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确实是个苦命的。

  妈死爹跑路，摊上个哥哥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有一出是一出。

  想到了么给雨水些吃食、盘缠，想不到连着几天不管也是常有的事。

  把自己吃的敦实厚壮，养个妹妹确是瘦高骨架子，以至于几次饿的不行，都跑聋老太和一大爷家要吃食。

  有次看见聋老太明明有面条剩，也骗自己说没有吃食之后，她便再没去找这两家要过吃食。

  因为她察觉出不管是聋老太还是一大爷家，看重的都是她哥傻柱，平时照顾自己不过是个添头。

  自此以后她们给，何雨水便受着；不给她就熬。

  这种情况直到她考上中专、学校有发津贴后才好些，再后来等到王鸿涛进院，日子就更好过了，身材也像吹气球一样，肉眼可见地饱满了起来。

  王鸿涛进院没多久就注意到了雨水，这丫头看似软糯，实则却内里十分刚强，刚开始请她吃饭都是思量再三，直到娄晓娥出面邀请才答应下来的。

  或许跟她那缺爱、缺乏安全感的成长环境有关吧，一般人很难触碰到她真实内心，可等你真正走近她的内心以后，她的付出却又是毫无保留的。

  以至于在发现王鸿涛是真心对她好了以后，便把自己的所有柔情贡献出来。

  她变着法儿地讨好王鸿涛，给他做饭、帮他收拾卫房间、伺候他洗脚什么的，甚至愿意在他没有女人解馋的时候，把自己清白干净的身交给他玩弄。

  即便她知道王大哥以后要娶的人是京茹而不是自己。

  因为她从不去想以后会怎么样，她只知道再也碰不上像王大哥那样关心她的人就是了。

  ……

  思索间何雨水已经捧着铁盒子回来了。

  “涛哥，这一千八我全部放你这儿，缺的那两百我留着给你做两身衣服，就你上回说的那种藏蓝色中山装。”

  “我去供销社里买布便宜，喊人做好了再给你，剩下的我打算留着带你去购物，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买什么。”

  见王鸿涛皱起眉头她又说：“别忙着拒绝，这可是我的心意呢。平日你待我那么好，还给我吃了那么大的龙虾，我也要请你吃好吃的，再买买买，嘿嘿！”

  “汇款单就留我自己存着了，算是我爹留给我的念想吧。”

  “埋怨了这么些年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有惦记我的。”

  王鸿涛笑着摸摸何雨水脑袋：“好，明天快中午的时候我来办公大楼喊你一起上街。”

  “嗯。”

  ……

  第二天早上，王鸿涛早早地便来到供销办公大楼的楼下，等差不多十点才把雨水喊下来。

  王鸿涛笑着问：“雨水准备好了吗？”

  何雨水点头：“其实也没啥好准备的，办公室不像柜台，只消跟师傅打声招呼就好。”

  何雨水的师傅是办公室里的一名老会计，也是供销联社的主办会计，老资格了。

  “时候还早，我先带你去买自行车吧？票我都带了。”王鸿涛拍拍裤兜。

  “啊？现在就买吗？可是我还不会骑。”何雨水又紧张又兴奋，单位里的女同志大多都有自己的自行车，她也想有一辆。

  “没事，没骑过三轮车的人学自行车很快，几分钟就会了。”王鸿涛说道。

  说来也怪，三轮车跟自行车看着像，但是会骑自行车的就学不会三轮车，会骑三轮车又学不了自行车，两种都会的人是少之又少。

  “还有这种事么？真是稀奇了，嘿嘿…”

  说笑声中，王鸿涛便带着何雨水来到供销社的门店。

  “哟，这不何会计吗？”

  “何会计好！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这儿。”刚进门就有眼尖的店员看见，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何雨水虽然管不到他们这些店员，但是跟主任、审计这些能管到他们的是在同一块办公，关系处好了总没错。

  “张姐好，我是过来买自行车的，麻烦张姐帮我挑挑。”

  张姐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闻听此话脸上堆满笑容：“不麻烦不麻烦，何会计是打算给自己买还是….”

  说完目光在王鸿涛和她之间来回转动。

  “哦，这是我哥，今天是给我自己买车。”何雨水坦然介绍。

  “自己骑的话我推荐你买这款凤凰18型的。”张姐把两人带到停放自行车的那片区域，拍了拍其中一辆锃光发亮的新车：“虽然价格要比飞鸽牌的贵些，但是好看、紧实。”

  “你看这儿，大链套、皮后座、还有这合金框架、电镀后车架、转铃，实用性和舒适性都没得说。”

  “要是这位男同志买的话我会推荐他买永久的，皮实、承重量大，但是咱们女同志的话，还是这款凤凰的更合适，轻便好骑，外观也更适合。”

  看何雨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凤凰18，王鸿涛便明白这姑娘是颇为意动，便问：“这车多少钱？”

  “价钱是一百九，定死的，这没法改。”

  “不过我可以用展车的名义卖，给您搭个摩电管，这样晚上出行也没得问题。”售货员张姐热情地说道。

  “对了，还得有自行车票。”

  王鸿涛点点头：“好，就它了，开票吧。”

  说着从包里拿出自行车票和钱，数出来递给张姐。

  “好嘞，您二位稍等，我这就给您开票去！”

  从店里出来，两人各自推着辆自行车，有说有笑。

  “雨水你现在就骑着试试？会的话咱现在就可以去派出所把钢印敲了，也少门心事。”没走几步，王鸿涛建议道。

  “这…好吧，那你可要好好教我，我不会骑的。”

  “嗯。”

  来到一处空地，王鸿涛先给何雨水演练。

  “骑自行车有两种上车方式，一种是跨骑式，握住把手、一脚跨骑到自行车脚踏板，另一脚撑地，然后狠狠踩下去。”

  “像这样，有了速度自行车就起来了。”

  “还一种是蹬骑式，左脚踩左边踏板，右脚蹬地，等速度够了就把右腿撇过去，也很简单。”

  “你看我….”

  说着王鸿涛把两种方法都给何雨水演示了一遍。

  “我还是学这个跨骑的吧，这个看起来更简单。”说着何雨水便迈开她的大长腿大胆的坐了上去。

  这种自行车还真没什么好学的，只要你胆子大，克服了恐惧心理后基本都是上手就会，

  等雨水学会后，两人便骑上自行车去了趟派出所，把钢印砸上。

  从派出所出来，何雨水抬手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建议两人在外面吃午饭。

  “中午我请你吃烤鸭去啊？前门街道那儿有家全聚德，老字号的，我老早就已经想吃了可就是没钱，今天奢侈一把。”何雨水边骑车边跟王鸿涛说道。

  王鸿涛大声回应：“好啊，那就占你回便宜。”

  “你说你也是，想吃不会早点跟我说啊？”

  “咯咯…这不是不想让你觉得我贪心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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