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虚山读过书，还小景天，呸呸呸，干着肮脏的勾当还起这么道貌岸然的名字真是恶心。”不过徐阳还是认真记下了这两个名字，他加快脚步赶上，与高老头并肩而行，趁机打听白虎城的事：“您老可曾听说有妖兽幻化人形进城作乱？”高生宝不紧不慢地开口：“这妖兽幻化人形入城之事年年都有，不过作乱倒是不会。这世间的妖族也是生灵，既然同样吃五谷杂粮，自然就少不了七情六欲。他们进城无非是为了满足自身欲望，卖些山中特产换钱，然后再购买自己所需之物；或者满足口腹之欲，到人间酒楼大吃大喝；又或者贪恋人间情爱，哄骗一个人类谈情说爱，甚至诞下子嗣也未可知。”

  徐阳又问：“那我们要如何辨别这些幻化成人形的妖兽呢？又该如何减少与这些妖兽相遇的危险呢？”高生宝摇摇头，道：“无需分辩，他们的危险在于其身份本身，只要不被当众揭穿，他们就没有危险，自然也不会伤害你。”

  见徐阳问个不停，高生宝有些厌烦，打断他说：“街坊邻居都尊称我一声高叔，你以后也这么叫我就行。这些问题你找别人打听去，今天先赶路，我先安排你住下。你总不能拉着自己的大公鸡满大街跑吧。”徐阳只好闭上嘴，乖乖地跟着高生宝到了他家。

  这是一个有三间院子的宅邸，进门后高生宝指着第一进院子西侧挨着马厩的小屋说：“那，这间就给你住了，你的大公鸡可以免费住在马厩里。”徐阳看着破烂不堪的小屋，抱怨道：“这破地方都快塌了，阴暗又潮湿，居然还要五银币一个月？你还不如去抢！”高生宝弹了弹自己一尘不染的皮裙，说：“这里可是白虎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不满意就别住，你要不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更便宜的地方，或者看看谁能让你赊账。”徐阳沉默不语。安排好大鸡后，他进了小屋开始打扫卫生。门外高生宝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徐阳小子，城主府正在招聘男仆，你可以去试试，一个月有三十银币的补助。”徐阳问：“高叔，这男仆是做什么的？”高生宝回答：“就是端茶倒水伺候人。”徐阳心中不屑，好不容易逃出村子，不用务农了，你居然让我去应聘男保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他还是决定明日去看看，毕竟这份工作虽然不体面，但是工资高。

  高生宝乐呵呵地回了屋子，嘴里嘀咕着：“这小白脸长得确实好看，皮肤白嫩，应该有机会吧。要是成了，也算是这小子祖坟冒青烟了。”

  徐阳一脸苦笑，无奈至极。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身上最值钱的兽皮就被人骗走了，还背上了负债，而且还是臭名昭着的“皮裙贷”。徐阳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他在村子里生活了三年，不见人间烟火，都快忘了这大都市的繁华，今日刚来这大城市，还是想出去转转。即使身无分文，也挡不住他那颗热切出门逛街的心。

  来到大街上，外面灯光璀璨，缤纷如霞。许久不见的世间灯火竟然如此美丽，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徐阳连续逛了好几条街，走得腿脚发麻，发觉体力不支后便赶紧往回走。他待在高生宝宅子附近，和门口的小商贩攀谈起来，打听着白虎城的一切，还有高生宝的生平。

  一直到半夜，小商贩们都收摊了，徐阳收获满满地回到屋子里。不过小贩看他的眼神很是幽怨，聊了这么久，自己也暗示了好几次，这家伙居然一毛不拔，完全不消费。此时，徐阳内心的八卦之火简直燃烧到了顶点。原来，这白虎城竟是母系社会，男人成年后是要找个女人嫁了的，孩子也要跟女方姓。而高生宝的事迹更是有趣，他年轻时从外地来到白虎城，被人骗光钱财欠了“皮裙贷”。后来走投无路，嫁给了一个丧偶老妇。十年后老妇身死，留下一处宅子给高生宝。很快，高生宝又嫁了第二个老妇，不到五年老妇也死了，留下了第二处宅子。接着是第三个老妇，一年后就死了，同样留下了一处宅子。到了这时，高生宝“克妻”的名声传开了，城中妇人不论老少都不敢和他有瓜葛。没有子嗣又孤寡一人的高生宝，便干起了包租公的生意。

  徐阳心里全是恶趣味，打算明天见到高生宝，一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城主府招聘男仆的事他更不会忘记，已经找人打听过了，高老头没撒谎，工资待遇确实很好，不过录取率非常低，据说千百人里才能挑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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