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路过了，那就进去打个招呼，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问出些信息出来。柳光荣走在前面，沈星辰跟在后边，柳光荣乘电梯到7楼，按了一下门铃，来开门的就是A59.

  柳光荣呲牙一笑。

  A59说道，“看来你没被困在赌场。”

  “是啊，但也赌回资本。”柳光荣说道，“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A59点了点头，给柳光荣让了个身子。柳光荣刚进房间，就听到了几声猫叫，她四处看了看，A59的房间也就20平，一张单人床，一个柜子，还有一个洗手间，但是这对A59来说，基本没用，而那三只小猫就躲在卫生间里喵呜喵呜地叫着。

  “你喜欢猫？”柳光荣问道。

  “我对小动物没有感觉，是别人的猫放在我这儿寄养的。”A59回答。

  “你来到这里多久了？平时主要负责什么工作内容？”

  “截止目前2个月20天12时30分59秒。指令安排我在这里做游戏之夜的NPC。”A59如实回答。

  “是谁给你设置的指令？”柳光荣问道。

  “宏伟机械的负责人郑斌。”A59直接回答，然后他看向沈星辰，说道：“我认识你。”

  “哦？你怎么认识我的？”沈星辰问道。

  “你去过宏伟大厦，我见过你。”

  “啊，”沈星辰略微沉吟，说道，“宏伟机械的科技设备在全国都是顶尖水平，我经常带学生去宏伟大厦调研。可是你作为A系列的仿真人，应该是仿真人乐园工作的吧，怎么会在宏伟机械呢？”沈星辰反问道。

  “你们知道的，我就是个工具人，哪里需要哪里搬。”A59回答。

  “那他们把你运到宏伟大厦做什么？”柳光荣问道。

  “让我进入第十区。”

  “第十区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进来的？”柳光荣继续问道。

  “第十区就是第十区，我通过联网的方式进入的。”

  “那郑斌给你设置指令说什么时候出去了嘛？”

  A59摇了摇头，“我只需要服从指令。”

  “那你在这里主要做什么工作？”

  “没有具体的任务，收到什么指令做什么事情。”A59给俩人倒了各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对柳光荣说道，“但我知道你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是，也不是谁都这么倒霉，柳光荣寻思着，然后问道：“那你的系统更改了嘛？”

  A59点了点头，“我比之前更科技了。”

  “你有传送功能吗？”

  A59点了点头。

  “那你认识A70吗？”柳光荣问道。

  A59把热水递给柳光荣，说道，“我们是同一个批次的产品。”

  “你在这里见过他吗？”

  A59点了点头。

  “你见过的是他的哪张脸？”

  “都见过。”

  “一共几张？”

  “三张。”

  “都长什么样？”

  A59通过人眼透视投影，将A70的三个模样分别以虚拟影像形式投了出来，一个是柳光荣刚从游戏之夜掉到第一个空间时候，所遇到的柒奈的模样。第二个模样是她落到第十区遇到的那个警局的NPC柒奈，第三个就是A70本来的模样，她在地下室遇到的升级后的A70.

  “你们两个现在有联系吗？”

  “我们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联系的机会。”A59回答。

  “那个苏和什么背景？你知道吗？”柳光荣问道。

  A59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说的苏和。”

  柳光荣问道，“明天的游戏任务你有参与吗？”

  “我暂时还没接收到相关指令。”

  “谢谢你。”柳光荣道完谢，然后就拉着沈星辰往出走，刚开门，一只猫就从洗手间跑了出来，从门缝处钻了出去，A59见状紧忙出去追，她跑得也很快，速度完全不亚于猫奔跑的速度，要不是因为她身形比较大，不如猫灵活，猫和她在一起都容易失业。

  柳光荣怕另外两只猫也跑出去，特意把洗手间的门关严，但是她在角落里的猫砂旁边看到了一堆闪闪发光的东西，她走过去捏了一把，用手抿了抿，又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沈星辰问道，“怎么了？”

  柳光荣起身，“没什么。走吧，快带我去睡一个好觉。”

  沈星辰浅笑，“你知道你一直都有个特点。”

  “我特点多了，你说哪个？”

  “你说话总是容易让人误会。”

  柳光荣按了一下电梯，“是吗？我觉得我表达一向都挺准确啊。”

  “比如你刚才说，快带我去睡一个好觉，我就容易误会。”

  “误会什么？”

  “咱俩一张床，睡个好觉。”

  柳光荣侧身，黑着脸抬头看着沈星辰，“你怎么了？怎么参加个游戏还360度旋转转性了呢。”

  “我一直都是我，只不过你以前并没有关注过，所以你觉得我现在与以往不一样。”沈星辰说道。

  “我男人还在，咱俩只是朋友，所以我劝你要是有啥歪心思都收敛点。”柳光荣说得很随意。

  “你男人？”沈星辰冷哼了一声。

  “你这是啥态度？”

  “你就是大虾。”沈星辰说道，“睁眼大虾。”

  “有病。”

  俩人出门之后，找了一家酒店，她的身份卡在乘车借钱的时候给了那个女孩，但是公交车爆炸了，所以她的证件也跟着炸没了。她的通讯机又不在身边，她也没有能用来开房的电子ID。

  沈星辰说道，“这可不是我淫秽，一个身份只能开一间房。”

  “行，那开个标间吧。”

  前台的工作人员也是仿真人，但不是A系列。柳光荣这几天压根就没在床上睡过，如今看到床摆在面前，她激动地一下就跳了上去，床面松松软软的，她浑身都陷了进去，房间的灯光自动变成了昏黄的暖色调。柳光荣扭了扭身子，又伸了伸四肢，她闭着眼，脑中呈现出一片空旷之地，空旷土地的边界逐渐向远处延伸，脑海中的边界越来越深远，越来越深远，直到边界里面的地带变成了汪洋大海，柳光荣平躺着坠入，“扑通”一声，海浪四溅，而她逐渐下沉、下沉......一直深潜。

  柳光荣想睁开眼睛，因为这个瞬间不像是她大脑所制造的假象，更像是真实发生的感觉，但是她的疲惫又使得她抬不起眼皮，她只能放纵自己坠入深海，好在她并没有被淹没的窒息感。

  直到海水消失，她的周边突然又变得一片黑暗，突然出现了无数双手将她裹住，有扼住她喉咙的，有抓住她手脚的，有环住她的腰的，有按住她的头的......她浑身紧绷，直到她的呼吸开始困难，她猛然睁开眼，伸出手胡乱地推开那些抓住她的恶魔之爪......

  “光荣，光荣，你醒醒，醒醒......”

  柳光荣听到有人叫她，她醒了，但是她所到的这个地方，既陌生，又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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