的元循一个劲地给她挤眉毛,接着说道:“狩猎时,诸王不可能单独行动,都带着自己的亲兵或护卫。如果清河王和于将军带的人多,对方必定起疑,如果带的人少,万一打不过对方,岂不是更麻烦。而且皇上和王爷能想到的,我觉得诸王应该也能想到,要是到时候他们以各种理由不参加狩猎,岂不是计划落空?”
元律和元循都惊讶地看着仙真,没想到她看起来天天住在与世无争的明炼寺里与朝政无任何关联,但思考起政事来心思却如此缜密。
“不如找个诸王必须要到,但又独身不能带护卫的时机,在一个看似怎么也不可能动手的场合,来个措手不及瓮中捉鳖。”
刚才二人眼中的惊诧让仙真颇有点骄傲,她兴奋地说着,甚至说到最后时,双手挥舞做擒拿状,神情投入。
元律和元循对视一眼,一下子豁然开朗,符合仙真所说条件的时机只有一个了——明年正月间的祭祀。祭祀祖先,诸王没有理由缺席,而且入庙行礼时,护卫等无关之人不得入内,最重要的是,诸王怎么也不会想到,祭祀时会被皇上清算。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时机!
仙真看着元律和元循的神色变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是有用,于是微昂着头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二人,心想谁说女子就不懂政事了。
元循一脸宠溺地看着仙真,刚才是怕她知道个一知半解,说错话惹皇上不高兴,没想到她却拨云见日,于是也心生骄傲,觉得自己即将过门的王妃可真厉害。
元律看着元循投向仙真的满含爱意的眼神,心里又忍不住嫉妒起元循。他以前有先皇宠爱,以后又会有像仙真这样品貌俱佳、才情优越的女子相伴,自己纵然做了皇上又怎样,他拥有的都是自己未曾得到却又那么想要的。
晚上回了宫,皇后于莲伺候着元律更衣,看着姿色平平,也没甚才情的于莲,元律又不禁想起了仙真。
真的要将她拱手相让于元循吗?元律反复地问自己,越来越不确定。而且今日仙真的机敏让他意识到,以后仙真伴在谁侧,不止是人生伴侣那么简单,她的头脑胆识与魄力,于她的夫君而言都是一种助力。自己真的要同意元循娶仙真,让他如虎添翼吗?
现在后宫里只有皇后于莲,贵人王普贤,人数远远不够,如果明年亲政顺利,那扩充后宫也是理所应当的,到时候,如果让仙真进宫呢?
元律越想越兴奋,他甚至都想到了仙真的封号——“灵”,只有这个字才配得上鲜活灵动的仙真。
于莲看着躺在身边的皇上一脸悦色,以为皇上心情甚佳,于是趁机说道:“皇上,您可得给臣妾家做主。”
元律的思绪被于莲娇滴滴的声音拉回,不解地看着她。
“于菁来信,说跟随京兆王去徐州一月有余,可是元徜碰都没碰她一下,她觉得既羞愧又伤心,臣妾看着来信,也不禁心里难受。”于莲说着还硬挤下两滴眼泪。
元律听完不觉得意外,要是元徜和于菁恩爱非常倒不正常,他反而要怀疑元徜是不是在动什么心思。现在这样才符合元徜的性格。
“虽说是家事,但是这种夫妻间的事朕如何开口。你劝劝于菁,要有耐心。她只要花心思,总有一天元徜会看到她的好。”说完元律打了个哈欠。
于莲一看,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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