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柳光荣只知道这是他被说中心事后的系统反馈，并没有意识到她完全是在极具危险性的高压电旁边探脚，她继续作死一般地说道：“但是问题又来了，在何教授之后，接二连三的死的人之间又具有一定的相关性，而这种相关性就体现在他们身边的荧光字母。

  陈冬梅尸体身边的标记是字母O，修理工尸体旁边留下的标记是字母H，哈大的学生尸体旁边的字母是M，杨立波尸体旁的字母是O，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如果凶手留下的信息是拉丁文‘人’——homo——这一拼写，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按照死者的顺序字母的排列却是ohmo。

  很显然，字母篡位了。

  凶手为什么会将字母窜位呢？我觉得一定不是凶手故意的，因为何教授尸体旁边的标志已经是‘灭’的表示了，后面的提示也很明显，说明凶手杀人的目的就是想博得眼球，渗透信息，所以他不会在这上面在设置迷雾。

  那么原因只能有一个，凶手在按照计划杀人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情况，导致她不能将荧光字母按既定的顺序作为挑衅符号留在死者身边。”

  柳光荣伸出食指，指向A70，说道：“而你，就是那个意外情况。”

  A70的瞳孔缩的更小了，但是他仍然保持镇定。

  服务机器人滑着它的小碎步可可爱爱地移了过来，走到餐桌面前，肚子处伸出一个大大的餐盘，它的机械臂将鳗鱼饭、炭烤牛排以及罗宋汤依次摆在三个人中间。

  “祝您用餐愉快。”服务机器人像是察觉到了三个人之间所萦绕的紧张的氛围，所以他的这句话说的很着急，而它溜走的模样也很猥琐滑稽。

  柳光荣先喝了口汤，太好喝了，又暖又鲜。然后她把牛排切吧切吧拌到了鳗鱼饭里，又撒了一些鳗鱼饭特有的汤汁，她一勺子炫进去了一大口。

  太满足了！

  这拌饭越吃越好吃，她又炫了几大口，先垫补垫补她那饱受摧残且空虚的小胃。直到A59起身，说道：“这里没我什么事儿了吧，要是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柳光荣满嘴大米饭，乌鲁乌鲁地说道：“等等，没到你呢。”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了进去，又喝了一口汤顺了顺，这才开口说道：“你走什么，我还没说到关键呢，那么，王国庆、哈大的学生，杨立波，还有轻轨站的一些人，他们的死是谁造成的呢？”柳光荣的食指又指向了A59，“就是你——A59，你才是整个隐形人连环杀人案的核心凶手！”

  A59默不作声。

  “但是很可惜，我不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背后应该还有人指使吧？”柳光荣收回手指，又喝了口汤。

  老式钟表滴答滴答的，让房间里里的沉默更显沉默。

  “为什么我会笃定主凶手是你呢，还得得益于我去了一次你家。你家的洗手间里，有一些流浪猫，可你是仿真人，如果没有对你有这方面的设定的话，你对动物是没什么感情的，所以洗手间的那些猫不是你的。是谁的呢？”柳光荣看了一眼A70，指着他说道：“而你，有这方面的特性设置。而且我去A59家里设置语言转换器那天，零度说洗手间有人，那个人就是你吧？A70！”

  “这么看来我们三个早就齐聚一堂了呢。”柳光荣又把视线转移到A59身上，以一种咄咄逼人的语气问道：“你家的洗手间里堆了一些荧光材料，干嘛用的呢？哪里会用到呢？你在这里有什么营生吗？你的营生和荧光剂有什么关系吗？都不是，你在这个空间里只是一个NPC！”

  “我承认，我给你的设定是科技爱好者，你也确实是科技爱好者，比如，隐形衣的设计，你的洗手间里放了很多的隐形材料，碳化硅，导电石墨粉，氧化铁，羟基铁粉，纳米金属粉，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peek材料......我之前在隐形材料研究院实验室里的研究员那看到过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些材料在你这里真是应有尽有啊，你的科技爱好很不简单啊。”柳光荣眯了眯眼，话里有话，然后她继续说道，“你说你在仿真人游戏天地做技术辅助的工作，想必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吧，而且你的指令一定会让你的学习速度比其他人快很多。这是你独一无二的优势。所以你能在很短的时间，获得大量的经验，并付诸于实践。”

  柳光荣身子半侧，靠在椅子上，吃饱了喝足了，一副慵懒的模样，她修长的手指扣在桌子上，敲击出来的声音很有节奏，“你隐形衣的设计方法和我们隐形材料研究院的设计手段如出一辙，谁把技术告诉给你的呢？还有，杀人所用的生物药剂——神经麻痹剂，是谁给你的呢？”柳光荣最后抛出了两个问题，其实这两个问题也是她没有头绪的地方。但她隐隐觉得，大张旗鼓地设计出这么一个连环杀人案，幕后凶手一定在策划着什么大事儿，而ta所策划的事情，甚至还与这个游戏之夜有很大的关联。要不然，A70也不会化身柒奈、A59也不会被运到这里。

  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A70和A59有什么关系啊？”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个男声。

  “谁？”柳光荣起身，她一直以为这里没人呢，结果起身一看，收银台的位置露出来了一个白色飘逸的锅盖头，还有一双“贼眉鼠眼”——是白毛。

  柳光荣看到他就来气，“你怎么会在这？”

  “额，我一直都在，只不过我看到进来的是你，没敢吱声。”白毛只把自己的脑门和眼睛露了出来，蔫声蔫语地说道。

  柳光荣回头看了眼俩人，对着A59说道：“我无法给你俩的关系定位，但我知道你俩之间的革命友谊一定十分深厚。如果你们两个关系不深厚的话，A70也不会在杀了陈冬梅后，模仿你的杀人手法，留下杀人的印记，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这么多死者中，所有人的死都是干净清爽的，因为他们都是死于过量的神经麻痹药剂，只有陈冬梅的死，是被钢筋穿过太阳穴。”

  柳光荣又看向A70，说道，“当时所有的杀人信息都指向A70，包括有人给吴强打匿名电话，让他注意A70，但那个电话也是你自己打的吧，A70，你贼喊捉贼，目的就是把所有的办案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好将A59彻底撇出去，然后你自己又通过传送技术跑到了宏伟机械，再然后，我们再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拆解了，多么完美的一招金蝉脱壳啊。若不是我发现了柒奈就是你的分身，A70也许真的就此销声匿迹了呢。或许这个案子就又成了一桩悬案被束之高阁了。而你们背后之人，就可以放声高歌，快快乐乐地继续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了。”

  柳光荣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是因为最后的一个细节，所以我才决定让你们两个同时留下的。其实我上公交车所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你们两个，当时你们两个正有说有笑，只不过看到我之后，你们才严肃了起来。所以，你们怎么可能不认识，或者说，不熟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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