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薛明有些应接不暇，她走到柳光荣面前，问道：“这......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了，我只能快她一步。”柳光荣看向躺在地上的镜，她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脆，她不过是划开了这女人的手腕，没想到这人直接就躺地下了。

  碰瓷碰的有些过分了吧。

  柳光荣看到她手腕处的炼乳状的白色血液，只是问道：“你不是人类，对吧？”

  镜没有做声。

  “那你是怎么形成的？嗯......或者说谁制造的你？”柳光荣继续问道，“你怎么从那里过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镜半阖着双眼，她确实奄奄一息。

  “你想活吗？如果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救你。”其实柳光荣没法救镜，她瞎说的而已。

  镜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说道：“除了沈星辰，没人可以救我。”

  被识破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柳光荣心里直着急，她怕镜再不讲出真相，就直接两脚一蹬了。

  “是沈星辰，他让我来帮你，找到星际公约......”

  ......

  “帮我？帮我你拿枪指着我干什么？”柳光荣没想到会是这样，俩人之前有过冲突，她以为镜是恶人，所以本能驱使她先下手为强。谁知......

  “沈星辰给我的任务是带回星际公约，既然实验室的门已经开了，我想拿到星际公约就离开。而且......我不想和你......和你多说一句话......”

  柳光荣大概明白了，因为镜讨厌自己，但是沈星辰又给她下发了工作，所以她不得不完成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任务。所以她为了自己好受一点，就选择以非沟通的方式解决问题。她的本意肯定不会是伤害我，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如此不可预料，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我随身携带着短刀......

  “沈星辰为什么要你拿到这个星际公约？”柳光荣因为着急，语速都快了不少。

  镜的面色惨白，她那烈焰红唇更显红艳，“我不会告诉你的，哈哈，你一定会因为不知道真相而痛苦......”

  柳光荣变了脸色，她起身捡起镜的枪，对着她的胸口射了过去，“嘭”的一枪，炼乳状的液体从她的胸口汩汩往出冒。

  薛明愣在了一边，良久才从刚才的枪声中缓过神来，他走到柳光荣面前，大声指责道：“柳光荣，你疯了，你杀人了，你知道吗？”

  柳光荣的眼神轻飘飘的，“我杀的不是人。”

  薛明五官都要拧到一起去了，“她她她她，她是不是人，你都开枪了，是因为你的子弹，你的子弹结束了她的性命，你知道吗？”

  柳光荣不以为意，这是她被卷入这里以来第二次杀人，如果说第一次是出于自卫，那么这一次是出于愤怒。镜的那副嘴脸让她的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她说：你会因为永远无法得知真相而痛苦。

  凭什么？

  所以，她的死，是自找的。

  她将艾琳的指令调节为清扫模式，艾琳拖镜离开这里的时候，柳光荣只觉得艾琳在拖一个软塌塌的皮囊。“等等，”柳光荣叫住艾琳。

  艾琳听到指令，转过身子，“主人还有什么指令？”

  柳光荣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镜，她用自己的短刀划开了她的小臂，镜小臂的骨头很细，但是长度够用，她的小臂肌肉中含有一大半的人工成分，柳光荣继续往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还没等剖开检查，就被薛明用通讯扫描下了这一幕。

  柳光荣回头，“你做什么？”

  “记录下你犯罪的证据。”薛明咽了咽唾沫，说道，“柳光荣，没想到你这么狠。”

  柳光荣皱眉，只觉得他仿佛是一只狗屁不懂的猩猩，在一边手舞足蹈，甚是聒噪，但她不想过多解释。她继续观察，发现镜的大臂的骨头和小臂的骨头不是一个型号。

  大臂的骨头和小臂的骨头不是一个型号，说明骨头是重组的。

  她的肌肉也是人工制造的肌肉与原生物的肌肉组织混合，那么原生物组织的肌肉是谁的呢？这一点需要医学鉴定。她的血液系统与常人无异，但是她身上的血液却是乳白色炼乳状。

  镜不是人，她是重组人。

  所以她的反射弧时间略长，所以她的短刀只不过是划开了她的手腕，她就仿佛坍塌了一般，再无力支撑。

  谁重组的她？沈星辰吗？一定是。但是为什么？

  柳光荣觉得头疼，然后她拨动了艾琳的清理按钮，艾琳则继续开始工作。

  柳光荣看了一眼薛明，说道：“上面的人也是让你来这找何教授的星际公约吗？”

  “不是，之前何教授不是制定了玛卡星球重整计划嘛，上面说这个项目得正常启动。所以让我来这里来拿到何教授的星球重整计划书。”

  柳光荣点了点头，然后推开了何教授的办公室，但她此时对于赵祺所说的那个星际公约，没有一点兴致。

  薛明跟在柳光荣后面，俩人之间的气氛尴尬。柳光荣说道：“你现在一定很想走吧，觉得我很可怕。”

  薛明顿了顿，说道：“之前没听说过你这样啊。”

  柳光荣嘴角一斜，站在原地，等薛明脚步和她拉齐的时候，柳光荣的短刀于不经意间就拦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再说了，就算是你从别人口中听说过我，那就一定是真的我吗？”

  薛明脑门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我记得咱俩没啥过节吧。”

  “嗯，没啥过节。”柳光荣的短刀扣回刀鞘，说道：“我就是吓唬吓唬你。”

  薛明长吁一口气，“你成功了。”

  柳光荣和薛明分头行动，寻找各自需要的东西。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所谓的星际公约。柳光荣走到薛明身边，“找到没？”

  薛明摇了摇头，“会不会存储在电脑里了。”

  “有可能。”

  “那还得麻烦你们破解何教授的电脑密码了？”薛明说道。

  柳光荣半坐在何教授的办公桌上，一条腿在半空中悠荡来悠荡去的，莫名其妙的问道：“薛明，你是gay吗？”

  薛明一愣，但是没有否认。

  “你说你女朋友会吃醋，你女朋友是谁？长得好看吗？”

  “好看，他很好看。”实验室很安静，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有多好看。”

  “像......”薛明好像在思考，然后说道，“像林暮那么好看。”

  柳光荣看了一眼薛明，然后说道，“你和林暮熟吗？”

  薛明点了点头，“工作上会有一些联系，但是他失踪很久了。”

  “他失踪你没报警吗？”柳光荣问道。

  “报警了，”薛明的神色变了变，然后又解释道，“因为上面让我联系你们研究所，好确定玛卡星球二次登陆计划的实施，所以我需要联系研究所现在的联系人，因为一直联系不到她，所以我就报警了。”

  柳光荣点了点头，说道：“你人还怪好的呢。”

  薛明撇撇嘴，“我自认为应该比你好点儿。”

  柳光荣冷笑一声。

  俩人持续的沉默间，实验室又弹过来了一个球，精准投递到了柳光荣的脚边。柳光荣弯腰捡起球，球面上仍是各种颜色涂鸦，极具抽象感，在这抽象的背后，依稀可见主图案是两只耳朵，又尖又大，耳蜗处向下延伸了两条红色的血柱。

  柳光荣把球握在了手里，逐渐捏紧，然后说道，“你先走吧。”

  薛明：你不走？

  “我再等等，你先走吧。”

  薛明：“行，那你要是翻到了玛卡星球重整计划，还得麻烦你告诉我一声。要是实在不行，还得麻烦你让你的小伙伴，帮忙解开何教授的电脑密码，我这找不到任务书也不好交差。”

  柳光荣：没问题。

  “怎么收费？航空航天国际部可以出。”

  柳光荣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摇了摇手，“再见，今天辛苦你陪我这么久了，提心吊胆的吧。”

  “何止是提心吊胆，我这颗小心脏简直就是在坐过山车。”薛明背对着柳光荣，挥着手就走了，这个地方，在今夜，给他娇弱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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