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倚竹和夜无忧同时飞身而起一个箭步就到了蛋儿身边，夜无忧一把抄起蛋儿抱在了怀里，方倚竹见状扫了一眼孩子，见到蛋儿屁事没有才放下心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王爷王妃责罚。”侍女吓得不顾背后的疼痛，连忙跪在地上认错。

  方倚竹淡淡的说道：“你办事毛躁，差点伤到世子，鞭挞十下，你可服气？”

  夜无忧抱着蛋儿没有说话，虽然他也担心蛋儿，但是这事来的突然，也不完全怪这个侍女。

  这事儿放在其他权贵家里，很可能侍女就没命了，方倚竹只是处罚十下鞭挞已经算很宽容了，而且这是后院之中，乃是方倚竹做主，夜无忧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自己的宝贝儿子差点被烫到，可是把夜无忧吓了一大跳。

  “奴婢服气，奴婢谢王妃开恩。”侍女把头磕的捣蒜似的，十次鞭挞换一条命，这个账她是会算的。

  方倚竹接着说道：“不过你危急关头还能想着护主，主动替世子挡住危险，忠心可嘉，赏钱百贯！先下去看伤吧！伤好之后再去领罚。”

  侍女一愣，之后痛哭流涕的对方倚竹磕头，嘴里说道：“奴婢谢王妃开恩，王妃大恩奴婢绝不敢忘。”

  方倚竹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夜无忧对方倚竹这一手简直佩服，绝了。这一套下来，刚才的侍女估计以后都会对方倚竹死心塌地了，不知不觉中方倚竹的手段也老练起来了。

  “以后得好好看着蛋儿了，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方倚竹拍着心口说道。

  从夜无忧怀里抱过来蛋儿，方倚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到蛋儿确实没事才把他放下来。

  “嗨，这就是个意外，小孩子皮一点正常嘛，以后注意些就是了。”夜无忧比方倚竹淡定许多。

  这个小插曲过后，管家马远山又把府里的下人们培训了一番，重新给他们做了规矩，这以后府里的下人们规矩了许多。

  夜无忧知道后也是无奈一笑，有些事终究是改变不了的，他想让府里的气氛轻松一些的想法是好的，可终究不符合这个时代，上下尊卑的观念在这个时代根深蒂固，夜无忧也无法改变。

  罢了，顺其自然吧，自己不想去撼动这个世界的规则，那就只能随波逐流，夜无忧可不是圣人，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时间一晃而过，还没怎么着几个月就过去了。

  李绩和侯君集也第一次在凉州过元日，凉州的元日比长安热闹多了。

  大街上各种小摊贩售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从除夕这天开始凉州就会取消宵禁，一直到过完上元节才会恢复宵禁的规矩。

  非但如此，节日期间凉州的城门也不会关闭，就是为了城外的百姓也能体会夜晚凉州城的繁华热闹，百姓们劳作一年，过年期间就该好好休息才是。

  不过百姓们轻松了，凉州士兵们压力就大了，节日期间不仅要帮忙负责城内的治安，还要加强凉州四周的警戒。

  由于晚上不关城门，为了凉州城的安全，凉州方圆百里内撒满了斥候，这个时候的凉州反而是警惕性最高的时候。

  城里搭起来了很多戏台子，几个出名的戏班过节期间都会在这里轮番献唱。

  这都是凉州官府出钱请来的，老百姓们可请不起这种大戏班，西北的百姓们听的主要是秦腔和曲子戏这两种，夜无忧是听不来一点，主要也是听不懂，一听戏他就打瞌睡。

  城内耍杂技的，卖花灯的，各种各样的小贩都有，把过年的气氛烘托的热闹无比。

  凉州大小官员除了轮值的其他人在除夕的前一天都放了假，按照凉州惯例，在放假的前几天就按照全年考核把他们今年的奖励钱发了下去。

  这笔钱比他们的俸禄多的多，也是对大小官吏全年工作的肯定。

  凉州处罚贪污、渎职非常严厉，但是对官吏们的奖金也非常丰厚，多年坚持下来倒是卓有成效，虽然还有一些害群之马，但是并不妨碍大局，百姓们对凉州吏治还是很满意的。

  除夕夜晚，夜无忧中院的客厅中，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准备吃团圆饭。

  李真对这个规矩非常赞同，人老了嘛总归是喜欢热闹的。

  李真七十多了，这两年头发全白了，但是他的精神头很好，一头银发反而显得仙风道骨。

  “来来来，压岁钱，全都有啊，拿好压岁钱来年大家都要平平安安的。”李真笑呵呵的对一家子人说道。

  （压岁钱的来源可追溯到汉代，起初是叫压胜钱，意为驱鬼辟邪，保佑平安，后来逐渐改为叫压岁钱。）

  “谢师父~”

  众人笑着谢过李真，逐个上前从李真手里接过压岁钱。

  轮到蛋儿的时候李真笑呵呵地又摸出来一把金色的长命锁戴在了蛋儿的脖子上，对蛋儿说道：“这把长命锁保佑小蛋儿平安无忧，长命百岁，可要戴好喽~”

  “谢谢师公，师公也长命百岁~”蛋儿也萌萌地对李真说道。

  “哎呀，还是蛋儿跟师公亲，来来来，师公抱抱。”李真顿时喜笑颜开把蛋儿抱在了怀里。

  得了，家里这一老一少惹不起。

  一个老祖宗，一个小祖宗，只有自己夹在中间是个受气包。

  “师弟，小师侄可比你小时候会说话哦~你看把师父哄的多开心。”道远还没忘了给夜无忧补上一刀。

  “啊，哈哈哈，今天除夕，咱们好好团圆，不说这个！师父，师兄，来来来，吃菜喝酒！”夜无忧尴尬的岔开话题。

  主要他小时候太皮了，没少被李真收拾，对比之下待遇差的太多了！

  李真闻言把蛋儿放在椅子上，举起酒杯对众人祝贺道：“共饮此杯，愿咱们来年都平平安安，诸事顺遂！”

  “共饮！”

  “共饮！”

  夜无忧几个起身同时对李真敬了一下，满饮了这一杯。

  跟大多数普通人家一样，饭桌上的话题无非就是拉拉家常，说一说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期望来年顺利等等。

  到了深夜，蛋儿早就玩累了被方倚竹带去睡觉，李真原本也要跟着守岁，夜无忧和道远担心他的身体，把李真送了回去休息。

  院子里也就只留下了道远和夜无忧这对师兄弟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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