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院。

  林巧雪每日变着花样，端来不一样的补品，哄得顾母忘乎所以。

  “巧雪，真是人如其名，心灵手巧，冰雪聪明，你做得真不错，对于掌家，你有什么见解？”

  顾母想让林巧雪来掌家，她就做名义上的掌家之人，这样便好。

  “儿媳觉得一个家的财富要越来越多，定要开源节流，目前已经在开源了，接下来就是节流。”

  林巧雪微微福身，眸中一亮。

  “继续说来听听。”

  顾母微微颔首，好似有点道理。

  “节流并不是减少主子的开销，而是减少闲杂人员，方可结余不少银两。”

  顾母微微挑眉，侯府的下人差不多有500多人，确实有点太多了，养这么多人，还要给工钱，着实不划算。

  “那些人要清退？”

  “自然是老弱病残的下人，干不了多少活，还要领着工钱。”

  顾母听得一愣一愣的，林巧雪不愧是在市井混过，很懂开源节流的法子。

  “母亲觉得你很有潜力，清退的下人就由你来定，账册你也来理一下。”

  赵嬷嬷在一旁无语地看着夫人，想要提醒一下，又想起了耳光，便还是闭上了嘴巴。

  “另外，我的三女儿也快回门了，你也来安排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顾母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惬意地吃着各式糕点。

  “母亲放心，我定会好生招待，不让三姑奶奶受半分委屈。”

  ......

  兰亭堂。

  “小姐，今天林姨娘拿着名册将一些老弱病残的小厮都清退了，外院闹得沸沸扬扬，好生热闹。”

  白洛秒变吃瓜群众，偷偷在外院看了许久，才跑回来告密。

  “不用管他，这些老弱病残都是当年跟老侯爷出征的好兄弟，若是老侯爷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寒了心。”

  苏菀宁面色凝重，顾老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林姨娘和顾母倒是毫无畏惧。

  “小姐，我们要不要拿点银子打点一下那些被清退的小厮。”

  白芷略显担忧，小姐现在还在武宁侯府，荣辱与共，虽说已甩出掌家之权，又是名义上的主母，难辞其咎。

  往常若是侯府出了什么腌臜事，小姐都会亲力亲为，挽回侯府的声誉。

  “不必了，现在侯府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坐等好戏便是。”

  苏菀宁眸色一沉，对侯府的作风已经深恶痛绝，对武宁侯府来说，金钱胜过一切，当初要娶她盘算她的嫁妆，现在纵容林姨娘做这等不念旧情之事。

  简直就是掉进了钱罐子，丝毫没有世家贵胄的气节，更别提风骨。

  “小姐，外院那些被清退的小厮，骂得可难听了，扬言要在外面编排武宁侯府，还要继续宣扬侯府宠妾灭妻，不顾纲常伦理，藐视朝廷律令。”

  “那还不好，反正已经烂透了，但凡有一个拎得清的，也不至于如此。”

  白洛气不过，看着侯府声誉扫地，内心狂喜，终于替小姐出了一口恶气。

  苏菀宁静心看书，任由白洛和白芷拌嘴。

  老弱病残的小厮被清退，她就觉得她清退的是闲杂人等。

  这么多人，下人之间的关系早就盘根错节，全部被捆绑在一起。

  没有这些忠心的家生子镇住，恐怕花的银子不会减少，还会增多。

  要是那么好清退，顾老夫人早就让人清退了，怎么留下来，让林姨娘动手。

  再说那些看着清闲的人员，看似可有可无，实际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小姐，我听竹香院的丫鬟说，太太对林姨娘十分满意，已经将掌家之权交到林姨娘手中，就连三姑奶奶回门的事情，也交到了林姨娘手中。”

  白洛一脸震惊，知晓顾母是个不管事的主母，没想到真的是个只会享乐的人。

  当年小姐嫁过来武宁侯府，第二天顾母就将掌家之权送了过来，以前是器重小姐，现在想想，不过是把小姐当做干活的驴，一刻也不得停歇。

  “三姑奶奶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她那个婆母江老夫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怕是上京又要多一件丑闻。”

  白芷打着络子，心中惴惴不安，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看着小姐的倔脾气，不知该不该劝一下小姐，小姐还在武宁侯府，侯府臭了，小姐的名声也好不了哪里去。

  “正合我意，我就是要武宁侯府臭名远扬，我倒要看看，他看中的妾室，如何搞得武宁侯府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苏菀宁抬眸看向窗外的飞鸟，甩掉这所谓的掌家之权，倒是可以自由翱翔。

  苏菀宁起身，走到窗边，扔出一个飞镖，3根竹子拦腰截断，传来一阵簌簌声。

  “小姐，大爷带着小少爷来了。”

  顾楚泽牵着两个孩子，还带着启蒙作品，一脸欣喜地走向苏菀宁。

  “已经到了初冬了，不要站在窗边吹风了，我今天特意带两个孩子过来，让你来提点一二，也要让他们知道不足之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见苏菀宁不怎么搭理他，便让两个孩子跑过去叫母亲。

  一声声铿锵有力的童声在屋内萦绕，稍稍让苏菀宁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白芷看在眼里，红了眼眶，要是小姐跟大爷生了孩子，也该这么大了吧！

  “母亲是将门出身，会写几个字，不擅长书法，但你们写的字正尚可，是可塑之才。”

  苏菀宁恨顾楚泽，但对孩子没有恶意，让白洛拿了一些点心给孩子。

  目光转向顾楚泽时，目光又冷了下来。

  “大爷没有什么事，便回去吧！”

  苏菀宁冷冷说了一声，便下了逐客令。

  “菀宁，我真的知错了，你若是不喜欢林姨娘，我便不要这个妾室。”

  两个孩子听到此处，心中一抖，放下了糕点，也不敢哭泣。

  在启蒙的这段时间，两个孩子早就被调教好了，不敢有半分忤逆，若是不懂规矩，不仅没有林姨娘的呵护，而且还有一顿毒打。

  “你想纳谁为妾，是你自己的自由，我干涉不得，也不想干涉，你我之间早就没了情分。”

  “菀宁，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想和重归旧好，亦如我们初次相见。”

  顾楚泽的性子也被，磨得七七八八，这个家不能没有菀宁。

  “白洛，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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