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修一笑，环紧她的细腰：“你待我真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已经为他在谋划了。

  命运真奇妙。

  药堂试炼他恶意出题淘汰想让他们别进灵霄，在被不知道灵霄危险的她破局后，又恶意给她打零分，听说即使如此她还是进了门派之后赶去收徒大典想见见她，他爹，不，老毒怪想让她进药堂时，他又不要脸面地威胁她，搅黄了事情。

  进药堂不好，药堂的弟子失踪的最多了，药堂弟子去灵药谷，最容易撞见老毒怪了。

  但她还是走向了他，走近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健康人，他疯狂妒忌那些健康的人，那些恶魂们说，外面的人在背后说他阴森狠毒，外面的人都说他是个废物，外面的人都不喜欢他。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

  没有人教他怎么控制情绪。

  他的腿脚上被穿了长棍，每走一步都在疼，他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怎么控制自己不嫉妒那些可以奔跑的人？

  他撒气，愤怒。

  直到遇见她，待他好的她。

  这份好，真想长久地捆在身边啊……

  他没有实力做到，但他可以威胁。

  离开他，他就自-杀。

  她每次都气愤地喊他疯子，但却从来都会因为这句话为他转身，向他走过来。

  她真好。

  舒颜，你若抛弃我，我真的不能活。

  我可以卑微似尘土，哪怕被你踩在脚下，也请你千万不要离开。

  苏瑾修从后面抱着舒颜，舒颜看不见他的情绪，不知他想了些什么，只是跟着自己的节奏问道：“老毒怪喊你杂种啊？”影像里，喊得真难听。

  “嗯。”他点头。

  舒颜哂笑：“那还不是他自己杂出来的，下次他再喊我替你揍他。”

  “舒颜。”苏瑾修沉默了很久，才出声，“他很强，不要因我去惹他，我没关系，我不在乎，我有你就可以。”

  “我在乎。我已经想揍他想两年了，你看我的拳头，我已经准备好啦。”

  苏瑾修大手盖住她乱动的拳头，握紧，又重复：“他真的很厉害。”

  “我也很厉害。”拳头松开，抵入他的五指缝隙，十指相缠，似真似假地说道，“天上地下，没有一个人能动我。”

  舒颜侧头看他，佯怒，“你是不是不想看我打你爹？”

  “不是。”他一怔。

  “那我打他可行不可行？”

  苏瑾修低头同她额头相贴，甜蜜地道：“可行。”

  曾仁恺找到舒颜时，她正窝在藏书楼里奋笔疾书，写孙振的十万字论文，她能说善道，能言善辩，十万字对她来说挺简单，同样的一句话她能换着花样说出一百句不重复的。

  就是孙振不太好糊弄，需要她来藏书楼查点这个世界特有的专业词汇混进去。

  曾仁恺声称为她逮了一只魂兽让她跟他去看看合不合适，书楼其他弟子都羡慕地看着，大长老亲自去捉的魂兽，等阶定不会低。

  舒颜没来得及写完十万字，提前收了笔，跟曾仁恺来到大长老所在房间。

  方一进入，门外便设下禁制。

  “大长老找我何事？”舒颜双手环胸，靠在门上。

  最近红月那边应该撺掇了一堆本派人搞事情，她不确定见到苏弘吸血场景的大长老是不是己方阵营人。

  曾仁恺未答话，看向暗处，一人从暗处走出，头发黑白相间，正是三长老陈建洪。

  “舒颜。”

  事情是这样的。

  三派大会一回来，曾仁恺就跟陈建洪彻夜谈了心，觉得李孜肯定不会是舒颜杀的，让他别老针对舒颜。

  陈建洪不理解曾仁恺为什么那么肯定，但他本来也就是伪装针对，舒颜之前同他分析过，幕后黑手至少是峰主及以上的人物，他这不是怕对方觉得他待杀他徒弟的人态度有异，意识到他猜出来凶手在哪些人之中了嘛。

  所以不管曾仁恺同他说什么好话，陈建洪都是不听不听，就是舒颜杀的。

  曾仁恺一急，说出了他见到的苏弘之事，他觉得是苏弘杀的。

  震惊陈建洪全家。

  曾仁恺还说，舒颜和他一起见到了那个场景，泰然处之，就像是早就知道似的。

  震惊陈建洪老祖宗。

  这件事他还没消化完，二长老王妍找上了他，先是试探了一番他对已故弟子李孜的感情，对他之死的愤怒，然后透出口风。

  陈建洪当时差点绷不住了，还真的是苏弘狗东西杀的！

  也由于他表现得很激动，王妍一点没怀疑，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地邀请他加入红月教阵营，陈建洪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事后他冷静了下来，苏弘和邪-教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防止红月眼线注意到他反水，便偷偷地潜来了曾仁恺房间，跟他讲了这些事情。

  曾仁恺才知道原来陈建洪早就对舒颜没仇恨了都是装的，他也同样震惊，陈三平常演得跟真有其事似的，那眼神，恨不得把舒颜抽筋剥骨了，竟然是假的。

  两位一合计，都认为舒颜应该很久之前就发现苏弘是个狗东西，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她。

  舒颜听着他们讲，没有错过每一点神情变换，确认皆是真话。

  眉梢一挑，曾仁恺地宫发现苏弘纯属意外，但陈建洪被红月招揽在她意料之中。

  苏弘杀的人可真多，那可是二长老的夫君，另一位长老啊，终其一生不知为灵霄做了多少贡献，竟也照杀不误。

  “三长老，你确定要冒着危险伪装投靠红月？李孜可不是好人，他不会感激你的。”

  陈建洪点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徒弟，我一定要为他讨公道，况且苏弘滥杀无数，他值得我冒险。再说我也不能不冒这个险，幸亏我当时在真相冲-击之下急昏了头答应了下来，若我当时拒绝了王妍，她不会留我性命。”

  “大长老，红月大敌当前，你的想法如何？”

  曾仁恺：“先护教，再弹劾苏弘，他绝不能再坐灵霄掌门之位。”

  “舒颜，我知道你很聪明，你有什么看法且说说看，现在就我们三个人知道，有心抵抗红月侵袭，却无法同苏弘解释如何得知，有心揭开苏弘真面目，却空口无凭无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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