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段昆仑感到一阵寒意，气氛好像降到冰点，他咽了咽喉咙，略微慌张的四下张望起来，尽管在黑暗中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

  “到底什么声音？在哪个方向？我真的没有听到……”

  “从刚才你的手机突然停机的时候就有了，一直断断续续的。”

  “所以是什么声音？在哪？”

  “很难说，我也听的不是很清楚，感觉……像是四面八方都有传来。”

  齐君缓缓半跪下来蹲在地上，一手手臂关节撑在膝盖上，另外一手捏成拳抵在地面，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听力上。

  “喂喂？你怎么突然蹲下来了？”

  段昆仑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越来越黑的环境让他像是感觉不到自己面前双手存在的样子。

  “你也蹲下来。”

  “蹲下来干什么？”

  段昆仑心生疑惑，但还是照做蹲了下来。

  “趴在地上耳朵贴紧地面。”

  齐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段昆仑眼前模糊不清的黑影也随之缓缓垂下伏在地面上。

  “试试看这样能不能听到？也能知道到底是我耳朵的问题还是你耳朵的问题。”

  这样行吗？

  段昆仑也顾不得地面有多脏，拧着眉头歪着脖子照着齐君说的将耳朵贴近地面。

  二人不再说话，都静静的伏在地上尽可能的去聆听这片黑暗中发出的任何一点细微声音。

  段昆仑趴在地上，胸口也紧贴着地面，地面上的灰烬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被其吸入口鼻之中，让他感觉到轻微的呼吸困难，不过这更多是由这压抑的环境所造成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仅存的一丝光线也被黑暗吞噬殆尽。除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焦急的呼吸声，段昆仑还是听不见其它任何杂音。

  “我还是没听到其它什么声音……”

  段昆仑仰起自己侧趴在地上的脑袋往齐君的方向看去，他现在就连齐君模糊的轮廓都看不到了，视野之中只剩下黑暗一种元素，黑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话说这里面是不是也太黑了些，我从没见过这么黑的环境……你真的还能看见吗？”

  “别说话……有第二种声音了，你再仔细听一下。”

  许久，前方的漆黑中再次传来齐君的声音，段昆仑松了一口气。

  段昆仑又把耳朵贴在地上，屏住呼吸，黑暗中的眼睛慢慢睁大，眉头逐渐皱起。

  “我好像也听见了……”

  在段昆仑的聚精会神下，从地板中传来一阵细微又沉闷的声音进入他的耳中，声音小的刚好能让人听见。

  “这是……有什么人在砸地板？”

  他又把耳朵贴紧了些，同时以询问的语气说道。

  “不太像砸地板的声音，而且这栋楼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齐君直起腰，一只手掌五指分开按在地上，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走廊的拐角处，仍然半蹲在地上。

  “段昆仑。”

  “啊，怎么了？”

  段昆仑听见声音一激灵抬起头，有些疑惑，在他的记忆中，齐君很少直呼他的全名。

  “你现在还能看清路吗？”

  “完全看不清。”

  “不用把耳朵贴在地上了，现在就这样站着也能听见那声音了。”

  段昆仑挣扎着从地上弹起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我现在能确定这个声音就是在我们这层楼，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要不我们别管这个声音了，还是抓紧找到来时的楼梯口出去，也许只是多进来过冬的流浪猫流浪狗之类的弄出来的声音也说不定。”

  段昆仑等不及说道，他现在有一种想撒开腿跑的冲动。

  “我现在告诉你两件事，你尽量保持冷静。”

  “什么事？”

  段昆仑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耳中类似于砸地板声音久久回响，富有规律并且愈发清晰可闻，他不知道是那个发出声音的物体本身越来越用力，还是那个物体在向他们两个靠近。

  “第一件事是我们已经到了来时的楼梯口处。”

  “那还等什么！？”段昆仑快速越过齐君朝前方跑去。“这鬼地方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齐君扯住段昆仑衣袖用力往后拽，让段昆仑连退好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另一件就是这个楼梯口不完全是我们来时楼梯口。”

  齐君的声音由近到远，他在往前面走。

  “什么意思？不完全是？”段昆仑稳住身形同时跟上齐君。

  “发生了一些变化。”

  齐君停了下来，同时抬起一只手平行于地面挡住了段昆仑前进的路。

  “你干什么？”

  “前面就是楼梯口了，现在，你蹲下来，用手去摸台阶。”

  “这么神神秘秘的？”

  段昆仑语气中带着怀疑，但还是照着齐君说的，缓缓蹲下来自己绷紧的身子，伸出右手放在地上感受着地上的碎渣逐渐向前摸索。

  手突然摸空，段昆仑下意识心中一喜。

  看来前面就是台阶了……

  他心想，就准备站起来走下楼梯。

  “别着急，继续往下面伸手。”

  段昆仑不屑的啧了一声，手向下面伸去，逐渐察觉到异常。

  怎么回事？一节台阶有这么高吗？

  他心跳加速，半蹲在楼梯口边缘，手继续往下摸去，但仍然没碰到台阶。

  段昆仑不信邪，索性直接整个趴在地上，整条手臂往下方探去，结果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碰到。

  他睁大眼睛，两手撑在边缘处，伸出头向下看去，虽然一片漆黑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下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宛如一个方形的大坑，能吞噬一切。

  “台阶都已经消失了，现在前面只剩下一个大坑，如果跳下去的话就能直接到一楼。”

  齐君处变不惊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直白的和你这样说你肯定不会信，还是让你自己摸索出来更好。”

  “怎么……怎么回事？！你确定这是我们上来时的楼梯口？！”

  齐君拉起还趴在地上久久无法冷静的段昆仑叹息道“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大概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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