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正在给哈大的学生上课，柳光荣掐着下课时间过来，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上次沈星辰讲座时候提问的那个男孩拦住他，俩人正在探讨什么，男孩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舒展，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沈星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孩露出阳光的微笑，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沈星辰朝柳光荣走了过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没啥，想你了。”柳光荣顺嘴胡说。

  “别乱说话，否则我容易当真啊。”

  “嘿嘿，我瞎说的。”柳光荣问道，“你最近有联系吴强吗，他那边A70的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沈星辰坐在座位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能不能有点用，每次问你啥都不知道不知道的。”柳光荣转过身，看着沈星辰的侧脸，斥责道。

  “刑警又不是吃白饭的，你操什么心，你保护好你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给我问问呗。”柳光荣哀求道。

  “人家怎么会把相关信息透露给咱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员，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柳光荣使劲儿蹬了他一脚，气哄哄地就离开了。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就见前边一窝蜂涌过去很多学生。俩人面面相觑，也跟着凑了过去，还未等挤进人群，吴强的警车就已经到位了，刑警们迅速疏离人群，将警戒线围了起来。

  一边的学生惊呼了一声，对着另一个学生说道：“快看学校内网，赵阔的死也太吓人了吧。”

  另一个学生闻言紧忙也打开学校内网论坛，不由得也失声惊呼起来。沈星辰打开通讯，登录到学校内网，死者正是刚刚在和他讨论仿真人伦理问题的赵阔，内网的视频显示：

  赵阔下课之后，走着走着路突然癫狂起来，他对着空气，一边张牙舞爪，一边大声问道：“起开，离我远点，起开，啊啊啊，你起开......”

  没人知道赵阔看到了什么，因为他的身边什么也没有，视频上只是他一个人疯疯癫癫的模样。他的瞳孔中写满了恐惧，他一边挥手一边奔跑，突然，他身体顿了一下，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又过了几秒，他浑身开始抽搐，他的双眼瞪得老大，又几秒，他便倒地身亡，神色安详。

  沈星辰和柳光荣皱着眉头看完这个视频。

  “这个男孩本来不是我班的，但是他上次听了我的演讲，他问我，人工智能技术正逐步趋于成熟，如果有一天，人工智能的地位和人类等同，人类学家未来是不是还需要研究仿真人的行为特性以及生活习惯。

  我当时修正了他作为一个人类学家不应该有感情误区，就是带着有色眼镜去区别存在的生命，后来他就经常来我班旁听，每节课课下还都会向我提出一些问题，他今天课下和我说，他说他前几天看了A70的新闻，他想把A70作为他仿真人行为的课题研究，他认为，未来会有与人类一模一样、甚至超越人类而存在的仿真人。他说要打好提前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沈星辰的这一番话说的很是平静，他在说这个学生的时候，好像这个学生还没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被警戒线围住，作为一具尸体并被法医和刑警以各种方式摆弄。

  学校的安保人员及时疏散了围观的学生，现场只剩下吴强等刑警，以及站在一边的沈星辰和柳光荣。吴强将手里的烟头掐灭，装进一个小袋子里，揣进了兜里。他转身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柳光荣，便走了过来，“柳博士，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吴警官。”

  “你提醒过我，调查全市里面手里掌握传送科技的人。”

  “怎么样，确定嫌疑人了吗？”

  “证据不足，但是我知道，你也拥有传送科技，而且在11月15日晚上的时候，你就利用传送科技将自己传送到了何教授的家里，请问你去那里做什么呢？”

  柳光荣皱了皱眉，“所以何教授家里的隐形监控是你装的？”

  “什么隐形监控？”吴强问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利用传送科技去了何教授的家里呢？”柳光荣反问道，“所以你们派人跟踪我？”

  吴强说道：“我说过在哈市这个地界，只要有我吴强在一天，就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嫌疑人逍遥法外。”

  柳光荣冷笑，“我祝你成功！我给你竖大拇哥！”

  因为死者的死亡方式与前几桩命案如出一辙，所以法医将尸体带走后，吴强带着两个小弟仍然在现场等候，果不其然，死者的死亡位置又出现了一个发着荧光的字母“M”。

  吴强眉头紧皱，柳光荣和沈星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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