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我知道对于你们中的一部分人来说，单独击败靶标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其他大多数同学们虽然不能单独击杀靶标，但只要和别的同学一起合作，也能无伤击杀靶标……”

  他笑笑:

  “所以你们就会觉得执行部部长和探员们的对手也不过如此，是这样吗？”

  新生们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易春秋的话。

  眼见新生们沉默，易春秋接着说了一下:

  “但你们不了解的是，由于技术水平有限，研究部提供的克隆体仅仅是完成度不到百分之十的低配版，换句话来说，那些你们面对的靶标连半残都不是，几乎接近于全残。”

  新生们不以为然的眼神又变得复杂为难起来，易春秋看了看表情似乎有些满意:

  “不仅如此，这些原本就低配的克隆体还被强加了人为限制。”

  新生们又沉默了，这次的沉默又与之前不同，场内莫名弥漫出一股压抑的氛围。

  和其他新生心情随着易春秋的话而反复无常不一样，顾笙馨从想起“风眼”与“地力”开始，她就一直微微低着头思考些什么。

  她低头垂眸，灵动的睫毛在眼脸上投下淡淡阴影，深邃的瞳孔中藏着点点忧虑，眉宇之间隐匿着消极。

  顾笙馨又在想未来的事了，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一直会刻意让自己忽略掉这些事，不让自己去思考对未来的展望

  不是未来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而是未来几年后当她正式成为执行部探员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会像简明雨一样独自面对山一般的它们吗？

  顾笙馨想，她忽然感觉有些胸闷，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胸膛起伏不定，拧着眉头眼神涣散。

  “馨妹馨妹你怎么了？喘息声这么大？”

  雪莉发现顾笙馨的异常，她急切的问道，一手在顾笙馨背后轻拍着，一手摸了摸她额头试探体温。

  齐君也注意到了，他视线在顾笙馨身上停留几秒，又转移向了Sydney一号机。

  “身体并无异常，只是心理作用而已，你无须担心。”

  Sydney是对着齐君说的。

  齐君点点头，他看着顾笙馨，叹息一声，开口道:

  “别想太多，也别担心太多，更别尝试把所有事都压在自己身上。”

  顾笙馨缓了缓，舌尖轻轻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点点头又慢慢挺起了胸膛。

  “好，谢谢……”

  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细若游丝。

  雪莉手掌在顾笙馨面前晃晃，将信将疑的:“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哇哦……”雪莉钦佩的看向齐君:“你真厉害，几句话就治好了，化疗也不过如此了吧。”

  齐君看了雪莉一眼，只是轻微摇头，叹气了一声，不再看雪莉，目光回到前方。

  雪莉耸耸肩，眼见两人都不再闲聊，她也无趣的闭上嘴。

  易春秋的话还在继续:

  “客观上来说，刚刚的那些话会打击到你们，但主观来说，我没有要打击你们的想法，只是想让学弟学妹们能够正确的审视我们的对手。”

  台下学生议论声不再，先前的热闹的氛围被严肃取代。

  “对付它们很困难，它们每一个都拥有超强的破坏力，它们正在一个接一个的入侵我们的世界，它们的来源尚不可知……”

  “我今天在这里不是要和各位学弟学妹谈论它们有多可怕，我想要告诉大家都是击败他们远比获得学分更难……我们面临的对手前所未有，我们的使命是在它们出现的时候击败它们维护人类社会稳定，不是维护某个国家或者某个团体，而是维护全人类……”

  偌大的会场内只有易春秋一人庄严的声音，空气凝固住了几乎所有人的心情。

  顾笙馨视线移开，两眼目光飘向一边，眉头微微蹙起。

  她有些不想听了，不是因为像之前Sydney致辞一样倍感无聊，而是另外说不清楚的原因。

  缓缓闭上眼，顾笙馨并着腿两手规整的放在大腿上，仍旧正襟危坐着面对着前方，只是头微微偏开了一些，好像是在闭目养神。

  台上她不想听的声音不曾停下:

  “你们是怎么想的，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到这里，未来又打算怎么走下去？”

  易春秋一连几个问题快速抛向观众席，学生们一时相顾无言，易春秋也没有紧接着说下去，而是就这么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新生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低声细语又起。

  顾笙馨无动于衷，她还是没有睁开眼。

  一丝丝热气靠近自己的面孔，微弱的呼吸扑在顾笙馨脸上。

  “馨妹……”

  雪莉声音压的极低，她小心翼翼的。

  “睡着啦？”

  “没有……”

  顾笙馨头移开了一些。

  “很困吗？”

  “不是。”

  “那……很累？”

  “也不是。”

  雪莉轻轻嘶了一声，她直起腰，大拇指托着下巴拧着眉头困惑的思考着:

  “还是馨妹你月经来了，现在正在痛经？”

  “别瞎猜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嗯……那倒也是，我们应该不会痛经的才对……”

  雪莉认同的说道，她缓缓点头，不过仍然没有停止对顾笙馨的追问。

  “那你闭着眼睛是怎么啦呀……”雪莉语气颇为关切的问道:“又是忽然喘不上气的，又是一直闭着眼睛，刚刚Sydney那么无聊的致辞你都听的很认真，怎么现在反而这个样子。”

  她歪歪头，满是不解。

  “没什么，只是单纯不想听了而已。”

  顾笙馨慢慢睁开眼，侧着头望着一边，余光中雪莉仍看着她。

  “不想听……”雪莉咧起一边嘴角，她瞄了一眼前方，随后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那我如果说……学长学姐已经注意到你了呢？”

  顾笙馨一下转过头，瞳孔微缩。

  和雪莉说的一样，台上易春秋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顾笙馨刚好和他对上目光，而在易春秋旁边，覃泉意不知何时也站了上来。

  二人的目光聚集在顾笙馨这边，隔着好几排的座位顾笙馨感觉二人好像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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