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路上偶尔能遇到一些还在寻找组织的游戏玩家，俩人走了一大圈，发现城里很多能够藏身的空间基本上都是封锁状态，这样来看的话，并不是所有的空间都能被玩家用来藏身，也就是说，游戏设计者一定会留有一些固定粘豆包的场地，供人们藏身。想到这里，柳光荣灵机一动，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咱们去那儿。”

  “哪里？”

  “你和我去过的，就是那座废弃大楼，废弃大楼的下边的地下空间极大，你看那里是不是非常适合粘这么多豆包？”

  方天天点了点头，“确实。”

  俩人又重新回到了烂尾楼那里，柳光荣驾轻就熟地走到带有荷花标识的那块方砖处，这次的这块方砖暗门是处于敞开的状态，好像早就有所准备。

  “走，咱们下去看看。”柳光荣给方天天一个眼神。

  方天天点了点头。俩人便依次跳了下去。与之前不同，地下室的楼梯变成了实体，通道里的门也都敞开着，俨然一副欢迎玩家的模样。

  再往里面走也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柳光荣推开一扇门，里面堆满了建材，再推开一扇门，又是一间空屋子。这里的空间布局就是如此，一间一间，大小不一，虚虚实实。柳光荣说道：“要不然咱俩先进去一个空房间，等别人来找咱们？”

  方天天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应该先找到有人的房间，挤进去，如果实在挤不进去的情况下，才能另找房间，咱们作为下一间房的初始，再等人来找咱们。”

  “嗯，你说的对，但这里这么多房间，得玩到啥时候啊？”

  “但是城里的人也多啊，那个虚拟人不是说了嘛，第六区的工人也都跟着参加了。”方天天说道，“所以我觉得一个房间很快就会被挤满。”

  柳光荣点了点头，“也对。那咱们就先找一个有人的场地先挤进去。”

  俩人又继续走了走，突然听到一个房间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声音。柳光荣停住了脚步，耳朵贴在薄薄的墙壁上，呵，不过是游戏的间隙，俩人居然还能干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柳光荣淡定地指了指这间房，说道，“这里有人，咱们来这里。”

  方天天闻言，推门而入后，不由得高声惊呼。柳光荣的脑袋从方天天的后肩处探了出去，满脸奸笑。

  屋内之人也被突如其来的俩人吓了一跳，紧忙开始穿衣服。柳光荣挑挑眉，“怎么是你？”

  仿真人3号看到来人是柳光荣，气鼓鼓地，“怎么每次接单都能碰到你！”

  “诶诶诶，可别乱说话，我来这里不过是参加游戏，哪里有人我粘到哪里，恰巧你们这里有人，我就进来了。”柳光荣说道。

  后面的那女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斜瞟了来人一眼，仰着脸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诶，还没付款呢。”仿真人3号冲那女子大喊道。

  “都没进去呢，付什么款付款。我要取消订单！”女子大声嚷嚷道。

  仿真人三号频频跺脚，可能是因为生气。他气势汹汹地看了柳光荣一眼，出去了，然后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柳光荣问道。

  “因为我也被做了标记，我也是你们这次游戏中的玩家。”仿真人3号说道，“既然碰到了熟人，我决定和你们一起粘豆包。”

  方天天瞟了眼仿真人3号，只觉得这人在哪见过，便问道：“我上次网上下单那次是不是就是你？”

  仿真人3号的视网膜迅速扫描了一下方天天，并从脑中提取出了方天天的信息，说道：“是的，你从我这下过单，但是被她——”仿真人三号指了指柳光荣，“被她截胡了。”

  方天天看了眼柳光荣，“还有这事儿呢？”

  “什么截胡？你听他乱用词，就是我为了找你，和他碰巧遇到了，然后这单就被我弄黄了，什么截胡。”柳光荣又补充道，“但我可救了你啊。”

  方天天撇撇嘴，“好吧，那下次我下单你付款啊。”

  “等我有钱再说吧。”柳光荣说道。

  于是三个人又一起去寻找其他的豆包，直到他们打开一扇门，是一间70平左右的卧室，里面还有小洗手间。屋里面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个人翻翻找找，当打开卧室的一个衣柜的时候，衣柜里面已经藏了3个人，一个是零度，一个是白毛，还有一个是爆炸头陆铭。

  柳光荣和那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这也......太巧点了吧。

  陆铭说道，“快点进来，等别人发现我们。”

  柳光荣皱眉，“外面空间这么大，为什么要躲在衣柜里。”

  “因为我们要把每一个空间都填满，如果要把这间房填满，就需要先填满其他能塞进豆包的空间。从内向外扩，扩满这间房后，再填满别的空间，最后填满这个地下室的所有空间，游戏结束。”陆铭说道。

  “那你们都是3组的嘛？”柳光荣问道，她记得得是自己组粘自己组。

  白毛和陆铭都指了指自己的耳后，都是很小的若隐若现的荧光数字3.

  于是柳光荣，方天天与情趣仿真人3号都钻进了衣柜里。

  柳光荣拍了拍零度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零度立刻会意，然后将语言转换器挂到了柳光荣的耳朵上。柳光荣朝他竖了下大拇指，表示认可。

  零度一脸得意。

  柳光荣问道，“你也被游戏标记了吗？”

  零度，“好像没有。”

  柳光荣让零度弯了弯身子，看了一眼他的耳后，什么都没有，“你都不是玩家，在这里待着干嘛？多无聊。”

  “外面也都没人，还不如和你们一起玩。”零度说道。

  众人齐齐看着柳光荣和零度。一个“乌拉乌拉”，一个自言自语。

  柳光荣这才想起来，除了她，别人并不知道零度的身份。便介绍道：“这位是外星来客，玛卡星类人，零度。”

  众人沉默不语。

  陆铭率先开口，“我以为你们玛卡星球只剩下橡胶人了呢。”

  零度看了一眼陆铭，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睛突然瞪得像灯泡那么远，发出摄人的红光。就好像狭窄的衣柜里点了两个红色霓虹灯。

  柳光荣：“你眼镜呢？戴上。”

  零度很听柳光荣的话，把胸前挂着的眼镜戴上了。

  仿真人3号问道：“所以我们这个房间，游戏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是的。”白毛说道，“游戏已经开始了。”

  “怎么才算我们组赢呢？”仿真人3号问道。

  零度“乌拉乌拉”了几句。别人都不知道零度说的是什么，但是柳光荣的语言转换器里却传来了一句：“也许到最后没有赢家。”

  柳光荣回头看了眼零度：他这句话是在回答仿真人3号，还是他在自言自语。

  “游戏开始前的规则讲的不是很清楚了嘛。”白毛说道，“如果咱们3组率先完成粘豆包的活动，就是三组赢，然后三组再重新分组，决出最终赢家。”

  几个半生不熟的人聚在一起，时不时地沉默，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直到外面的门被推开，几个人透过柜子的缝隙，看到了一个女子，头发遮着半边脸，一跛一跛的，是陈珂。柳光荣刚要打开柜门，喊陈珂进来。就被白毛堵住了嘴，“这个游戏是后进来的玩家找先进来的玩家，躲猫猫知道不，不能暴露自己。”白毛嘘声说道。

  陈珂进来上了个厕所，又出去了。

  柳光荣撇撇嘴：好可惜，她没进来。

  陆铭伸手摸了摸柳光荣的短发，说道：“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做梦梦见你又长出来一头浓密的长发，我是不会花重金，发射出去那么多的传送器去救你的。”

  “你的实验发射出去了几个量子态？”柳光荣问道。

  “一共发射出去三个，但是就成功了一个。”陆铭说道。

  “要不是你的量子态恰巧和我遇到，我也不会找你求救的。”

  “那你怎么感谢啊？”陆铭说道。

  “等这头发养长，我剃光了给你。”柳光荣说道。

  陆铭看了眼柳光荣，“等你头发长长，只能等奇迹发生了。”

  “为什么？”柳光荣不明白陆铭为什么会这么说。

  陆铭看了看柳光荣，又把头转向了一边，说道：“没什么。”

  柳光荣继续追问，可是陆铭死守牙关：“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俩人快要厮打到一起的时候，柜子外面又有了响动，柳光荣透过门缝看了过去，不由得大吃一惊，是那个流浪汉，柳光荣落到一个游戏中被他追杀，然后她出于自卫抹了其脖子的流浪汉。

  流浪汉左看看，右翻翻，然后他打开了立柜，露出一口熏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呦，都在这呢啊。”嘴巴一张一合，恶臭熏了满堂。

  众人捂鼻。

  流浪汉进去之后左右拱了拱身子，让自己保持一个舒服的状态。里面的人与此同时不约而同地给他让开了些位置。

  柳光荣捂着鼻子，问道：“你没死吗？”

  “死？”流浪汉大声喧哗道，“我为啥要死？”

  太臭了，柳光荣不想再让他开口了，也就没有多言。那次的游戏体验让她记忆深刻，但是那次的游戏也让她分不清虚实，也许追杀她的流浪汉不过是她的幻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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